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地下室,呼吸了一口庭院中的新鲜空气,维勒安对身边的阿尔托莉雅问道,“法国人那边怎么样了,进攻了么。”
“法国人在遭到偷袭和空战失利之后很快就转入进攻了——他们的部队本来就已经开始集结进入出发阵地,在这种状况下防御是很薄弱的,他们只能选择提前进攻,否则的话就只有白白挨打或者重新把部队分散隐蔽到马奇诺防线工事内。”
“法国人不傻,今天白天压力应该不大,他们的准备不够充分,而且顶着斯图卡渡河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儿,不过晚上没有轰炸机的时候要做好工作,防止法国人狗急跳墙强渡萨尔河。”
…………
维勒安猜得没有错,此时此刻,法国士兵们正在上级临阵磨枪的决断下感受着地狱的煎熬。
虽然亨利吉罗的先锋集团军群都是以4个师的装甲部队和20个机械化程度较高的步兵师构成的,可是在面对进攻路上的第一道屏障——萨尔河的时候,坦克显然还不能拿来显摆,要想过河只有依靠工兵部队冒死冲锋架桥。
对岸的近距离防御火力倒不是很强——这主要是因为德国人不愿意把机枪火力点布置在法国人前沿零散部署的施耐德m97速射炮面前,但是德军炮兵和轰炸机的存在让法军工兵部队的每一名成员都恨不得早死早投胎。
“伙计们,5分钟后m97炮群会再进行一次火力准备,这次炮兵会动用烟雾弹封锁河面,到时候我们再冲一次。”第5装甲师工兵营营长在靠近萨尔河不足500米的一丛沼泽蒿草中,对着他那群同样浑身泥浆的弟兄们。
“卧倒!”不知是谁一声惨叫,众人反射性地往沼泽泥坑里趴下去,随后就见到一阵fw-90g机炮扫射激起的水柱像刈麦的镰刀在这片法国工兵藏身的地方犁出两条泛红的泥水带,十几个法国兵卧倒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每一秒都是那么漫长,不过幸好原本令行禁止的法国炮兵终于在危难关头学会了一点变通,一些装填好了烟雾弹的炮组也不等那些在后面坚固炮火观测掩体内翘着腿指挥的军官的口令了,急急忙忙地把烟雾弹打了出去——毕竟这些法国炮兵自己的生死也时刻都会受到德军斯图卡的威胁,恨不得爷娘多生两条手可以多装填几发烟雾弹。如果不是因为m97部署快、目标小、部署位置靠近前沿的话,这些法国地面部队现在赖以保命的精神支柱早就和后方的50mm以上重炮集群一样第一时间被德国人摧残了。
伤亡了千余人后,萨尔河两岸烟雾好歹是慢慢升了起来,新一批仓促拼凑起来赶场子的德瓦蒂娜d7、d50等老爷式战斗机也赶到了战场,勇敢地冲上来用亡命的姿态骚扰德军的斯图卡轰炸机,而且居然还取得了几架击落战果。这主要是他们本来就知道自己不是德国战斗机的对手,也没撒算保存自己或者和德国战斗机缠斗,一接近战场就专挑速度慢的斯图卡接近,丝毫不顾自己的背后是否被bf-09g盯上了,不像一开始部署在前沿的最新锐战斗d-520那样仗着自己性能还行就不自量力想要和德国战斗机较一下劲儿。
当然,这样的出击自身损失还是很大的,但是总比只挨打没得还手强。
“兄弟们冲啊,空军的人给我们创造这个机会可不容易。下次可就没那么好的时机了!”几个法军的工兵营在军官的呼喝下载着橡皮艇乃至泅渡划过水去,橡皮艇上载着简易的舟桥工具武器弹药。
德国人的轰炸机抓瞎了!当法国工兵们泅渡到河心时,他们的心中满满地充斥着这种庆幸。
“咻咻~轰~”“嚓嚓嚓~嚓嚓嚓嚓”。随着有节奏的轰响和撕裂油布的声音,法国人刚刚升起的庆幸又被击成碎片,沉入了河底。原来是德军到法国人使用烟雾弹后,那些之前撤出一线防御工事的机枪小组由通过坑道堑壕络像鼹鼠一样钻回距离河岸不过五六百米的一线阵地,扒开被法国人的炮火炸塌的碉堡废墟,架起mg-40v扫射起来,不受控制四处扩散的烟雾不仅妨碍了德国轰炸机攻击法国渡河部队,同时也方法军炮兵对德国人的封锁火力点缺乏观察。
后方的德军炮兵更是不再顾忌浪费炮弹的问题,对着河中央可劲儿的开火盲射——反正河面也就那么宽,以炮兵的火力持续性根本不用像斯图卡那样节省弹药精确打击。
“快给我用炮弹覆盖河对岸!德国佬正在屠杀我们的士兵!”听到这些传说中才有的撕布声,法**官又怎么会不胆寒,m97炮群的装填手们已经完全乱作一团,几乎是抓到炮弹就往里塞,也不管是榴弹还是烟雾弹,可是就算法国人再是卖力,压制效果还是非常之差。
德国人在对岸的火力点数量非常之多——如前所述,齐格菲防线的筑垒工事数量足足是马奇诺的四五倍,虽然质量不怎么样,和马奇诺一比算得上是豆腐渣功臣,但是在乱战之中,这样的布置让法国人根本不知道如何压制是好——实际上并不是每一处筑垒工事里面都有德军的机枪组驻扎,在德军一线布置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很多碉堡都是空着的,在烟雾弹的覆盖下法军又无法观测哪些德军火力点还在运作哪些已经歇菜了,只能是平铺直叙一通乱打。
当然,这样的火力覆盖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效果——至少事后根据当天的统计,还是有十几个德军前沿机枪组在法军炮火打击下覆灭的。但是随着德国人摸到了门道之后,德军指挥官们立刻发明了一种灵活机动的战术——他们根据“炮弹不会两次落在同一个坑里”的概率算法,在每次某几个碉堡遭到法军一波密集攒射后,就让机枪组移动到之前被炸塌的碉堡废墟里继续扫射封锁河面,等法国人凭经验觉得已经摧毁某一区域的德军火力点。把炮火转移到别处后,德国人又从碎石废墟中伸出mg-40v那带着黑洞洞散热套的枪管……
法国人的攻势没能坚持一天,到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当亨利吉罗上将发现他手下的装甲和机械化步兵师的工兵力量都已经损失大半后,法国人不得不作鸟兽散暂时回撤十几公里缩回马其诺防线的地下坑道之中,意志崩溃的士兵们像失心疯一样迷茫地逃窜,在萨尔河南岸的前沿进攻阵地上丢下了一地的速射炮和其他重型武器,还有遍地狼藉的弹药补给。
在大半天的进攻中,超过6000名法军工兵和2000名炮兵倒在了萨尔河里以及河岸上,对岸的德国人究竟有多大的伤亡却无从得知。法国人的尸首把这条只有区区百来米宽度,数米深浅的德法界河拥塞得水流不畅——让人丝毫不怀疑,如果吉罗将军有这个魄力用这个强度再进攻三五天的话,法国坦克就不需要浮桥就能直接碾过河去。
但是他不可能这么干,如果他这么干了的话,还没等过河军心士气就崩溃了,他自己也会被愤怒的士兵当作暴君撕成碎片。
“可恶的斯图卡,来只有指望晚上出动了。”吉罗将军忿忿的一拳砸在指挥部的橡木办公桌上,“那帮参谋部的蠢驴,制定的这叫什么作战计划!他们难道不知道在没有制空权的时候应该在夜间发动突袭么!”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丝毫没有想起在当初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自己对于那份四平八稳很符合二十年前进攻战术的计划书是多么的推崇,觉得它“中正平和、深谙中庸之道”。
“传令下去,让第6军的个机械化师退下去休整,从预备队的第5军中抽调生力部队顶替第6军的任务,今天日落后在炮兵掩护下再次尝试从萨尔布吕肯正面强渡,明晨务必夺取萨尔河北岸的德军一线防御阵地,供装甲部队安全渡河。”
(今天改图纸、评审会议一整天,累死了,今天就这么多了,只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