脸色各不相同的校尉们一人尝了一点点,汤着实不错,但比起此时的益州城,那就毫不足道了,朴德猛所带的这三千人都是刚刚从高阳训练营之中带出来的。 但这些校尉军官可都是从安庆边军的基层军官之中提拔起来的,这些人或许没有读过多少兵书,不懂大战略大战术,但对于接敌作战的经验却是无比丰富,对云昭更是忠心耿耿,在他们看来,一个完好的益州城显然对于自家将军更重要,在将军能起更大的作用。 而现在,每耽搁一刻钟,益州城就会死更多的人,损失更多的财产,而这些,可都是自家将军的。 有胆大的已是脸色不豫, 高梁河边,朴德猛坐在火炉边,馋涎欲滴地盯着热汤翻滚的行军锅,里面是他的亲兵大清早地爬起来为他钓的小黄花鱼,这鱼太小了吃不着,太大了,却又失去了那股鲜味,最好的就是那种半尺来长,大拇指粗细,此时汤里上上下下翻腾的正是这种大小的黄花鱼儿,也不用什么佐料,就是配上一点姜葱,撒一点点盐末,原汁原味最是美味。 舀了满满一汤匙,也不顾汤汁极烫,滋溜一声吸进了嘴里,一股热滚顿时顺着喉管直下肚腹,朴德猛满足地长长地呻吟了一声,惬意地半闭着眼睛,摇晃着脑袋,“一如当年,一如当年啊!” 身后一群校尉军官们面面相觑,距此不远的益州城打成了一锅粥,每一刻都不知要死多少人,有多少房屋毁于大火之中,但奉命进军益州城平乱的他们却莫名其妙地停在了这里,而他们的主将却意态闲闲地在这里熬起了渔汤。 “朴将军,益州城……”一名校尉向前走了两步。 朴德猛一挥手,对一群校尉道:“来来来,这鱼汤真心不错,坐坐坐,一人尝一点,我保证你们吃上一回之后,就再也忘不了这滋味。” 脸色各不相同的校尉们一人尝了一点点,汤着实不错,但比起此时的益州城,那就毫不足道了,朴德猛所带的这三千人都是刚刚从高阳训练营之中带出来的。但这些校尉军官可都是从安庆边军的基层军官之中提拔起来的,这些人或许没有读过多少兵书,不懂大战略大战术,但对于接敌作战的经验却是无比丰富,对云昭更是忠心耿耿,在他们看来,一个完好的益州城显然对于自家将军更重要,在将军能起更大的作用。而现在,每耽搁一刻钟,益州城就会死更多的人,损失更多的财产,而这些,可都是自家将军的。有胆大的已是脸色不豫, 看着朴德猛。心里不禁嘀咕起来,这家伙可是个降将。现在按兵不动。莫非是心存歹意?要不是安军边军军规森严,有人早就要跳起来了。 但不敢跳起来,不代表他们不敢给朴德猛脸色看。 朴德猛是何等样人?察颜观色,已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微微一笑,拍拍手站了起来。“高梁河的黄花鱼着实不错,但益州城的大鱼可令人流口水啊!你们都想早点过去是吧?” “是。将军,我等不明白……” 朴德猛挥挥手。打断了他们的质疑,“你们有你们的想法。这不是错,你们可以放在心里,却不能问出来,因为,在军队之中,只能有一个声音,我不希望下一次还看到有人质疑我的决定,否则,我会向云将军申请将这些人调回高阳训练营去。因为,你还不是一名合格的军人,不是一个合格的军官,你需要回炉重修。” 一群校尉军官脸有愤色,但却偃旗息鼓,都低下了头,他们被抽去训练营本就不愿意,现在好不容易带出了一批人,可以重新回到战场上去纵横驰骋,要是再被打回训练营,再出来可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看着众人的脸色,朴德猛知道,大棒打昏了,总得来一点蜜糖:“不过,看在你们是刚刚调入我的麾下,不妨可以透露一点有关这次任务的要点给你们。但是你们记好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这一次益州平乱之后,你们就将正式成为我的部属,我们的番号将是安庆边军第八营。”…, 听到朴德猛的宣告,众人顿时都兴奋起来,第八营,也就是说,他们将成为一支有番号的部队,会与其它七个营头平起平坐了。 不理会军官们的兴奋,朴德猛转身向着益州城,指着远处隐约的轮廓,冷冷地道:“我们停留在这里不前,是因为那里面,有一些人必须死,但偏生这些人我们不好杀,只好请人代劳了。这些人不死个差不多,我们怎么能出现在益州城?” 众多校尉,有的显得迷糊,有的却是一脸恍然,有的是兴奋,有的却是一脸的不忍,朴德猛的眼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掠过,对这些人的心性在一瞬间,却是有了一个最初步的了解。 “钓鱼,煨汤,该出击的时候,我们自然就出击了!”朴德猛坐了下来,锅里的汤水已经熬得只剩下大半,香气却是愈加浓了。 时间在朴德猛慢慢地煨汤之中,又溜走了一天。 益州城中,成化诚快要疯掉了,城中的乱兵失去了主将,疯狂地冲上了街头,乱兵,在任何时候都是令人恐怖的。整个益州城都陷入到了肆意地掠夺,抢劫,杀戮,强jian,哀嚎惨叫之声响彻着整座城市。 听到手下不间断地汇报着城中的情形,成化诚看着一边老神在在,稳如泰山的王圭,“大人,大人,安庆边军什么时候能来,什么时候能来啊,这样下去,整们益州城就完全毁掉了!” 王圭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从书架之上抽了一本书,“老先生,早前我就跟你说过了,我们从高阳调兵过来,至少要在三天之后,现在还只有两天,我们安庆边军背上没长翅膀,飞不过来啊!益州想要获得新生,就得忍受这之前的阵痛。” 成化诚看着王圭,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恐惧,而这个恐惧的源头一旦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顿时挥之不去,看着一脸微笑的王圭,成化诚身上的冷汗一层又一层,脸色亦变得惨白。慢慢地跌坐在椅子之上。 “老先生这是怎么啦?来人啊,来人啊?” “要死多少人才够?”成化诚一把抓住王圭,嘶声问道。 王圭微微一笑,成化诚年老成精,到了此时,终是想明白了。“老先生放心吧,成家宅院绝不会有任何问题,我带来的精锐,加上老先生自家的壮丁,足以守住那些乱兵的攻击。” 成化诚的手慢慢地松开,眼中露出一点点宽慰,这么说,成家是可以保住了。 “老先生还是休息一下去吧!”王圭笑道,“万事皆有我们安庆边军在,您尽可将一颗心放到肚子里去。” 成化诚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慢慢地走了出去。王圭微笑着看着成化诚的背影,这位老人还是有用处的,成家便也只能留下来了,不过,成家似乎用不了现在这么多人吧,他们的势力也太大了一些。 成化诚回到自己的房间,在那里,不少成家的核心成员都惴惴不安地等在那里。 “老太爷,怎么样,安庆边军什么时候能到?” 成化诚疲惫地摆了摆手,“成家还有多少人在外头?” 成家老大,已经六十出头的成铭道:“爹,除了我们本家的人之外,几乎所有的旁枝都没有来得及撤回成家大院,当初起事之始,这些人都各有使命,现在,想撤也撤不回来了!” 成化诚痛苦地低下了头,满头白发披撒下来,显得异常刺眼,一瞬间,他似乎老了十岁,保养的极好的脸上,皱纹在这一霎那,显得是如此之多,之深。…, “告诉本家子弟,千万不要出门,一定要呆在成家大院,一出去,性命难保!” “爹!” “老太爷!” 众人听明白了成化诚的意思,脸上霎时间血色褪尽。 “他们,只怕都回不来了!”成化诚痛苦地道。 又是一天过去,成化诚踉踉跄跄地到了王圭休息的所在,“王大人,孙家完了,祈家完了,路家完了,景家完了,够了,够了!” 王圭一笑而起,扶住成化诚,恭敬地道:“老先生请坐,我想,我们的军队应当也差不多要来了,当他们出现在城下之时,我希望城门是打开的。” “城门,已经被控制住了,那里,有一支简家军,是我成家一位子侄任哨将!”成化诚道。 王圭点点头,“好,您的这位子侄一定会成为安庆边军的高级军官。” 高梁河畔,一骑飞奔而来,将一封密信递到了朴德猛的手中。看完信的内容,朴德猛大笑着将信撕得粉碎,大呼道:“来人,击鼓,聚兵,轮到我们上场了!” 军号嘹亮,战鼓声声,在高梁河畔窝了三天的三千安庆边军势若猛虎一般扑向益州城。 益州城头,成功看着远处出现的安庆边军的军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终于来了!终于来了!来人,打开城门,绞起千斤闸,放安庆边军进城!”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看书千斤闸慢慢被吊起,朴德猛一马当先,冲入了益州城内。在他身后,三千安庆边军一涌而入。 兴陵,第七营驻地。周广益正俯身在沙盘之上,看着敌我态势,自十日之前,蒙元在巴鲁图的率领下,三路齐出,分击鸡山,柏树坡,菊花岭,其势凶猛这极,特别是中路直攻菊花岭一路,在巴鲁图的亲自率领之下,最为凶狠。如果菊花岭挡不住,则兴合,兴陵的驻军都必须作好接敌的准备。 看着地图,周广益有些迷惑,云昭为什么只在菊花岭上放了四千骑兵呢?这不应该啊,他的目光扫来扫去,陡地看到天门县,那个空荡荡的地方,眼神顿时一凛。 “周将军,云昭将军急令!”全益凤大步走了过来。 “什么事?”周广益问道。 “不知道,只是要将军马上赶回兴灵,云将军在那里等你!”全益凤道:“可能有什么重大的军事行动要我们去完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