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司永站在一片废墟前。曾经的大火已经毫无痕迹。只留下断壁残垣下的杂草凄凄。
他想起隔壁村庄的老人家说的话:“那场大火烧死了好多好多人,校长,老师,义工,都死了,可是上帝保佑,孩子们一个都没事,他们全逃了出来。”老人还记得那天晚上,那场宛如来自地狱深处的大火,火光映在孩子们的脸上,在他们的眼底熊熊燃烧,他们的表情是那么惊恐,又是那么……开心。是的,开心,老人永远也忘不掉那晚的诡异,尤其是为首的那个大男孩,他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异常冷静地望着面前的大火。他的冷静,在一群惊慌失措的孩子中尤其突出。何况,是那么漂亮的孩子。男孩女孩,都漂亮得不像真人。
“后来,那些孩子呢,孩子们都去哪了?”丁司永问老人。
“不知道,等火熄灭后,大家才发现他们都走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
“那个为首的男生,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吗?蹂”
“这么久了,谁还记得,况且都是孤儿……”老人费力地想了想,方说,“不过,小女孩的名字我还记得,因为她曾经和我孙女说过话,她叫小爱。”
丁司永谢过老人该。
这么说,他查对了。
根据唯爱提供的资料,那个叫小爱的女生,就是蒋承伤曾经的爱人,这个小男孩,自然就是蒋承伤了。至于这位小爱,虽然她的官方资料已经被抹掉,可是,丁司永还是通过自己的人脉,查处了当初与她有过接触的同学或者医护人员,他已经能大概描述出这个小爱的生活轨迹:从孤儿院离开后,她被一户普通人家收养,读完了中学后,进入卫校深造,毕业后进入一所公立医院当护士,后来,她出了车祸,不治身亡。肇事车辆逃逸。
所有这一切,都找不到蒋承伤存在的痕迹,不过,只有一个地方很可疑,就是当初收养小爱的家庭,也好像消失了一样。
丁司永从那片废墟回到宾馆之后,就是叫人去查那个收养小爱的人家,现在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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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儿再次拨通了丁司永的手机,这已经是丁司永离开的第七天了。七天来,她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也不知道他在何处,不仅如此,金唯爱也似乎销声匿迹了。他们两人,到底是不是在一起?林雪儿不得而知。
她只能下杀手锏了。如果这个时候,她不能让丁司永回到她身边,她或许会永远失去他。成败已在此一举。
电话铃声响了几声之后,终于接通。
丁司永略显得疲倦的声音在那边问:“雪儿,什么事吗?”
林雪儿鼻子一酸,直接哽咽了起来,“司永,你回来吧,妈妈,妈妈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妈妈真的出了事,我该怎么办?”
“阿姨怎么了?”丁司永也不免着急起来。
“她突然晕倒了,医生说,可能是手术后的排异反应。她还在急诊室里,你快回来吧。”林雪儿终于哭出声来。丁司永急忙安慰她,“我马上回去。”他说。
剩下的事情,他只有安排别人去做了。林雪儿是他的未婚妻,她的养母也是他的母亲,便是天大的事情,也只能暂时丢到一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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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儿挂断电话,转头望着病床上那个呼吸困难的女人,她的‘母亲’。
不对,她不是她的母亲,她母亲早就死了,这个女人,不过是想指靠着他们姐弟两养老,用喂猫猫狗狗一样的条件喂大他们的‘好心人’。自己有病还没有钱,那就不要收养他们啊,把他们留在孤儿院,以林雪儿和林枫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一户更好的人家,可是这个女人,却用自己的眼泪骗了院长,将他们带回家,让他们过了十几年贫困交加,生不如死的日子。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自私。现在她也算回报了对方的“恩情”,给她治病,还让她做了几个月的豪门太太,她林雪儿没有什么对不起这个女人的。
“呼呼。”呼吸罩上弥漫着雾气。林母睁开眼,吃力地望向林雪儿,显然是有话要说。
林雪儿本来不想理她,不过,想想这可能是她的最后一番话了,林雪儿有点好奇,这个女人还能说出什么伪善的话来。
她揭开了呼吸罩,冷淡地问:“怎么了?这个时候你不要说话,积攒体力,小枫还没赶来,你总该等着见他最后一面吧。”
林枫一直将这个女人当成亲生母亲看待,毕竟,当初他们姐弟两被收养的时候,林枫还小。
林母深深地看了林雪儿一样,然后轻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林雪儿嫌恶地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是你下药,不过,我不怪你,没有你,我早死了,这几个月都是你给妈妈争取的,妈
妈很满足,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林母非常吃力得将这句话说完,林雪儿则变了颜色,她有点慌张地看向仪器,手下意识地捏住了氧气管。
林母当然注意到她的意图,她突然用全力伸出手,拉住了林雪儿的衣角,“雪儿,不管你做什么,妈妈一直当你是我的亲生女儿。”
林雪儿像触电一样,拼命甩开她的手,她正想扯断氧气管,让她自生自灭,门推开了,林枫闯了进来。林枫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到林母的病床前大哭,林雪儿心惊胆战地看着林母,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可是林母什么都没说,只是慈爱地抚摸着林枫的头,慢慢的,慢慢的,渐渐动不了了,她留给林枫的最后一句话,是:“照顾好你姐姐。”
……
林母去世后,林枫哭得很惨,林雪儿也有点戚戚,丁司永是在林母去世后的当天下午赶回来的,林雪儿抱着他大哭不已,可是,丁司永却只是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
“司永,以后我就你和林枫两个亲人了。”林雪儿本着将戏演到底的原则,扑在他的肩膀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