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嫣然咬着牙,双拳捏紧藏于袖中,脸色惨白,眉心深蹙,一字一句道:“嫔主贵人事忙,不记得也是常事,婢妾并不介怀。婢妾贱名恐污了嫔主之耳,忘了更好。只是嫔主既忘了婢妾本名,就也该忘了自尔这奴婢名呀!”
孙若芸心下一计,遂缓缓开口,话语间隐隐讽刺,“柔选侍你也别怪贞嫔主记得这自尔之名,毕竟从前你未得册封时,大伙儿都是这么唤你的,你本也就是个奴婢罢了,如今你一朝得封,记着这名也是常事。习惯了嘛,习惯怎会这么容易改变呢。”又提醒道:“贞嫔主,柔选侍唤钱嫣然。”
孙若芸平日很少在众人面前说话,但一开口定会一语中的,大家亦不足为奇。
柳婉歌微微颔首,似是赞同道:“孙芳仪说的在理,正是这个理呢。多谢孙芳仪提醒,本嫔记着了,往后定会记着柔选侍的钱嫣然,努力忘记柔选侍的自尔。只不过......”眸光闪闪,巧笑一声:“只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恐怕难啊。”
钱嫣然想都未想,脱口而出,“贞婕妤记着婢妾的位分便可,不必死记婢妾的名字了,记不住便算了。”
众人一听,皆掩嘴暗笑。
而此时的慕容箬含有些后悔,推她出来分宠。为着不让众人嫉妒自己,陷害自己,便让钱嫣然出来夺宠,转移众人视线。可却不知钱嫣然如此蠢钝如猪,言谈举止不妥,还插手尚宫局之事,这样的人,失宠是迟早的事,一个弄不好还可能牵连自己,悔之,悔之。
钱嫣然本还说什么,却听得宫人来报,帝后将至。听罢,冲上去等着,自己尚不知犯了众怒。
沈嘉玥乃后宫第二人,众妃嫔中位分最高,自应带领众妃嫔出殿接驾,可如今钱嫣然已经冲上去候着了,若众妃嫔跟在她后面,倒成了她位分最高,众人皆不愿。大家面面相觑,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对钱嫣然愈加不满。
反倒是沈嘉玥和善地让如梅将钱嫣然请入殿,又告知她位分次序,见她似懂非懂,才领着众妃嫔,依次候于殿外接驾。一众妃嫔及宫人们乌压压一群人候着,却十分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