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这下爽大了 天热得厉害,江大海吃顿午饭都出了一身臭汗。他放下饭碗,敞个怀就要出去,妻子拦住了他。 “大海,爹不是交代你这几天少到外边去吗?” 江大海一把推开妻子。 “你这个臭婆娘,管得倒宽!天气这么热,还不许俺到外面凉快凉快?” 走出了两步江大海停下来,瞪着眼睛说道:“一会儿不许到爹那里告状。假如咱爹和爷爷知道我出去了,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哼着小曲出了门,江大海哟了两个相好的泼皮一起在村口转悠。拿块砖头掷一下这家的鸡,捡根棍子打一下那家的狗,几个泼皮放声大笑,倒也痛快。 “奶奶的,邻村的小媳妇儿也不来咱村串亲戚了。”江大海咒骂道,“小爷不就是喜欢摸一把胸脯,掐一下屁股,就把这些小娘儿们吓成这样。” “是呀!这些臭娘儿们,真想不开。被老公摸和被我们摸有什么不一样啊?”江大眼附和到。 “还有,那些烂卖酒的也不到咱村里来了。这熊天,嘴里都热出鸟来了,也不送点酒给咱爷们解解渴。” 江大海满腹牢sao。 “对啊大海哥,我们上次白酒好像是两个月前了吧?都六十多天没有喝过白给的酒了。” 江大眼是个应声虫,基本上江大海说啥他附和啥。在村里的几个泼皮中,江大海最喜欢的就是他了。 正说话间,忽然听到远处声音传来。 “打酒啦!上好的白酒啊!防暑佳品,解渴圣物啊!” 众泼皮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货郎挑着了一副担桶往这边走。众泼皮顿时口舌生津,垂涎欲滴。 一个泼皮就张口喊道:“兀那卖酒汉子,你快点过来,小爷们尝尝你的酒。” 江大海一个嘴巴就扇了过去,“喊叫什么?没的吓跑那汉子。” 果然,那卖酒的汉子见听见喊声立刻转身就走。 江大海反手又给那泼皮一耳光,“看你做的好事,把好端端的酒桶给吓跑了。” 江大海领着两个泼皮就追,口中还喊道,“老哥,歇一下脚步,我等要是要买你的酒吃!” 那卖酒汉子非但不停,反而愈走愈快,最后担着担子狂奔起来。 江大海见状大怒,高声喝道:“那卖酒的老杀才,你若不停下,待我等兄弟追上定不饶你!” 卖酒汉子慌不择路,往一条偏僻的小径奔去。 江大海大喜,对二泼皮道:“那小径人迹稀少,荒僻之极,正好方便我们下手!” “是呀,大海哥下手的时候没人看见,就没有人到老爷子面前聒噪了!” 这一追一逃之间,那卖酒汉子就跑到一片荒坟近前。 这片荒坟位在一片开阔地上,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何人所建,反正在江氏宗族迁来江村之前这片荒坟就存在了。 这片荒坟面积大概有三十来亩,长满了半人高的荒草,只有分地最南端近挨着小径旁生长一棵三抱粗的大杨树。杨树枝叶茂盛,伸展开来大约有小半亩的面积。 那卖酒汉子逃到大杨树下,看看江大海等人愈追愈近,就把担子扔在杨树之下,落荒而逃了。 江大海等人本已经追得上气不接下气,正想放弃追赶,不想那卖酒的汉子却把酒挑子放在前方大杨树下独自逃走了。三人顿时大喜,精神陡长,快步赶到大杨树下,生怕那汉子再赶回来把酒挑走。 大杨树茂密的枝叶支撑开来仿佛一把巨伞,为下面遮蔽出大片的阴凉地。树荫下非常干爽,几乎没长什么杂草,十分适合路人休息。 来到担子前,打开酒桶盖子,发现两个酒桶竟然还是满的。那汉子一路奔跑,酒竟似一点都没有泼洒出来。 “大哥,这里还有一包牛rou。” 江大眼眼尖,发现在酒桶一侧竟然还藏着一包酱牛rou,连忙献宝似的拿给江大海。 “哈哈,”江大海抓起一大块牛rou塞到嘴里狂笑起来,“那卖酒的汉子真是个呆头。本来咱家只要尝他几碗酒,没想到他这一逃跑,反而将两桶酒都送给咱家了。” 天气本来就热,三人一路狂奔追到这里,早就大汗淋漓了。此时闻到扑鼻的酒香,见到香喷喷的酱牛rou,哪里还走得动路啊? 江大海又塞了一块牛rou道:“我看此处阴凉干净,简直是天然的凉棚。不如你我兄弟就在这里先痛饮几碗,解解身上的燥乏。” 江大眼两人早就等着这句话呢!他们围着酒桶坐了下了,倒了三大碗酒,互相一碰。 “大海哥,来,兄弟们敬你一碗。” “好,咱们兄弟干!哈哈哈!” 还别说,这一碗酒下肚,腹中果然舒坦起来,连身上汗也退了不少。 “来来来,再干!” 大块的牛rou,大碗的美酒,三个人就这么你一碗我一碗的喝了起来,只是刚开始喝的时候是为了解暑,可是喝到后面却是越喝身上越是发热,越是发热越是忍不住要喝。不知不觉中,三个人竟然喝光了一大桶酒。 一阵山风吹来,江大海酒劲上涌,他打了个饱嗝,叫了声困了,手一松,酒碗就斜斜的滑落在地上,身子就那么依着杨树粗大的树干睡着了。 另一个泼皮也是不行,他身子歪斜着抱住酒桶打起了呼噜。 江大眼强打着精神,推了那泼皮一把:“死开,别挡,挡,挡俺倒酒。” 推开那泼皮,却见酒桶已经见底。他踉踉跄跄地奔向另一个酒桶,还没有走到,就一头栽倒在地,去和周公的儿媳妇亲热了。 “啊!我的命根子!哎呦,疼死我啦!” 江大眼忽然间被惨叫声惊醒,他觉得手腕上一阵阵剧烈得疼痛侵袭过来,低头一看,手肿得跟馒头似的,成了黑乎乎一团,再仔细一看,原来是数不清的蚂蚁包裹这他的手,在撕咬他的肌rou。 江大眼也大声惨叫起来,拼命地甩着手,把那成千上万的蚂蚁甩飞。于此同时,他发觉江大海脱guang了裤子,用双手抱住下体在惨叫。透过指缝,江大眼可以看见,江大海的下体血rou模糊,上面黑压压地爬满了蚂蚁。 这时,另一个泼皮也抱着捂着脸惨叫起来,他的脸上也爬满了蚂蚁。 真是人在树下睡,祸从地上来。这三个泼皮为了今日这一顿美酒,付出了惨重代价。三个人在睡觉的时候正好睡在蚂蚁窝附近上,据老辈人说,这种蚂蚁是太行山上最厉害的蚂蚁,俗名“啃死牛”。顾名思义,这蚂蚁能连牛都能啃死,何况人乎? 江大眼和另外一个泼皮还好,只是些皮rou之伤,休养几日就好。江大海的伤势就惨重了,他睡觉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滚到蚂蚁洞口,那些“啃死牛”疯狂地叮咬他胯下的子孙根,几乎把那物件撕扯成碎片。 江金川立即派人将江大海送到清化镇最好的蜇伤大夫郑半贴那里去医治。郑半贴看了半天摇头对江金川道,“江族长,还是到汴京打点一下,看看有没有门路把令孙送到宫中谋一差事。” 江金川脸色铁青,扔了两个制钱给郑半贴,着人把江大海抬回江村。 据说,当晚江村家家都在庆祝,说老天爷派蚁兵蚁将为江村除了一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