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发话,皇上只得忍下来,又坐回位子上,让众人都起来,瞥了一眼还跪着的杜旭薇,她不敢起身,道:“母后说的是,儿臣可要好好听听。”又示意孝容华继续说。
连梦瑾道:“太后娘娘已经将储秀宫的宫人们送去宫正局审问,并未严刑拷打,她们便招供了,说恭妃在那几天去过储秀宫,而那几天依着庄贤妃娘娘说的日子,正是悫贵人查出假孕后的第二天。”
杜旭薇仍不死心,轻轻道:“这也不能说明书信一事是我所为。”
“对,这确实不能说明书信一事。”福淑容邵绘芬起身称:“太后娘娘、皇上,当日石选侍和悫贵人双双落水时,是臣妾和恭妃一同审查此事,先是查问了石选侍身边的宫人,当时正要去查问悫贵人身边的宫人,却听到懿文夫人下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入润方轩。
那么臣妾和恭妃只得先去禀告贤妃娘娘,懿文夫人建议贤妃娘娘立即书信一封,而恭妃却说等事情查清楚再书信的好。
如果恭妃涉及书信一事,想必当时就算好了。”
太后‘嗯’一声,没有说话,心里有了计较,见连梦瑾没有说话,便自己开口:“恭妃,如果哀家没猜错,庄贤妃的书信是有人偷梁换柱掉了包吧?至于和你里应外合的人必然是随行南巡的妃嫔里头的人。哀家后来细想了想,你要弄到庄贤妃的书信并不容易,庄贤妃亲自交给送信的侍卫,侍卫得了信便立刻启程,那么只有在到达南巡的时候换信,而你并未南巡,那么只有里应外合这一招。
直到前天才想到,你这次是一个赌,你赌御驾不可能立即回宫,如果不回宫必然会书信一封告知庄贤妃处理的结果,结果就是:史氏妄图颠覆庆朝江山,赐死,其家人九族同赴黄泉。即便到时候御驾回宫知道了这事是一个乌龙,人已经死去,那么庄贤妃就是‘替罪羊’,皇家必然会对这桩冤案有个了结,不管如何,庄贤妃都会赐死。那么你的算计也就成功了。
可你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的是御驾会立即回宫,询问庄贤妃这件事。才知这事是有人算计好的。无中生有,捏造事实,欺君罔上,偷梁换柱,陷害妃嫔,这些罪名,哀家有没有说错?
可哀家至今也想不通你的目的在哪里?就算庄贤妃被赐死,与你也没有任何好处。哀家也不与废话,你且老实交代,与你里应外合的妃嫔是谁?”
事到如今,杜旭薇也没话说,她直直的跪在殿中,未曾开口。皇上怒上心头,急步过去便是一脚,杜旭薇狠狠摔在地上,吐了鲜血。沈嘉玥心中不忍,也不敢求情,只闭了眼不看她。
傅慧姗面无表情的提议道:“看样子恭妃是不会说的,不若搜宫,只搜南巡妃嫔的宫室即可,谁擅长若水小楷,谁便很可能是里应外合之人。”
皇上看了一眼傅慧姗,“寒沣,你去搜宫。”
寒沣应声,自去了。一听搜宫,有些妃嫔便紧张起来,太后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只化作嘴角一抹笑。
“母后,那悫贵人假孕一事?”
史书莹连忙跪倒在地,“皇上,太后娘娘,婢妾真的不知道自己没有身孕,婢妾真的以为自己是真的有身孕。婢妾没有假孕争宠啊,真的没有啊,还请皇上、太后娘娘明察。”
太后抿一口西湖龙井,“哀家当然知道你没有假孕争宠,至于你为何会查出有孕,又要问问这位恭妃了,你起来吧,这事你也是受害的。”
受害?那我岂非更无辜!沈嘉玥轻笑出声,难免引来皇上的目光,赵箐箐坐在她下首,见她发愣,推了她一把,附耳过去:“姐姐,发什么愣啊?皇上正看着你呢。”
沈嘉玥微微摇头,视线对上皇上,片刻别过脸看着赵箐箐,胡诌一句:“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成了个瘦子,好笑罢了。”还没说完便受了赵箐箐一个白眼,不甘示弱,立马回了她一个白眼,嘟囔着:“是你问我的啊,我又没打算说喽。”
赵箐箐一本正经的喝了一口茶,不经意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说我瘦子,还有理了?”
两人私下的说话并未引起太后的注意,太后还在查问恭妃,众人看着这形势,心里愈发明白恭妃的下场必然很惨。
果然杜旭薇承认了所有事宜后,赐死,三皇子交由懿文夫人抚养,待满十岁后封廉王立刻赶赴封地,永不许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