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狭浅浅一笑,似是终于鼓足了勇气将心底的话说出口,张了张嘴道:“君兰,我......”
可大约是错过了最佳时机,只见若狭才开口,段君兰怀中的小豆包同时发出了一声嘤咛,紧接着段君兰只觉得身上一热,低头一瞧,顿时哭笑不得——呵、这小家伙竟然尿了他一身!
浪漫的气氛荡然无存,两人对望一眼,俱是无言。
于是今日这段话段君兰终究是再没有机会听见了。
若狭看了眼得瑟的小豆包,再望了眼段君兰一脸郁闷的表情,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段君兰苦笑着将小豆包拎了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现在身上湿嗒嗒一片,不处理是不行的了。他难得生气地瞪了小豆包一眼,愤愤的眼无声地控诉着他的罪行——可恶的小东西!你不想要你娘亲和你阿爹在一起么!
小豆包转悠着脑袋一脸无辜,见娘亲笑得肚子都疼了,他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
母子两个连笑声都是一模一样的,教躲在外间的仆人们听去了,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可恶的小坏蛋。”段君兰无奈地看着那张灿烂的笑脸,低声道。
若狭耳尖,听了个仔细,连忙义愤填膺地蹦跶到他跟前,皱着眉头摇了摇手指:“不可以骂我儿子!”
怎么能不生气,好容易能引诱若狭这颗千年顽石开口表白了,结果功亏一篑,什么都白搭了,他能不生气么!
视线划向女子幸灾乐祸的表情,忽然间一个念头攀上了心头。他不免邪恶地笑了笑。在若狭察觉到他的异样,机警地想要转身逃跑之时,他一把扣住了若狭的手腕,将她的手腕背在了她身后,而后顺势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搂,嘴唇印在了日思夜想的人儿身上。
怀中的充实感觉让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进而毫不留情地攻城略地亲吻着她的小嘴。几乎要将她揉进怀里才罢休,一改平日温文儒雅的作风。
待两人气息都变得紊乱了,段君兰松开她的腰肢。想让她休息一下,他也需要将小豆包交给奶妈顺便给自己换身衣裳。可怀里的小女人却被激起了胜负心,竟然尤不知味地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惊愕的眼神中。将她的红唇印了上来。
四片唇瓣相互紧贴,两人耳鬓厮磨。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忽而战况突变,她似乎学会了他所有的技巧,从一个木讷呆滞的学子摇身一变,反过来将所学的技巧施在了他身上!舌儿相互纠缠。一进一退,追逐着彼此......
聪明的小娃儿被晾久了,为了自己可怜兮兮的小屁股着想。万一被冻坏了可不好,便眼巴巴地瞅着面前难舍难分的两人。想要引起两人的注意。但两人紧闭着双眼,浑然忘我地沉浸在甜蜜的亲吻中,哪里顾得上他呀。
小娃儿又不知该怎么说话才好,干脆扯了扯嘴角,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惊人的哭声让这对缱绻在一起的男女俱是一惊,终于分了开来。
若狭脸上一片潮红,暗暗骂了自己一声,抬眼一瞧,却见素来定然自若的段君兰脸上亦有着一片可疑的红霞,心中不由得窃笑起来,总算摆脱了最后一丝扭捏。
一把搂过小豆包的身子,她道:“我去给他换尿布,你且去换一身衣裳吧。”
说罢,就要抱着小豆包往外堂走去,打算找仆人问一问奶妈的住处。
段君兰在身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似是不舍得她离开,眼神眷恋不舍地在她在她脸上滑过,最后看向她红肿的嘴唇,心中某处变得极为柔软。段君兰浅浅一笑,柔声道:“你且快去快回,晚饭应该准备好了。”
他眉眼含笑,言语温和柔软,都是她所熟悉的模样,眼下被种眼光看着,被他的温柔包围着,连心底都感受到了这股热度,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撇不下来,忽然便觉得这两个月来所受的罪都无所谓了。她连忙笑着点点头,段君兰这才松开她的手臂,目送着她离去。
几个性子活泼一些的仆人正趴在外堂的柱子后面偷偷往里瞧,若狭大步走了过来,几人一时间无处可逃,与若狭撞了个正着。几人面面相觑,有个胆大些的干脆上前一步欢声道:“夫人是要去找奶妈么,我给您带路吧!嘿嘿。”
是个少年人,大约十五六的年纪,是枫林庄主管的儿子。
若狭笑着应下:“那就麻烦你了。”倒也不责怪小伙子在一旁偷看的事情。
身后的段君兰将那少年的话给听了个清清楚楚,嘴角的弧度又勾上去了一些——夫人?倒真是个不错的称呼,而且若狭并没有拒绝呐......
小豆包每天都是要午睡的,今日“陪”段君兰在外头晃悠了一下午,回来之后又见着了自己亲娘,兴奋了好一阵子,等兴奋劲儿过来,睡意便来得一发不可收拾了,瘫在床上怎么也不肯抬一抬眼皮子。
奶妈听了少年和她说起方才的事情,待转身瞧见了若狭,便连忙笑呵呵地催着若狭去用餐:“夫人您快去吃罢,公子在等着您呢,这里有我看着不碍事的。”小豆包睡着的时候是怎么吵也不会醒的,可好带了。
若狭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这才小心地关门离去。
天色已经黑了,洁白的月辉洒满了大地,使得周遭的景物都笼罩着一层朦胧的莹白色光芒。
枫林庄坐落在郊外的一处坡地上,环境清幽,俯瞰扬州城,因庄子的四周和山道上栽满了红枫树而得名。是段君兰在扬州的产业,庄子很大,但里头的设计却极为随意,整座庄子里都种植者枫树和各种藤蔓。
小豆包的房间安排在枫林庄的东侧,出了房间便是一条笔直的长廊。段君兰的主卧便在长廊的旁边,好随时可以照顾到孩子。
枫林庄虽不壮丽,但能在这么好的地方拥有一座宅子,可不是一个寻常的武堂管事能做到的,况且他那武堂还真不怎么赚钱......忽然又想起他那武堂刚开张的时候起的一点小纠纷,竟然害得阿胡负债九千两!一家寻常的小武堂能随随便便摆放近万两的家具?
再说起段君兰平日里的吃穿用度,皆不是寻常人家享受得起的。这点她亦早早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