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宋军队已经合围,那里能给天都越以突围的机会?四万五对五千,九比一的比例,战争很快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大屠杀。不到半个时辰,天都越和他率领的五千党项士兵全部被消灭。 “打扫战场,清剿战利品。搜寻尚未死亡的党项士兵!盘点各部士兵伤亡情况!” 江逐流下了命令。 于是各部将领首先把部队集合起来,清点本部官兵伤亡人数。经过盘点,大宋军队一共死亡六百五十七人,受伤四千四百多人,其中五千回鹘兵中有三十五人死亡,三百多挂彩。 江逐流对这个战果很不满意,以九比一的绝对优势包围了党项军队,最终部队还收到了这么大的伤亡。若是遇到势均力敌的遭遇战,那么伤亡比例会有多大呢? 随后军医官开始对伤员进行救治,其余人员开始收集战利品,搜索没有死亡的党项士兵。 最后,在战场上一共搜索出一百多名重伤未死的党项士兵,他们都被集中到一起,带到江逐流面前。 江逐流一个一个看过去,忽然间发现一个非常熟悉的面孔。那个面孔虽然满是血污,但是江逐流依然能认出来,就是那个他以为已经葬身狼腹的党项老兵戎里耶。 怪不得,怪不得呢! 江逐流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来到党项老兵面前,冷冷地说道:“戎里耶。你以为能逃出本官的手掌吗?” 戎里耶喘着粗气,好半天才能挤出一句话:“宣,宣德、德郎,宣德郎大人,救我!” 江逐流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还有活命地机会吗?” 江逐流直起身来,喝道:“拱卫郎!” 班谷浑提着斧头就过来了。 “这个戎里耶就交给你了。怎么处治他是你的事情。但是如果你在两个时辰内就把他弄死了。我就拿你试问!” 班谷浑嘿嘿狞笑着,对江逐流说道:“江大人。你就放心吧。我保证让戎里耶这党项狗把天下所有折磨人的法子都好好享受过一遍,然后再考虑如何杀死他。” 戎里耶见识过班谷浑的手段,不由得大为恐惧,他张开嘴冲江逐流喊道:“宣德郎大人,给我,给个痛快吧!” “你鬼叫什么!”班谷浑上前一脚踩住了戎里耶的喉咙,戎里耶顿时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之声。却说不出话来。 江逐流背着身子走了过去,心中无限懊悔。 戎里耶既然在这里出现,说明这支党项骑兵就是戎里耶引来的,那月亮湖中的湖水也是戎里耶让党项人下地毒药。可想而至,这支党项骑兵既然见到戎里耶了,那么他们不会不派人向兴州城去报信。那么现在这千里奔袭计划可能就要改成强攻兴州城。兴州城墙高城险,若是有了防备,即使加上后面两万的辎重部队和一万骑兵。恐怕也不是短时间内能攻克地。如果时间拉得太长,那么正好辽国激战的卫慕山喜,以及正在围困鸣沙堡的野利王都会挥兵救援兴州城,那么到时候,江逐流很可能陷入三面夹攻的境地。 唉!江逐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这都怪他过于大意,在沙尘暴来临前没有让士兵把戎里耶看管好,最后才出现这样的局面。 打扫过战场,清点过战利品之后,江逐流把各部将领召集在一起,对他们说道:“目前我们千里奔袭兴州城的计划恐已泄露。所以我们就要改变计划,在这里等候狄青将军率领辎重部队赶上来,然后我们利用辎重部队的攻城器械进行强攻兴州城。” 于是就选在苦水湖盆地周围安营扎寨,由于苦水湖水温沸腾地缘故,四周温暖如春。士兵们倒是不用受寒冷之苦。 江逐流又派了一小队人马赶回去迎接狄青的辎重部队。免得狄青和辎重部队到达月亮湖后不明情况误饮了月亮湖的湖水。 两天后,狄青率领三万大军赶到了苦水湖。 江逐流把情况向狄青做说明。狄青也扼腕叹息,觉得错失了一个很好的奔袭兴州城的机会。 两军会合之后,江逐流率领大军往东北兴州城方向前进。事情到了这一步,即使是强攻,也必须去了,希望兴州城内的守军过于托大,没有向卫慕山喜和野利王求援。 经过三天的跋涉,远方的天边终于出现一座连绵起伏巍峨地大山,在蓝天的衬映下,大山顶部的皑皑白雪清晰可见。 江逐流不由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终于到达了浩瀚的腾格里沙漠边缘的。前面的那座巍峨地大山就是拱卫兴州城的温泉山,只要越过温泉山,兴州城就在脚下。 士兵们也欢呼起来,半个多月在沙漠中的艰苦跋涉把每个人都弄得精疲力竭,现在终于要走出这该死的沙漠了,让士兵们怎么能不欢欣鼓舞?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江逐流喝了一声。 士兵们这才醒觉,他们虽然走出了浩瀚的沙漠,却马上要面临着一场比干旱的沙漠还要可怕的惨烈战争了。沙漠外,就是党项人的老巢。一时间部队变得鸦雀无声,士兵们个个手握着兵器,警惕地盯着前方。 江逐流满意地点了点头,士兵们的精气神还没有被半个多月的艰苦地沙漠跋涉拖垮。看来狄青挑选兵丁还是有一套地,这果然是大宋最精锐的虎狼之师! “拱卫郎,率领两千士兵到前面探路!”江逐流对班谷浑命令道。 “好唻!”班谷浑应了一声,“江大人,你就交给我吧!” 班谷浑率领两千回鹘骑兵呼啸而去。 然后江逐流又下令,两万辎重兵居中,他亲自率领四万骑兵作为前锋,班谷浑率领三千党项护着辎重兵地两翼,狄青则率领一万骑兵殿后,大军缓缓地出了沙漠。 半个时辰后,班谷浑率领两千骑兵转了回来:“禀告江大人,末将捉到一名党项的探子!” “拱卫郎干的好!”江逐流夸赞了两句,然后说道:“把探子给本官带上来!” 班谷浑一挥手,几个回鹘兵押着一个党项人来到江逐流面前。 “宣德郎大人,是我,是我啊!”那党项人见到江逐流就急急忙忙地喊道:“大人不记得我了?我是西平王府左路厢军统领山遇惟亮山将军府的家人阿九啊!” 山遇惟亮将军江逐流自然是记得,但是他却怎么想不到山遇惟亮将军府中有一个叫做阿九的家人。 “你是山遇惟亮的家人?”江逐流皱着眉头问道,“那你到此作甚!” 阿九看了看周围的人,对江逐流说道:“宣德郎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江逐流点了点头,说道:“好,就借一步说话。”他翻身下马,准备跟着阿九到一边去。 班谷浑却提着斧头跟了上来:“江大人,我也过去!” 江逐流知道,班谷浑是怕他吃亏,于是摇手道:“无妨,就在十数步外,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班谷浑还是摇了摇头,上来重新搜索了一下阿九的身体,看看会不会上次搜索不小心遗漏了什么兵器。若是赤手空拳,在十多步外倒是不会发生什么危险。 阿九不满地瞪了班谷浑一眼,心道这浑人要搜索几遍啊? 搜索完毕后,班谷浑才放心地让江逐流和阿九到十多步外避开众人说话。 “阿九,有什么话,现在应该可以说了吧?”江逐流微笑着说道。 阿九躬身道:“宣德郎大人,我家山遇惟亮将军让我来问大人,可曾还记得当年的承诺?” 江逐流微微一笑,说道:“本官当日对山遇惟亮将军所说的话,一字一句都还记得!” 阿九又躬身问道:“那我家山遇惟亮将军还是让我问宣德郎大人,既然记得当日的承诺,那么当日的承诺算不算数?” 江逐流大笑,说道:“我们宋人一诺千金,说过的话怎么可能出尔反尔呢?当然算数!” 阿九这才放心,低声对江逐流说道:“阿九替我家将军多谢宣德郎大人的深情厚谊。阿九此次前来,乃是奉山遇惟亮将军之名,前来和宣德郎大人讲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