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隽筠自己也笑起来,回看过去的时候好像是过了很久很久。就像是那时候,初婚之际坐上华丽的鞍车,任凭哥哥把自己放到车上,然后在耳边告诉自己,这将是自己全新的未来。
曾经对自己未知的一切是有多忐忑,担心自己做不好,也知道那个迎娶自己的男人,心中装着的都是别人而不是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即将到来的一切会怎样,因为他不爱自己,也不会爱自己。
当跟这个男人一起坐在鞍车上,看着已经是属于自己的后hua园就是自己长大的地方,这件事太多的巧合也有太多的不可思议。
“爹,娘。”兄弟俩一前一后跑到了二门处,争先恐后攀上父母的手。看着两个儿子,诸葛宸原先想要摆出一个正襟危坐的严父面孔,可是儿子往他身上一蹭只好选择放弃。自从有了弟弟以后,稚儿觉得自己不论多么会撒娇,都只能在旁边看着。
管隽筠笑起来:“稚儿,到娘这儿来。”“好。”稚儿乐得拍巴掌,娘才是说话算话的人。爹抱着弟弟不算本事,娘走到哪里把自己的手牵到哪里,才是最神气的时候。
“稚儿,以后娘要带着你跟弟弟住到咱们的新家去。”摸摸儿子的小脸,管隽筠以前都是蹲在儿子面前,这时候根本就蹲不下来,只好扶着腰在旁边坐下:“爹要在相府办这么多事情,你跟弟弟都大了,也不能每日光记着玩儿,再过些时候就要读书了。”
稚儿本来阳光灿烂的小脸,听到这话马上耷拉下来。冲着那边的弟弟眨眨眼睛,晖儿见状赶紧从父亲怀里溜下地,兄弟俩很恭敬地站在父母面前,好像是很懂事的大孩子一样,也不说话。只是看着父母。
“怎么了?”管隽筠看着两个儿子,有些饿了顺手拈起一枚卷酥咬了两口:“你们俩是做错了什么了?”
“不是,娘说的念书了就要懂事了,不敢跟爹娘撒娇了。”稚儿看了眼旁边的弟弟:“娘。我们还想住在相府里,只是不想离开爹。”
“没说要离开你爹,这儿是相府,虽然也是咱们的家,可是到底要你们规规矩矩的,以前不是在别院住得挺好。最近你也知道,舅舅他们都回乡下住了。京城里只有咱们一家。有时候姑姑会回来,不过也不多。所以娘就想让你爹忙的时候,能在相府里忙得多些。若是咱们都在这儿住着的话,是不是有些让爹的同僚都不便宜,所以娘也要替你们多想想?”把稚儿拉到手边:“你跟弟弟都大了,娘不想以后你们学到的东西不能安身立命,懂吗?”
诸葛宸一语不发,只是看着女人教导儿子。想想自己从小都没有母亲教养。女人也是一样。只是不知道这女人是在哪儿学来的,或者从小就是这样从她婶婶或是嫂嫂那儿学会的,真的是相夫教子都会了。
“娘。什么叫安身立命?”晖儿扭了两下,看到娘跟平时不一样,尤其是爹就那样子坐在娘身边,要是有人敢磨蹭一下娘的话,爹就会翻脸的。只敢是趴在娘的腿上:“晖儿跟哥哥都是爹娘的宝贝,还不能安身立命吗?”
“安身立命是要有本事的,你们只有念好了书,才是安身立命的本事,你看看,爹到了这时候都还要读书写字。你们都懂事了,是不是也该这样?”用手帕擦了擦儿子头上的汗水:“玩儿是应该有的,可是也不能光是玩儿。”
“我知道了,就是要我们在新家里好好念书学规矩,玩儿都是念书以后的事情,是不是啊。娘?”稚儿大眼睛转了一圈,眨巴眨巴看向一边的父亲:“爹,会是谁叫我念书?是不是爹教我们?”
“要是爹教你们,恐怕你们要天天不写字不念书了。”诸葛宸听到这话也笑起来,把稚儿拉到身边:“你看看,你跟弟弟都大了,要是不知书识礼,别人不会说你们,一定会说爹跟娘没把你们教好,你们愿意不愿意爹娘被人这么说呢?爹可是知道你跟晖儿都是最懂事的,一定不会让爹娘为了这个受委屈吧?”
“那是别人家的没教好,不是我们家。”稚儿听到这话,满是不服气。只要是听到有人说他爹娘不好,比说什么都难听。爬上父亲的双腿:“爹,稚儿跟弟弟肯定好好念书,一定不让人说爹娘没教好。以后还要考个状元回来,好不好?”
“爹可不要你考个状元回来,还是你娘说的那句话,学到安身立命的本事就行。”诸葛宸摇头,真要是考了状元,还不是会有人说是这个做宰相的爹选中的,翰林院那么多的红翰林,哪一个不是做爹的门生,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