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静静坐卧在病床上茫然的虚无支配着那虚弱的容颜虽然那双苍蓝的眼瞳依旧清澈美丽但却给人一种仿佛丧失温度的火焰的感觉。这时候她将目光稍稍偏向了左侧摆在床头的一束白花随即进入了她的视界象徵生命的耀白映在虚无的答蓝中那美貌上总算是稍稍有了像人类的表情。 将那束白花送来的是一位叫做芙兰的少女听说她是子君的亲族然而对伤害她兄长的自己却很是亲切葵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同样和这位少女成为最近这间病房常客的还有那位古怪的老者他总是兴致勃勃地对自己说着许多事情。虽然大多数时间自己并未回应他的言语但在听到和子君有关的事情时她也会忍不住将注意力集中了过去。 葵又将目光移到右侧的房门不知为何她知道那扇门并没有锁上。其实就算那扇门锁上那种厚度也绝对困不住已绝大致恢复力量的自己。 这一点他们不可能不知道。那究竟是确认自己不会再反抗还是相信外面有足够压制自己的人物葵无法判断到底是哪种可能。 身为败者的自己竟然受到如此对待在彼安人的观念中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这份宽容放在子君的身上葵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葵知道这是属于芙兰的节奏而在不久之后推门进来的绿少女也正是她猜测中的人物。 “葵你已经醒了吗?”看到她苏醒芙兰显得有些高兴而葵也罕见地在嘴角弯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跟着察觉到在芙兰怀中有一束尤带露珠的洁白花束。 “啊。这是我刚刚在植物园采的。”芙兰来到床边随即注意到葵疑惑的视线于是一面更换花瓶中的花束一面向她解释道。 “这艘战舰上……还有植物园?”对葵来说这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嗯不光是植物园市餐厅。公园甚至连休闲街道有哦!”芙兰以兴致勃勃的声音回答着。并趁机提出了邀请“等葵的身体康复后我可以带你出去好好参观一下。” “康复吗……”葵喃喃自语着。踏入修罗之域的战士其rou体的自愈能力在普通人的数倍以上她现在其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而对同样踏入修罗之域的子君来说应该也已经康复过来了才对。但在苏醒过来后葵却始终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当然她也清楚地知道身为最高指挥官的那个人其实根本没有时间花在区区一介俘虏的身上。但不知为何心中某种固执的思惑却让她一直对此抱有期待。 “子君……”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他的伤势已经康复了吗?” “兄长的话在一周前就离开再生槽了上次替他检查身体的时候腹部的伤口也完全愈合了。”芙兰如此回答着声音却带上些许紧张的味道不过葵在听后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随即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啊抱歉……”当她从思绪中醒过来地时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把芙兰冷落了许久不禁转头向她露出歉意的表情却现此刻这位夏兰少女的脸上正显出挣扎和犹豫的神色于是不禁问道:“有什么事吗?” “……葵!”迟疑了几秒钟后芙兰才仿佛下定决心似的低头向葵至上歉意“那、那个有关婴儿的事情实在是非常抱歉!” “婴儿……”葵稍稍沉默片刻随即却向芙兰投以疑惑的目光“为什么小姐你要道歉?” “国、因为那个……没能救得了那孩子实在抱歉!”芙兰稍稍抬起头却马上又低了下去“兄长并不是有心伤害那孩子的应该是……情势所迫是无心的!所以希望你不要因此怨恨兄长……” “我没有任何理由对子君抱有怨恨。”葵以镇定的声音安抚着慌乱的少女那毫不张扬的骄傲让人联想到她身为战士的高洁。 “那是场公平的决斗身为战士的彼此竭尽全力压倒对方倘若在那种情况下他还有有所顾忌的话那反而是对我的侮辱……不过子君回应了我的挑战让这带罪之身不至于在无为中腐朽我得感谢他。”葵的笑容有些模糊“至于你说的婴儿那是我在决斗前便有所觉悟的事情所以……没关系的。” “没、没关系……怎么会没关系!那可是……”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会是这种反应芙兰的声音有些激烈。对于重视家族羁绊的她而言这样的态度无可厚非然而葵的视线却封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决定惩罚的人是始祖长或许是来自基因库的种子但我没有见过受胎的对象甚至就连他的强弱都不知道。”葵凝视着芙兰声音中蕴含着冰冷的愤怒“被陌生的遗传因子占据了zigong的初胎甚至连身为战士的资格都因此被剥夺……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应该对它抱有更大的关心吗?” “我以为那是葵和……”芙兰露出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不过跟着却摇摇头没把话继续下去。 看起来似乎是命运的愚弄让这两人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犯下了不应该的错误虽然这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实但自己也不需要成为命运的帮凶把更沉重的愧疚带给他们。那个秘密就让他湮没在自己的记忆中好了…… “你们……”注视着陷入沉思的芙兰葵像要改变话题般提出了好久以前就想问的问题“打算怎样处置我呢?如果留在这间病房只是方便治疗的话那现在我已经康复了是不是转到牢房里呆着更合适一点?” “呃?牢房?”芙兰以莫名其妙的目光看着她不过跟着却露出困惑的表情。 自从上次向医师询问过葵的伤势后天空就没有再下达过任何对待她的指示。按理说俘虏确实应该呆在牢房里尤其是如此危险的彼安战士。但就算是艾利穆都能看出来他们的提督对这位俘虏确实有着相当复杂的情绪。更何况两位在方舟内握有相当影响力的人物都对葵表现出热切地关怀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没有人再敢提俘虏待遇问题于是葵便带着暖昧不明的身份而一直留在这间病房内。 “兄长……并没有把葵当做俘虏看待。”芙兰试者推测着天空的心情“兄长应该是相当敬重葵的因此在得知葵的遭遇后相当地愤怒却又因为自己伤害葵而感到内疚。所以才不好来探望你不过却有好好向医师询问你的情况。” “是……这样的吗?”葵仿佛很吃惊似的瞪大眼睛“我不知道子君是这么考虑的……”突然觉得有种奇妙的感情在心中荡漾这种感情与跟子君战斗时的契合感相似。但却明显要缓和许多并且带着无法言喻的温暖。 当察觉到这份温暖的时候葵的脸上已经浮现了情不自禁的微笑而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轻咳一声将话题移了回来“那么我以后就一直呆在这间病房里吗?虽然这并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够做点事情即使重体力劳动也无妨……” “那就出去走走吧!”芙兰突然以热切的声音提议道“反正现在警戒体势已经解除了我带葵到方舟各处去参观一下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逮到兄长偷懒的证据呢?” “偷懒的……证据?”葵以不可思议的表情回应着她但芙兰只是掩口轻笑并拉着她的手离开了病床“总之葵跟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古漠共和星系似乎就这么默许了第十舰队的入境一千六百艘侵袭舰加上一艘战争方舟沿着古漠的边境航向通往帝国控制下的东部联邦的枢纽星系。虽然雅丽亚一度担心古漠打算伺机刺探帝国的新锐武器但这份疑虑在数日后也烟消云散。 除了作为向导的那百艘古漠战舰外一路上就只有偶尔路过的星际商船才会对那艘巨大的方舟投以惊慕的一瞥甚至在到达补给中间站的时候出于避嫌的目的古漠还主动撤离了开放维修平台的技术人员以让第十舰队自己处理损伤战舰。 不过不安分的反倒是帝国这边。出于艾纽霍嘉尔一族与生俱来的本性柯蒂亚对那些造型独特的古漠战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曾经数度以个人的名义向前方舰队的提督提出登舰参观的希望不过却都被对方礼貌地拒绝了回来。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是古漠奉行的外交原则而在得知这件事后天空还专程联络那位提督为部下的唐突要求至上歉意只不过对方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在意。 在兴奋与好奇交错的时间中第十舰队逐渐靠近了目的地而在这期间古漠先后派出六艘联络舰登陆方舟而目的则无一例外地是来迎接巡礼者林壑的回归不过后者却总是找出种种拖延推迟使者们那无功而返的凄凉表情甚至让天空都不禁感到有些愧疚。 “我说祖父啊巡礼者在古漠中的身份不低吧?”天空纳闷地看着身旁的林壑。 到不久前第六批使者的时候这个总算理屈词穷的老头竟然一转头将自己的身份暴了出来。虽然瞬间就有种要坏事的预感但使者们反应的激烈却远远过他的预料那匆匆告退的模样让天空不由自主地生出了这样的疑惑。 “也不是很高的身份啦”林壑以得意洋洋地声音说明着“每届巡礼者都是古漠最优秀的年轻人在经历五至十年的巡礼后他们回归后就自动成为共和议会的五十席之一那是古漠的最高权力机构所以还算可以吧……” “那和我无关吧?”天空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 “那当然五十席又不是世袭的而且同一家族三代内不能连任难道你想去竞争五十席吗?”林壑以悠然的目光看向孙子在其表情稍稍安心下来后又追加了令他心脏一顿的一句“所以他们会表现得如此吃惊并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孙子的关系。” “那……那是因为什么?”天空有些胆颤心惊的看着祖父。 “你把右手放在胸口上好好回想一下自己到底拥有多少重身份?”林壑叹了口气以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康定的地上少年夏兰的根源氏族之子同盟林氏的继承者彼安始祖的血亲……啊再加上古漠五十席的孙子光是这几天内听到的事迹就已经让见多识广的我也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常识来。你觉得这么重要的人物前来古漠能不让我等同胞震惊吗?” “唔……”天空想试着反驳不过却现自己竟然找不出任何借口。 “啊对了乖孙子”林壑似乎很满意孙子这幅呆愣的模样跟着又提出了另一个话题“关于那位小姑娘的事情能不能卖我个人情啊?” “小姑娘?”天空愣了片刻跟着才想起这称谓指代的对象“是……葵吧?她有什么事吗?” “嗯可以放她自由吗?据我所知她和芙兰的关系已经很好了再加上方舟中又有你我在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以林家的信誉打包票可以让她自由行动吗?” 林壑拍着胸口保证道然而天空却只是轻蔑地看着他“在亲族内林家的信誉早就堕落到地底去了所以你的保证根本没什么可信度……” 叹了口气天空继续说道:“虽然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限制葵的意思不过为什么你突然替她求情呢?” “其实也没什么啦……”林壑不好意思地搔搔头目光偏向天顶“我蛮中意那小姑娘的所以把她收作义女了当然也就不能让她一直这么被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