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国夫人离开后,沈嘉玥很难过,她一直舍不得母亲离开,可也不能不让她走。若换了寻常人家的媳妇,尚能挽留自己的母亲,若在东宫时倒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已在宫中,多少人看着,多少双眼睛盯着,如何能挽留呢。
母亲这一走,又要到何时能再入宫相见了,母女团聚又要到何时了。一入宫门深似海,父兄再无可能见面了罢,而母亲和妹妹们呢,能见多少面,寥寥无几。
她抚着自己的小腹,还是平坦一如往日,没有身孕,也不知何时能有孕呢?唯一的一次身孕,那个孩子早已投胎做人了罢,也不知是皇子还是公主。
妃嫔有孕至八月,母家的母亲和嫂嫂才能入宫照顾,唉!
沈嘉玥还沉浸在伤心失落中,如花匆匆入内,躬身道:“娘娘,怡月殿出事了,全贵嫔娘娘小产了。听闻全贵嫔娘娘与丽贵嫔娘娘在九玉廊相遇,不知怎的全贵嫔娘娘摔倒在地,然后小产了,现下满宫妃嫔皆在怡月殿,皇上大发雷霆,要问罪丽贵嫔娘娘,娘娘快去吧!”
沈嘉玥回过神,细细嘱咐,“怎么会这样?你去备轿,如梅你随本宫入内,为本宫梳妆下吧!”
沈嘉玥为着母亲要来,穿得喜庆了许多,如今宫里又失了一个孩子,哪敢涂红抹绿啊!
“是。”如花、如梅躬身颔首,应了。
一柱香时辰,沈嘉玥已退了胭脂和口唇,素面朝天,也难掩姿色,换了一件深紫高腰宫装,三千发丝随意挽就,轿子已在殿外等候,急急入内,命宫人起轿。
轿子简简单单,里面只能坐一个人,两侧开着窗,放下布帘,暖和的风还是会吹进来,沈嘉玥哪有心思想别的,想着这件事,她不相信慕容箬含会做这样的事,更不会相信高徽音有资格能让慕容箬含冒着危险明着对付她。
她坐在轿子里面,想了很多很多,直到落轿,压轿,她走出轿子,也没让人通传,直径入殿内。
殿前两侧摆着九十九盆兰花,空气里弥漫着清馨芬芳的香气。因高徽音喜爱兰花又有着身孕,花房宫人将所有兰花皆送入怡月殿,前几日钱嫣然想赏兰花让宫人去花房要,却被告知所有兰花送入怡月殿,因而钱嫣然甚为不满,私下抱怨却无法。
如今这样的荣宠恐怕要随着那个孩子的离世而消失在像深海似的皇清城中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