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拳法大成

球队放假之后，铁蛋和丁涛、杨建飞这三个小子并没有马上收拾行囊回国，因为就在几天后的5月23日，马德里伯纳乌球场将上演一场精彩的年度大戏…………欧冠联赛决赛，今年的欧冠决赛对阵对手分别是穆里尼奥的国际米兰和范加尔的拜仁慕尼黑。

这场比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许多超越了比赛本身的东西，穆里尼奥和范加尔这对师徒之间的交锋，十年前两个人曾经同时为巴塞罗那工作，只是十年之后，当年更年轻的那一个已经成了世界顶尖的教练之一。

比赛中通是皇家马德里弃将的斯内德和罗本之间的对阵也引人注目，皇家马德里近年来战绩不佳，就算他们买下了卡卡、买来了C·罗纳尔多，可不管在联赛中还是在欧洲赛场上，都被老冤家巴塞罗那给压的死死的，皇马主席弗洛伦蒂诺在投入了数以亿计的资金之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尝冠军的滋味了，甚至此前已经有消息在风传，一旦国际米兰拿到了欧冠的冠军，穆里尼奥就会解除自己和国际米兰的执教合约，转投皇家马德里。

除此之外，比赛本身的看点也足以吸引全世界的球迷，铁蛋、丁涛、杨建飞这三个小子加上刘旭、李玲玲一行五人就算回国也是要从马德里登机的，所以五个人一商量，干脆就去那边看了这场万众瞩目的欧冠决赛再说。

而这场比赛的精彩，也的确让铁蛋等人不虚此行，国际米兰最终以更完美的整体表现赢得了比赛，2:0的比分完全体现了两支球队的状态。

阿根廷射手米利托都已经将要年满31周岁，的确是过了一名足球运动员的黄金巅峰，可他在这场比赛中的两个进球依旧十分精彩，他的脚法细腻，从身体、技术、速度方面来看却是普普通通，但他却凭借自己禁区内灵敏的嗅觉站在了欧洲之巅。

总是能出现在最合适位置的阿根廷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机会主义者，可有着“禁区幽灵”的他虽然在场上的表现并不显眼，却经常能给对手致命一击，这就是他的本事了。

看过这场比赛之后，铁蛋不由再次想起了杰苏斯·卡尔德隆曾经和他说过的话：任何一个前锋，甚至任何一个球员，只要能把自己的长处发挥至极限，就能形成一种特色、一种风格，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功。

有了米利托做例子，铁蛋对这句话也理解的更深，可他也更迷糊了，脑海中总是有一个大大的问号…………我的特点又是什么？

这个问题，铁蛋一直到回到国内都没能找到答案，甚至在从北京机场和丁涛、杨建飞告别，辗转回到了自己的老家漠河都没能找出答案来。

再次看到铁蛋的刘慧激动的不得了，泪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这些日子她都只能和儿子打打电话，儿子这张脸也只能通过电视看到，儿行千里母担忧，虽然很担心铁蛋在国外的生活，不过她这个做娘的却也十分高兴，自己的儿子真是有本事、有出息，这才出去了不到半年，都上了中央电视太成了名人了。而且看了铁蛋这小子买回来的高档化妆品、漂亮的衣服，刘慧嘴上说儿子乱花钱，她的脸上却满是笑容，儿子的一片孝心她是受了。

赵老憨面上是没什么激动的表现，可一脸骄傲的模样却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这个儿子是他的种，这个儿子也是他的骄傲，至于儿子给他带回来的外国葡萄酒，这老倔驴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过晚饭，刘慧抓着儿子又唠了小半宿才歇了，第二天一早铁蛋还在睡觉呢，赵老憨炸药是的嗓门就轰开了：“兔崽子！还养成睡懒觉的习惯了？你塔玛的皮子紧了是不是？赶紧给老子起来！看老子一会怎么拾掇你！”

呃！

还有点迷糊的铁蛋一下子惊醒过来，这才想起来，自己从去了西班牙就没再晨练过，药水澡也没泡过，开始的时候是怕影响到丁涛、杨建飞，后来根本就是他把习惯都给改了。

一想到这事，铁蛋心中便对自己的老爹涌起了歉意，他现在可算是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了让自己练习祖传的武术付出了多少，十二年的时间从不间断过，把这个家都拖累了。

迅速穿好了背心，换上了鞋，铁蛋就急急忙忙跑了出来，他老子赵老憨早一脸怒容的站在那了。

“看招！”

从赵老憨喉咙里爆出来的喊声简直如猛虎咆哮似的，震得铁蛋整个人似乎都晃了一下，下一刻赵老憨已经到了他身前，一个普普通通的直拳就打了过来，铁蛋伸手去接的时候，左腿腾地一痛，身子一栽歪就坐到了地上。

“我***的！你这兔崽子这半年都干什么了！你把功夫都给丢了？你看看你反应速度差了多少？站起来！给我站起来！”

铁蛋心下满是歉意，默默重新站了起来，谨慎的摆出了一个防守姿势。

赵老憨心中怒意横生，自己儿子竟然把祖传的东西都给扔了，那扔掉的不仅仅是祖传的绝技，更是他十二年的…………心血！

怒瞪着铁蛋，赵老憨忽然怒哼一声，转过身就进了屋。

铁蛋愣了愣之后，紧紧抿住了嘴唇，眼圈里都湿润了，他能够感觉的到自己父亲有心中的怒气，也能够感觉到父亲心中的伤痛，他现在做什么都无法弥补。

静静的在那沉默了片刻之后，铁蛋终于开始动了，那套从小练了十二年，已经熟的不能再熟的灵猴拳，此时在他手中使出来，竟然让铁蛋感到了一丝生涩，直到这时候铁蛋才终于明白，武术这东西当真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自己这小半年没练，果然已经退步了许多，而且似乎反应的速度和敏捷性也差了许多，否则刚刚父亲的那一招声东击西又怎可能得手，恩！？！？！？

铁蛋的脑海中，一道灵光划过，困扰了他许久的那个问题，他终于找到了答案，他终于知道自己的特点是什么了，那就是…………灵活。

在塞维利亚训练的时候，杰苏斯·卡尔德隆、迭戈·罗德里格斯等人就曾经对铁蛋表现出超常的灵活性赞不绝口，只是那时候铁蛋还没有意识到这“灵活”二字就是他最大的特点，而那时候他在球场上的表现十分出彩，在有限的上场时间里，铁蛋在五场比赛中打进了四个进球，那颗年轻的心就有些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到的膨胀。

直到今时今日，在赵老憨怒气的冲击之下，铁蛋的心终于沉静下来，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最大优势，同时他也意识到这应该就是以后自己发展的方向，而祖传的“灵猴拳”将会是他最大的优势，只有始终不间断的练习“灵猴拳”，用药水打熬自己的身体，他才能够将自己的灵活特性持续发展下去，终有一天会借此获得成功。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铁蛋对自己父亲的感激更甚，甚至他以前因为练武偷懒被父亲责打的情景都一一浮现脑海，让他心中悔恨交加，手上的灵猴拳就在这种情况下一遍又一遍的打了出来，渐渐的那种熟悉的感觉终于回来了，铁蛋十分自然的沉浸在了这种欣喜的感觉中，使出的拳法也变得越来越流畅，一举手一抬足都是显得十分自然，仿佛他自己就便成了一只灵性十足的猴子。

赵老憨在屋里生了好大气，足足两个小时都没吭声，就是吧嗒吧嗒的抽他的老旱烟，最后还是被媳妇说铁蛋仍然在练拳给惊动了，凑到窗口看向外面，不由一脸惊讶的低呼起来：“草！有没有天理啊？这兔崽子偷懒半年，这拳法的境界倒是进步到这等地步了？”

“他爹，孩儿咋的了？这么打拳没问题吧？”刘慧不懂这些，她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儿子。

“嘘！小声！”赵老憨瞪了媳妇一眼：“别打扰他，这兔崽子的拳法这就要大成了啊，我都是练了三十年才打到这境界的！塔玛的！走了狗屎运了啊！哎，他娘，你盯着点，我去给兔崽子准备点东西，你千万别打扰他，如果他停下了你赶紧喊我！”

“行！我盯着！”

赵老憨撇下了媳妇，轻手轻脚的就去准备洗澡水，灶台里点燃了煤火压住，开始给自己儿子温水，等他准备好一切回来的时候，铁蛋却仍然在一遍遍的打这灵猴拳。

最终，铁蛋这一趟拳竟然打了足足一个上午，当他停下来的时候，这才发现太阳早已经生的老高，自己全身仿佛被水洗过似的，一身大汗早已将里外里外外浸湿，他一抬头看了看太阳，登时眼前花了一下，一股无法抵挡的疲劳感觉惊涛骇浪似的在全身蔓延开来，身体向后一仰就倒了下去。

“咚！”

只是一声轻响，铁蛋就感觉到自己跌进了一个温热的胸怀中，赵老憨那张满是沧桑的脸出现在眼前，眼神中透出的关爱让铁蛋感动的想哭。

“爹……”

“恩！”赵老憨点了下头：“别说话，尽量保持清醒，我抱你去洗澡！”

“爹，我…………我错了！”

“闭嘴！老子说了不让你说话！”

赵老憨抱着铁蛋，毫不费力的就把铁蛋抱进了自家厨房，轻轻的放在了澡盆中已经温热的水里：“兔崽子，不管你现在多累多困，千万别睡！给我挺着，不然你以后连走道都做不到！”

一扭头，赵老憨就急急的喊了起来：“他娘，添火！烧旺点，使劲烧！”

喊完了这一嗓子，赵老憨就开始噼里啪啦的在铁蛋身上敲打了起来，这盆洗澡水里加入的是两包新药，药效相当充足，甚至可以说是霸道。

因为铁蛋现在全身从内到外，从内脏器官到每一个肌rou细胞的机能，在一遍遍的使出“灵猴拳”之后都已经透支过度，他的拳法境界虽然通过这一场类似“顿悟”的练拳提升到了大成境界，但是他的身体却根本承受不住，如果赵老憨不及时用药水给他打熬身体，只怕以后全身的关节都要做病，身体素质也会变得极差。

但是，只要铁蛋挺住了这一遭，他的拳法不但会大成，达到和他老子赵老憨水平相近的地步，而且身体素质反倒会在药水打熬之后更进一步。

为了尽快帮儿子恢复，赵老憨也是用足了力气，把全身的本事都用了出来，在铁蛋身上的每一下按摩、敲打，全都准确无比的打在xue位上，更是从轻到重、从重到轻的打了三遍，初时倒还好，到了后来澡盆里不断散发出蒸汽，赵老憨只是认xue位就要花不小的力气，给铁蛋按摩下神的时候他还要兼顾给铁蛋不断调整姿势保持他的身体被药水浸泡，这就更把赵老憨累的够呛。

刘慧在一边一个劲的添柴加火，澡盆里的水就算透过实木的隔热也依旧有六十度左右，就算常年这么洗澡的铁蛋也被烫的全身通红，仿佛煮熟的虾子，可他却舒服的好像睡着了一般，只有赵老憨喊他的时候才会恩一声。

如此忙活了两个小时，赵老憨看了看儿子已经红润的脸色，这才低喝了一声：“成了！他娘，把火熄了吧，不用再添柴火了。”

“哎！”

刘慧应了一声之后，这才和丈夫一起焦急的看着铁蛋，灶火就算不添柴火，也能热乎老半天，等水温开始渐凉，铁蛋这才睁开了眼睛，咧嘴笑了笑：“爹…………娘！”

赵老憨严肃的看着脸上依旧疲惫的儿子，又低头看了看洗澡盆里的水，伸手在里面搅了搅之后，这才哑着嗓子说道：“兔崽子，以后再不许这么无节制的练拳了，你塔玛的不要命，老子还不想被你吓死！知道了吗？”

“嘿嘿，爹，我当时…………恩，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就是想打拳，每打一遍都觉得特别舒服，哎，那种感觉太美了！”

“草！你塔玛的美了，没见我和你娘担心成啥样啊？哎，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的话，你等着的！行了，拾掇拾掇，一会多喝些水，等吃了饭就进屋去躺着吧。”

“哎！”

铁蛋乖巧的答应了一声，他现在也仍然觉得很疲劳，很是有些困倦，只不过全身都舒服的要命，除了不像平时那么有力气，状态倒是好的很。

只是十几分钟，刘慧就把饭菜摆到了桌上，一电饭锅的米饭，一盘自己家做的酱rou，一盔子的蘸酱菜。

铁蛋这时候也感觉到自己肚子里空的慌，有种给他一头牛也能整个吞进去的感觉，结果在赵老憨和刘慧两口子的眼皮子底下，这小子竟然把半锅的米饭吃了下去，还吃了许多的酱rou和青菜，这才心满意足的拍着肚皮，被赵老憨赶到床上睡觉去了。

这一觉，铁蛋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才醒来，睁开眼来就看到了眼珠子通红的赵老憨两口子，这夫妻俩却是一宿没睡在那盯着自己的儿子，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看到铁蛋醒了，刘慧立刻焦急的问道：“儿子，醒了？你咋一下子睡了快一天啊？你现在感觉咋样？快告诉娘！”

铁蛋看了眼同样焦急的父亲，感受到父母对自己的无限关爱，登时有了一种幸福的冲动，一骨碌爬起身来，全身的骨节都发出一串“咔咔”轻响，等铁蛋站起来之后，却是觉得全身舒坦，似乎拥有了使不完的力气似的。

“呵呵，爹、娘，我没事了！就是…………呃，我好像还有点饿！”

“没事了？那走两招！”

赵老憨嗖的一下跳到了炕上，伸出手里的烟袋锅子就冲儿子戳了过去。

铁蛋敏捷的一侧身，立刻就让闪开了，而赵老憨的烟袋锅子向回一缩马上又戳了出来，铁蛋一扭身再次闪开，父子俩就站在炕上那么面对面的较量起来，开始还是赵老憨攻，铁蛋闪，后来这爷俩就是你来我往的过起招来。

刘慧在一边看的苦笑不已，这爷俩还真是一个根儿的，老的少的同样没个正型，不过刘慧很快就注意到，以前在赵老憨面前总是只能挨揍的铁蛋，这时候竟然是已经能够和赵老憨分庭抗礼了，爷俩在炕上不过两三平米的范围内噼里啪啦的一通快打，竟是谁也打不到谁。

如此打了十分钟，赵老憨这才喊了一声“停”，然后跳下了炕：“行了，他娘，收拾收拾准备吃饭了！老子去买酒去！”

这会儿刘慧倒是听出来了，自己的丈夫心情很不错，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强烈的满足，甚至可以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感觉，就像当年他娶自己过门的时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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