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祸水!古人果然说得没错,司马瑞听着邬思远转述着京城之中发生的一切,虽然叔叔也曾写信来讲了一些,但邬思远却说得更详细,也更深入,司马瑞出身世家,自然知道这种不见硝烟的战争之中的残酷和惊险,这一次是皇帝陛下起意要保大皇子,否则彻查下来,一干人都脱不了爪爪,大王子或许最后没事,但像自己这样的小虾米铁定便会成为替罪羊,自己是卢城主将,走私便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治自己治谁?简直就是一副天生的背黑锅的胚子。瞧瞧那个索文海的下场,满门皆灭。 看着邬思远平静的面孔,司马瑞恨不昨一拳便打过去,将这张脸打个稀巴乱才解恨,但这个想法也只能想想而已,自己与邬思远地位相差太远,不说别的,出了这么大事,邬思远屁事儿没有,还悠哉游哉地坐在自己面前便是明证。这是掌握着大王子核心机密的人。 这让司马瑞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自己在司马家本来就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物,能谋到卢城主将这个职位,还是自己平时上心巴结叔叔司马仁的结果,这一次运气好,但如果还有下一次呢? 要想在出了什么事后不被推出来作替罪羊,自己便要有足够的份量才行,这个份量便是谁都不敢轻易地动自己,而自己现在,显然还达不到这个要求。邬思远在叔叔司马仁面前,可没有这么写意,叔叔也不会给他这么大的面子。 司马瑞在心里哼了一声,总有一天,自己会比叔叔更强。 “这是最后一批货了。然后所有有关这方面的交易都得停下来。”邬思远道:“这一次货量大,司马将军一定得上心。” 司马瑞点点头,“在卢城你放心,不会出任何岔子。但出了卢城,我可不敢保证,现在鹰嘴岩的马匪在击败了阿尔布古之后,势力大张,横行大漠,连蒙人部族都被他们灭了好几个,邬先生可得嘱托蒙人那边,别出什么问题。” “这一次蒙人那边也很关注,会有大人物过来接货,护送货物得更是专门前来的大帐兵,鹰嘴岩马匪不来则罢,来了就让他回不去。”邬思远冷笑道。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司马瑞道:“做完了这一笔,邬先生便回上京么?” “上京我是暂时回来去了,先去替大王爷整顿一下其它的产业,避避这阵子风头再说。”邬思远道。 “这件事会不会有后遗症?”司马瑞有些担心。 “后遗症?”邬思远嘿嘿一笑,看了一眼司马瑞,“司马将军,你都瞧见了,为了不让四王爷查下去,皇帝陛下都将四王爷弄到南方去,免得在京中碍眼,从这一点,你就可以看出大王子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了,换一个人,这一次可就真得完了,所以,你不要有什么担心,大王子会替我们担当的,更何况!” 邬思远看了一下四周,俯下身子,低声道:“据可靠消息,皇帝陛下已经开始咳血了,日子不多了,等到大王子登上了宝坐,你飞黄腾达的日子可就到了。” 司马瑞先是一惊,继而大喜,“这都是邬先生的栽培啊!” 邬思远哈哈大笑,拍拍司马瑞的肩,“这是司马将军努力做事的回报,大王子最是奖罚分明,对于功臣,那是从不吝于奖赏的。” 对于邬思远的话,司马瑞可以相信一半,作为一个世家子,他深知,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大王子只怕连自己的姓名都不可能记住,如果想让大王子在登基之后注意到自己,那自己就得有相当的实力,而现在,卢城就是自己的基地,这里的一万多边军就是自己的根基。 “各位!”司马瑞端坐堂上,看着堂下分坐两侧的五位营将,“我们提着脑袋在边疆当兵是为了什么,说得冠冕堂皇一点,那是保家卫国,舍小家为大家,说得通俗一点,便是为了升官发财。为了能醉卧美人膝,醒掌杀人权,这种手握万千人生死于一手的感觉,想必大家现在都深有体会吧?” 听到司马瑞这么说,下面的姚猛,乔子方,李健,王壮,屈鲁都是会意地笑了起来,话糙理不糙,倒是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之上了。 “那么,我们凭什么做到这一点?各位,就凭你们手里的几千士兵,他们是你们飞黄腾达的基础。没有他们,你们屁都不是。当然,没有你们,我屁都不是。”司马瑞重重地一拍桌子。 “但是,现在我们有这个资本醉卧美人膝,醒掌杀人权了么?没有!就我们现在这点实力,是个人都能灭了我们。你们长期在边疆当兵,没有见过那种谈笑间,千万人便化为乌有的场面,但我见过,体验过。” 帐下诸将看着司马瑞铁青的面孔,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但听他说得严重,都是挺起了胸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不希望看到在军中有任何的克扣军晌,吃空额的现象出现,每个营都得满编,甚至扩编,只要你能召到兵,我就能足额给你发军晌。你们这些当将军的,如果钱不够花了,来找我,我给你们。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让我发现了我说过的这些现象,别管我以军法治你。”司马瑞盯着诸将,杀气腾腾。 五位营将霍地站了起来,“谨遵将军教诲,原在将军麾下效死!” “很好!”司马瑞脸上露出了笑容,“我们要想自己掌握自己的命动,就得有掌控自己命运的实力。现在,我们得夹起尾巴做人,因为我们没有实力,但我希望有一天,我们能挺起胸膛做人,能让别人在我们面前将他们骄傲的尾巴夹起来。” “是!” “姚猛!” “末将在!” “前些日子,鹰嘴岩黑煞的一支箭便让你驻足不前,眼睁睁地看着黑煞在你面前杀人逞凶是么?”司马瑞问道。 姚猛心猛地一跳,向前踏出一步,单膝跪地,“是,请将军治罪!” “何罪之有!”司马瑞大笑,“你做得很对,以你那天所带的三百骑兵的实力,碰上黑煞的一百多精锐的马匪,如果浪战,必然惨败,那我才得治你的罪,你能在如此挑衅面前,忍辱负重,保存实力,这才是一个老到的将军的表现,我将这三百骑兵交给你第一营,看来是做对了!” “多谢将军理解。”姚猛这才放宽了心。 “来人,带上来!”随着司马瑞的声音,两名将军府卫兵押着一名哨将服饰的人走上来,按着那人跪下,“此人便是向我告发你屈从马匪yin威的家伙。”姚猛一惊,看向那人,正是自己骑兵哨将,“这种混小子,不知轻重,自以为是,越级上告,妄想献媚取悦,乱我军纪,是可忍孰不可忍,给我推下去,砍了!” 在那员哨将的饶命喊叫声中,堂中诸将都是骇然色变,今天,他们终于看了司马瑞的另一面。 “各位将军,我信任你们,希望你们也不要让我失望,我希望将来有一天,我们要出兵打仗的时候,我见到的是一支威武之师,而现在,我还很不满意。” “请将军放心,我们一定加强训练。不会让将军失望的。”诸将一齐道。 “很好,我记住你们所说的话了,我会随时去你们的军营查看。”司马瑞哈哈一笑,“好了,说完正事,下面就该乐呵乐呵了,我在太白楼准备了一桌上好的酒席,大家一齐去。” 众将都是大喜,今天被司马瑞或硬或软,一顿揉搓得都有些胆战心惊了,能去放松一下,倒也不错。 “将军!”奢文庄从后堂急步而来,俯身在司马瑞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司马瑞眉头一皱,想了一下,对姚猛等人说,“姚将军,你年岁最长,今天便为我代东,我这里出了一点急事,要去处理,不能前去了。” “将军请便!”姚猛等人抱拳一揖,告辞而去。 看到众人走出大堂,司马瑞转身问道:“皮定秋作死么,居然敢带了蒙人的大人物到我将军府来?” “将军,那人是阿齐思,说有重要事情与将军面谈。我看他模样,不似有假,便替将军应承了,现在那阿齐思正在偏厅等候。” “走吧,去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