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清晨,一阵清风吹过,很是舒爽,日头还不大,照耀着繁花园无数娇花,摇曳在风中,显得愈加柔美。
沈嘉玥与赵箐箐相约,一同在繁花园赏花。沈嘉玥穿着一身浅红绣花素锦装,三千青丝紧紧绾成六乎鬟,鬟上垂着数支白玉雕成的蝴蝶步摇,七彩流苏垂落下来,颈上挂着白玉项圈,腰间配着金线勾勒的孔雀香囊,白皙的手腕上套着一对白玉镯,打扮的清秀又高贵。而身边与她挽着手的赵箐箐一向穿着深紫的衣裙,裙摆轻盈,为着不让风吹起而镶着圆润的珍珠,添了些靓丽。
这些日子来,皇上常常逗留在皇后的凤朝宫、孙若芸的莹薇堂和杜旭薇的画心居,除却皇后不说,孙若芸和杜旭薇平分秋色,令人惊叹。
众人惊叹之余,纷纷效仿孙若芸,在自家宫门口外夺宠,奈何皇上一点都不理睬她们,一心只盛宠三人。弄得皇清城醋意满天飞,她们不敢说皇后,也不敢明着对付孙若芸和杜旭薇,只能暗地里咒骂她们,之后不知怎的,传出这二人皆是惠妃沈氏推出去争宠的,有些实在没有宠又胆小的妃嫔变着法讨好沈嘉玥,指望着沈嘉玥为她们争宠。有些心气儿高的妃嫔愣是不讨好沈嘉玥,却当着面给沈嘉玥难看,气她。更有甚者,当面挑拨沈嘉玥和赵箐箐的关系,而赵箐箐是自己不愿得宠的,自然不怪沈嘉玥,挑拨之人见赵箐箐不为所动,气得要死。
杜旭薇和孙若芸因荣宠随侍帝驾,而赵箐箐常在寿康宫服侍太后,四人很少聚在一处说笑。太后今日召见公主府几位太妃入宫说话,赵箐箐没有随侍在侧,见沈嘉玥近日总是懒怠,便邀了沈嘉玥往繁花园赏花,沈嘉玥本不欲来,架不住赵箐箐软磨硬泡,只好前往,与她一同挽着手在繁花园闲逛。
沈嘉玥在百合花丛中微笑着静立,赵箐箐在一旁嗅着花儿。沈嘉玥甚是细心,察觉出赵箐箐方才的欲言又止,趁着自己这会儿心情不错,问道:“妹妹方才你有话说?”
赵箐箐没头没脑的听了这么一句,愣了一下,抬眼又想起方才自己的模样必然让姐姐有所疑虑,一想没什么好隐瞒的,直说:“姐姐,你......”环顾四周,压低声道:“那日是怎么回事?那晚又是怎么回事?这些天又是怎么回事?”接着道:“我们相交数年,直比旭薇和若芸情谊深厚,可别告诉你那天没事。”
沈嘉玥轻笑道:“哪里会有事儿?”又说道:“若芸额旭薇能得皇上圣宠可不是好事儿吗?我们该为她们高兴才是。”
赵箐箐看着她眼睛,她眼神忙移过别处,轻声道:“方才妹妹我只是在猜测,现下瞧姐姐这样我更明白了,姐姐必然有事,姐姐为什么不说?”
沈嘉玥眼里划过一丝忧伤,不敢看她的眼睛,更不敢看她,知道赵箐箐不得到消息不会善罢甘休,随意扯了个游湖事来说:“那个......那个熙嫔你也知道她的性子,一向目中无人,对我们这些妃嫔视若无睹。”接着往下说:“那日去欣雪湖想游湖来着,反倒生了一肚子气。”
赵箐箐知道沈嘉玥是个什么性子,心里明白必不会为这种事生气,她说的这事半真半假,真的是熙嫔的所做作为,假的是沈嘉玥为此生气,看着她神情,也知道她没说实话,不过也不再逼问下去,只当是真事,宽慰道:“姐姐何须与那人生气呢,真是的。姐姐刚才也说了,那人就那个性子,仗着太后娘娘的亲戚把谁都不放在眼里,难怪一直无宠。皇上再不喜欢她,也要给太后娘娘几分薄面,宠幸她,可姐姐去翻翻彤史连李选侍都不如。”
赵箐箐这样一说,倒把沈嘉玥逗笑了,她本就对熙嫔没啥好说的,根本不足为奇,这下更不在意了,反倒隐隐生出几分幸灾乐祸来。沈嘉玥轻笑道:“你呀。”摇摇头,不说话。
赵箐箐眼尖瞧见皇上穿着一身青底金龙云纹常服,款款而来,忙拉了沈嘉玥请安,道万福礼,“妾身给皇上请安,皇上圣安。”
皇上瞧着行礼的两人,暗自冷笑,又是一出好戏,看来这戏是越来越精彩了,帮一个两个争宠,不过才多久又来一个争宠的,估计等会子日子,她自己也要上赶子来了,越来越不像话,黑着脸叫起,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们在这儿赏花?”
二人起身后,沈嘉玥低着头,回道:“回皇上话,正是。”
皇上本不愿再开口,想起上回那句话就觉得好笑,又问道:“惠妃,还记得上回朕和你说的话吗?朕可是会让你得偿所愿的。”
沈嘉玥登时脸色一白,一丝血色也无,抬头冷冷一笑,却温和道:“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