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听得眉头直皱:娘的,这是让老子当土匪头子!当下摇头道:“这样……不好吧?” “就是!”柳飞儿也点头道,“大家都是在海商赚钱的,抢人家的东西算什么英雄?” 古拉·尤金谄媚道:“阁下,夫人!那些马木留克人也好,穆斯林也好,欧罗巴商人也好,他们都不是我的同胞,更不是你们的同胞,你们中原不是说,不是你们同胞的人,他们的内心就一定不怀好意么?既然如此,借他们的钱来用用,有什么不可以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云霄老半天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话来,“这年头当土匪也要找个好藉口啊……” 古拉·尤金眼睛一眯:“您同意了?” 云霄眼睛一瞪:“谁跟钱过不去?何况抢的还不是咱们中原百姓们的钱!你去办好吧!记住你招募来的人,各个国家的都要有,然后挑几个机灵点儿的,让他们回国买个官儿当当,将来咱们也好行事。” 古拉·尤金趁机提议道:“或许……阁下您也可以向骑士团那样,给立功的人封赐爵位,那样或许会得到一个家族的效忠……” 云霄摸摸下巴想了想,点头道:“行!不就是弄点儿水在身上洒洒,然后用长剑在肩膀上点两下么?老子又没什么损失!就这么办了!” 古拉·尤金欢天喜地地答应了。 柳飞儿转而问云霄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问妖女好了,”云霄淡然道,“去看看扩阔的子嗣过得如何了,只有她知道在什么地方。” “在崇明,”张淑惠望着窗外的江水,幽幽说道,“就在长江口,顺江而下不用多长时间就能到了,吃过晚饭,睡上一觉,明天睁开眼的时候,就是崇明。” 船只升帆启航,顺江而下的速度很快,当云霄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张淑惠就敲响了云霄的舱门。 “崇明到了,”张淑惠隔着门板低声道,“你一个人上去吧,我们等你。” 云霄迅速起身整理好衣衫,走上了甲板。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芦苇荡,张淑惠站到云霄身边,慢慢地解释道:“听说这里原先没这么大,但是上游的泥沙淤积下来,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芦苇荡有好几里,人在其中,如同入了迷宫一般,怎么也走不到尽头。咱们来得早了,若是入了秋,这里不论鱼虾还是螃蟹,还有岛上的那些果子,都是极好的。嗯,扩阔的子嗣被我安置在这里,改了姓,怕姓王又会引出家底来,所以用了扩阔名字里的另一个字,姓保。” 云霄望着看不到尽头的芦苇荡,迟疑了一阵,说道:“吩咐开船吧,我不上去了。” 张淑惠笑了:“怎么?都到了人家家门口了,也不进去坐坐?难道你还打算入秋之后再来?” 云霄摇摇头道:“不是。他们已经过得很平静了,何苦再将他们卷进这些是非中来呢?都好好过日子去吧,他们是,我们也是。” “金盆洗手?”张淑惠揶揄道,“怎么看你都是个放不下的人,还打算派人出海当强盗呢……” 云霄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转身回舱,将自己打制的长刀捧了出来。“呛啷”一声,长刀出鞘。云霄真气向刀内灌注进去,刀身受到真气鼓动,发出阵阵龙吟之声。 “通体雪白如皓月之辉,削金断玉,”云霄看着刀身,轻声赞道,“好刀啊……”说罢,从怀里掏出短刀,在长刀的刀身上连续几划又收了回去。“刀名‘流霜’,不知道,谁又是这把刀下一任主人?” 张淑惠有些吃惊道:“怎么,你不准备用它了?” 云霄淡淡笑道:“恐怕我的余生都要用来参透那把来自八百年后的剑了……这把刀,每当我用到它的时候,我只感觉到两个字‘服从’,这把刀在服从我!这不是我需要的,我需要的,是一把跟我如挚友般相处的刀。” “啊?它还知道服从?”张淑惠不可置信道,“别跟我说这把刀还有生命……” 云霄朗声笑了起来:“当然有!它的脾气可不小呢!”说着,收刀还鞘,将刀递给了张淑惠。 “做什么?”张淑惠一脸狐疑地问道。 “你试试能不能拔出来。” 张淑惠没有迟疑,握住刀柄用力一拔:“咦?没动?”顿了一顿,张淑惠一咬牙,加大了力道,依旧纹丝不动。这一下张淑惠火了,气咻咻道:“姑奶奶这一下,上千斤的石头也该挪一挪了,怎么还不动?难道这刀瞧不起我?”当下用处了全身的力道,可刀身依旧不肯出鞘。费力拉了老半天,张淑惠才悻悻然罢手,谁知道,手刚刚放开刀柄,长刀就“嗡”地一声脆响,居然自己往外弹了半寸。张淑惠再急忙用手去抓时,刀身又自己缩了回去。脸涨得通红的张淑惠恼羞成怒地将刀扔到云霄怀里,恨恨道:“什么破东西……” 云霄接过刀,轻抚着刀鞘,微微笑道:“它有自己的想法,它需要的,是一个可以跟它共患难的主人,而不是一个力量强大到任意支配它的主人。我已经将使用这把刀的功法和刀诀灌注在刀上,就看后世有没有有缘之人了。” 张淑惠看着云霄的目光渐渐变得迷离起来:“让它自己认主?” 云霄笑而不答,只是将刀托在手心,低声喃喃道:“流霜啊流霜,从此,你的命运,就让你自己掌控好了……”说罢,手渐渐伸直,眼睛缓缓闭上。 只见长刀连同刀鞘一阵颤动,发出悦耳的龙吟,从云霄手上直接腾起,如流星一般飞到远处的江面上,笔直地落入了水中。 “哎呀!可惜了!”张淑惠有些叹惋道。 云霄看着流霜落水的方向,严肃地回答道:“中原再现狼人之日,便是流霜重见天日之时。” ………………………… 回到了青甸镇的云霄,很快就接到了皇太孙登基称帝、下旨从次年开始改元建文的旨意。与此同时,应天的商号也发来密报,诸大臣上疏呈请削藩。与应天密报一同送来的是一份名单,名单的封头上只写了四个字“胡党余孽”。云霄仔细看了看名单,叹息一声转进了里屋,说道:“你看看吧……” 屋内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你真的决定了?” “嗯!长痛不如短痛,这样对你也有好处。” 接到群臣奏疏的朱允炆想起了云霄当初嘱咐的话,犹豫再三,以皇祖尸骨未寒为由,将这些奏疏统统压下。 朱元璋终七之后,半疯半傻的朱棣在燕王妃徐妙云的陪伴下,回到了北平,其他藩王也纷纷回到了北平。朝中不少人顿时捶胸跺足,大呼痛失良机。建文元年,燕王派出使者邓庸入京朝贺。同年,朱允炆拗不过黄子澄、齐泰的意见,下旨削藩,不过削的却是一些中原腹地,实力不大的藩王,周、代、岷等王纷纷落马,被废为庶人;同时,任命张昺为北平布政使,谢贵、张信执掌北平都指挥司,宋忠、徐凯等在山海关、开平、临清一带屯聚重兵;同年七月,黄子澄、齐泰斩杀燕王使节邓庸,下旨北平都指挥司秘密逮捕燕王。 密旨还未出京,云霄就已经坐在落叶谷仔细查看圣旨有无错别字了,看了半天之后,直接写了一份书信给张信,信中只有一句话:“六子,你个小子敢抓我女婿试试?” 张信接到书信之后立刻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跑到徐妙云面前竹筒倒豆子。得了消息的朱棣立刻“痊愈”,设计擒杀张昺、谢贵。同时命令张玉、朱能夺取北平九门。随后,请出《祖训录》,历数自己的侄儿不尊祖训之处,写下檄文,举兵“靖难”、“清君侧”。神州大地,风向忽变。 就在朱棣宣布起兵的同时,几乎所有北方边镇将令都收到了云霄的亲笔信,纷纷起兵响应朱棣。形势突变让带着大军兴冲冲地跑过来捏软柿子的老将耿炳文吃了大亏,被打了个灰头土脸之后,应天派出了李景隆率军五十万伐燕。深感兵力不足的朱棣在就要急得哭出来的时候,接到了恩师兼岳父的来信,立刻丢下老婆孩子直奔大宁卫。 到了大宁卫,先是见了老十七朱权,不要别的,借朵颜三卫用用,朱权还在犹豫的时候,娜仁图娅和乌日娜带着孩子把宁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下,不借也得借了。 朱棣不在的北平危急异常,眼见李景隆围城甚急,徐妙云一不做,二不休,将所有部将的老婆全都接到王府,每人手上都塞上兵器甲胄:你们的男人若是顶不住,本宫就跟你们一块上去顶住! 围城最急时,北平城墙墙体开裂,眼见就要失守。云霄的一封书信让李景隆从头凉到脚,书信上只有三个字:“滚回去!”李景隆看了已经开裂的城墙一眼,立刻垂头丧气地下令暂缓攻城。这一缓,北平的城墙第二天就成了一座冰墙,同时朱棣就带着朵颜三卫从关外杀进来了。五十万人丢盔弃甲,亡命奔逃,不少收到云霄书信的将领看到时机成熟,要么趁机倒戈,要么成建制地扔下兵器,投降。 (新书《飞云诀苍生血》已经上传,书号2349381,谢谢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