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星君带苏遇来到了一处高宅大院的房顶上,俯视着底下的风景。
他对苏遇说:“玉莲仙子,决定了的事情,就要努力去做,好么?”神色倒真是难得的认真。
苏遇点点头:“好的......”
他闻言嬉笑开来,难得毫无防备的笑着:“那就祝玉莲仙子一切顺利。”
而后,他举起自己的右手,在苏遇眉心轻轻一点,苏遇只觉得眼前有一道金光闪过,而后苏遇便再没了意识,华羽深处隐约见得了他的笑颜,柔软得不可方物。
......
而另一厢,冷冬严寒。
终年不见一丝温暖。
冰月高悬,银光铺地,削弱了一丝这夜的清冷。
一名男子静静地站在屋檐处,一袭白衣被吞并夜色的寒风微微撩起,在流水般皎洁月光的轻染下宛如冷寂中独自盛开的雪莲,静雅而不惹尘埃。微微昂首望了望天幕的银月,露出一对黯淡的冷眸。
男子一头暗红色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深紫色瑰丽眼眸,眼角微微上挑,眼神晦暗。朱唇轻抿,似笑非笑。肌肤白皙胜雪,似微微散发着银白莹光一般。一丝恍若隔世的漠然仿佛无视这尘世的紫陌红尘,注视那眸子,却又给人一种梦的飘渺迷离,令人恍惚。不禁失神感叹,此人绝非尘世中人。
乍眼看去的瞬间,他沉静优雅的姿态,仿佛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绪。滴打在檐瓦上的雨声,仿佛也化为那夜屋外熙攘吵杂的人群喧嚣。然而一切似乎都变的不再重要,不再吵闹,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而已......
如此孤独,如此傲然。
......
再说这厢,苏遇回到天上这些日子倒是忘了那猴王也曾上了天,这回下凡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天上。与那猴王当真又是不知多久之后才会相见。
此次却要说这猴王闹了坏事。
这猴王本就妖性未除,性子狂放不羁,他在这天上被封了个弼马温。不知官衔品从,也不较俸禄高低,但只注名便了。那齐天府下二司仙吏,早晚伏侍。只知日食三餐,夜眠一榻。无事牵萦,自由自在。
闲时节会友游宫,交朋结义。见三清称个“老”字,逢四帝道个“陛下”。与那九曜星、五方将、二十八宿、四大天王、十二元辰、五方五老、普天星相、河汉群神。俱只以弟兄相待,彼此称呼。今日东游,明日西荡。云去云来,行踪不定。
一日。玉帝早朝,班部中闪出许旌阳真人俯囟启奏道:“今有齐天大圣日日无事闲游,结交天上众星宿,不论高低,俱称朋友。恐后闲中生事。不若与他一件事管,庶免别生事端。”
玉帝闻言,觉得有理,即时宣诏。
那猴王欣欣然而至,道:“陛下,诏老孙有何升赏?”
玉帝道:“朕见你身闲无事,与你件执事。你且权管那蟠桃园,早晚好生在意。”
大圣欢喜谢恩,朝上唱喏而退。他等不得穷忙,即入蟠桃园内查勘。
本园中有个土地,拦住问道:“大圣何往?”
大圣道:“吾奉玉帝点差,代管蟠桃园,今来查勘也。”
那土地连忙施礼,即呼那一班锄树力士、运水力士、修桃力士、打扫力士都来见大圣磕头,引他进去。但见那——夭夭灼灼,颗颗株株。夭夭灼灼花盈树,颗颗株株果压枝。果压枝头垂锦弹,花盈树上簇胭脂。时开时结千年熟,无夏无冬万载迟。先熟的酡颜醉脸,还生的带蒂青皮。凝烟肌带绿,映日显丹姿。树下奇葩并异卉,四时不谢色齐齐。左右楼台并馆舍,盈空常见罩云霓。不是玄都凡俗种,瑶池王母自栽培。
大圣看玩多时,暗暗赞叹不已,想他素来以着花果山而自傲,却不了花果山虽是人杰地灵之处,到底是凡间罢了,始终结不出这天上这么大的这么漂亮的桃子。闻着空气中的芬芳味道,心中也不由得蠢蠢欲动起来,他问土地道:“此树有多少株数?”
土地道:“有三千六百株。前面一千二百株,花微果小,三千年一熟,人吃了成仙了道,体健身轻。中间一千二百株,层花甘实,六千年一熟,人吃了霞举飞升,长生不老。后面一千二百株,紫纹缃核,九千年一熟,人吃了与天地齐寿,日月同庚。”
大圣闻言,欢喜无任,当日查明了株树,点看了亭阁回府。自此后,三五日一次赏玩,也不交友,也不他游,只日日往那桃园内钻去。
一日,见那老树枝头,桃熟大半,这熟悉又芬芳的味道似要甜到心底里去,自己在这天上呆了这么久,好久没有吃到香甜的桃子了。
猴子不吃桃那还叫猴子么!
猴王心里打着小九九,他心里要吃个尝新。奈何本园土地、力士并齐天府仙吏紧随不便。忽设一计道:“汝等且出门外伺候,让我在这亭上少憩片时。”
那众仙果退。只见那猴王脱冠服,爬上大树,拣那熟透的大桃,摘了许多,就在树枝上自在受用,吃了一饱,却才跳下树来,簪冠着服,唤众等仪从回府。迟三二日,又去设法偷桃,尽他享用。
今日一颗两颗,明日三颗四颗,倒真是一日都要比一日贪心了起来。这天上的东西真正是不一般,那土地说这桃子吃了能让人寿与天齐,他吃多了,只觉得通体轻盈,似乎连自己的法力都增长了不少。
一日觉得吃下一颗大桃子之后,丹田之内似乎有一股热气萦绕着,渐渐的,浑身都舒畅了起来。猴王忙打坐入定。自我修炼了一番,不一会儿将那股热气全部吸收之后,只觉得自己的法力更上了一层楼,心底越发欢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