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门往下望去只见扬天而起的灰尘下一千余骑正从山麓下疾驰而来。初见时还在两千余步之外转瞬之间一千余骑已经把来到一千步内。 江逐流第一次看到如此大规模的骑兵飞驰觉得气势壮观异常看着甚是新鲜。狄青耶律良和萧洪却个个都是军事行家见到党项铁骑度竟然如此之快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凛对党项军力的评估暗自提高了两个档次。 李元江在四人身后道:江大人耶律大人此乃我党项人中最精锐的部队名唤天狼军。 江逐流立刻想起一件事情接口问道:李将军你的官职乃是天狼将莫非是这天狼军的统帅吗 李元江点头道:王爷不在的情况下这支天狼军归俺指挥。 几句话的功夫一千余天狼铁骑已经来到塞外飞城跟前随着一声呼哨天狼军骑士沿着左右散开一杆大旗从天狼军后面冲到最前面上面用篆书写着西平王李四个大字。大旗之下立着一匹浑身黑白相间的骏马马上坐立着一位面容消瘦的老者气度雍容不怒自威。只是脸上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潮红色让人一望之间就知道这老者贵体有恙。 李元江抢上几步躬身对这老者施礼道:天狼将李元江拜见王爷。 江逐流狄青耶律良和萧洪早就猜测此人就是李德明此时见李元江参拜果然不错。 李德明气度威严地说道:元江免礼 李元江直起身来对李德明禀道:王爷。大宋使臣江逐流大人大辽使臣耶律良大人俱都等候王爷多时了。 李德明从怀里掏出一方雪白的丝巾在嘴巴上轻轻按拭了一下口中说道:来人搀扶本王下来。让本王见识一下江大人和耶律大人的不世风采。 话没有说完李德明消瘦的身体就象虾米一样躬了起来丝巾死死地按在嘴上喉咙中传来巨大而有浑浊地咳嗽声。 早有一个西平王府侍卫跑了过来在李德明坐骑边趴了下来肘膝着地把身体躬起来如一个桥墩一般。 李元江亦快步过来踮起脚尖伸出拳头轻轻捶打着李德明的后腰。口中轻声问道:王爷要紧吗需要传郎中过来吗 李德明脸色惩红不停地咳嗽着。一只手掩在嘴巴上另外一只手不停地摇摆着示意不用。好半天李德明的咳嗽才平息下来。他用丝巾擦拭了一下眼角把刚才咳嗽咳出的眼泪擦拭掉。这才向李元江示意要下马来。 李元江连忙把手递给李德明李德明瘦骨嶙峋地手死死地抓住李元江的手。另一只手按着马鞍左腿借势从马鞍上跨过来然后右腿下探虚点了两下觉得踩着俯跪在地上的侍卫的脊背上后才用力踩实。然后左腿颤巍巍地从马鞍上挪下来准备两只脚都踩到侍卫的背上。 耶律良在一旁看到低声对江逐流说道:看西青王李德明的样子不似作伪真想不到了。才四十岁不到的人已经是风烛残年的模样了。响当当的一个草原英雄竟然也到末路时分。 江逐流低声答道:耶律大人咱们不管他是不是风烛残年身体有病无病待会儿进了观风行殿为李德明祝寿时一定要按照我们事先商议好的计划向李德明提出撤兵之议。否则错过今天怕再没有机会了。 耶律良点头称是。 忽然却听得一声哎呀一声惊呼江逐流和耶律良连忙抬头看去却见李德明直挺挺地从卫士地脊背上摔落下来躺在草地上。 不好江逐流耶律良狄青和萧洪四人刚想迈步上前看个究竟却见几个天狼铁骑抽出党项长刀横在四人前进的路上:四位大人请停步 江逐流耶律良只好停下脚步。在往前面看去只见李元江已经半蹲在地上把李德明的上半身斜依在他地怀里口中不停地叫着:王爷醒来王爷醒来 江逐流耶律良四人可以清晰地看到李德明双目紧闭口角流涎看来已经是人事不知了。 虽然骤然生如此变故天狼军却丝毫没有慌乱他们以李德明和李元江为圆心围成一个半圆呈现出高度戒备的姿态。在半圆的正中心数十个西平王府卫士拱卫着李元江和李德明成为最里层的屏障。 李元江喊了半天李德明依旧是昏迷不醒。李元江无奈立刻让几个卫士过来把李德明抬起来送进塞外飞城。在这几个卫士的周围李元江又安排了两百多骑天狼军保护。接着李元江又派两个天狼骑兵快赶回兴州城把王府侍医带过来为李德明诊治病情。 安排妥当这一切后李元江才快步来到江逐流耶律良四人身旁拱手抱歉道:江大人耶律大人实在是抱歉没成想我家王爷竟然忽然间疾病作。俺已经派人去延请王府地侍医过来。若是王爷没有大恙今天的寿庆典礼还能举行。若是王爷病情严重恐怕今天的寿庆典礼只好作罢了 面对着这突然地变故江逐流和耶律良还能说什么。无奈之下江逐流和耶律良四人只好拱手对李元江说道:李将军李王爷的身体要紧你且忙去。我等先回小湖湾帐篷内等候。若是今天寿庆典礼能够举行的话还请李将军派人通知一声。 李元江点头成是感谢大宋大辽两国使臣的谅解。 江逐流耶律良狄青和萧洪也不好再留在塞外飞城转身向下榻的帐篷处走去。在他们身后李元江仍在命令军弈去通知西域诸国使节党项各大小部落长老王爷寿庆典礼暂时不能确定是否举行让他们先在兴州城内等候进一步消息。 走出去两百步远耶律良看左右再无党项人这才开口对江逐流说道:江大人怎么会这么巧啊李德明怎么会在寿诞之时忽然间病倒了这会不会是西平王李德明耍得什么阴谋 江逐流摇了摇头道:耶律大人江舟也是想不明白啊。从时机上来看倒是很象李德明在耍什么阴谋。他这一病倒寿庆典礼自然要取消我等自然也就无法见到李德明和他说上话这让党项军队从甘州回鹘撤回来的建议自然无法提出来。 狄青在旁边插言道:大哥如此说来李德明的确是在装病借以逃避我们拖延时间吗 江逐流又摇了摇头道:虽然从时机上看李德明象是在装病可是再从其他方面分析又有点不太象。 大哥为什么 是啊江大人为什么要这样说呢耶律良和萧洪也跟着问道。 江逐流见三个人都站了下来就开口道:我们这样站在这里不好让党项人看了难免会起疑心。走我们还是便走变说吧。 耶律良萧洪和狄素这才跟着江逐流慢慢往小湖湾走去。 江逐流边走边道:若是李德明纯粹是装病就不用下这么大的本钱。耶律大人萧大人狄贤弟你们想想看。昨夜我们到达温泉泽的时候四周地帐篷绵延十数里。而今日一早这十数里的帐篷竟然都悄无声息地搬移走了。这需要花费多大的人力和物力啊 耶律良萧洪狄青低头思索着江逐流的话。 江逐流继续道:除了这十数里帐篷外塞外飞城更是一个规模浩大的工程。这中间耗费的财力物力和人力更是无法计算。我们可以想一下假如西平王李德明纯粹是为了装病拖延时间需要耗费这么大财力物力吗这本钱是不是下的太大了呢他完全可以在兴州城西平王府举办寿宴然后在寿宴前忽然间病倒不是同样可以达到以病拖延时间的目的吗 耶律良点头道:江大人这么一分析好像李德明确实不是再装病。那十数里帐篷和这来去无踪的塞外飞城都是李德明为了庆祝寿诞特意准备的彰显党项人富裕和威风的工程。只是李德明也没有料想自己忽然间会病所以这些花费巨大财力物力准备的庆典仪式都白费了。 萧洪也从一旁插言道:本官粗通医术虽然是远远看了李德明几眼但是他脸上的潮红颜色确实是病入膏肓的征兆不象是伪装出来的。 一时间四人都沉默下来。他们精心准备地要与西平王李德明在宴会上摊牌之举竟然被这样忽然间生的变故弄得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