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岚走后,霍书涯开始独自一人自斟自酌起来。 夜岚是自己来到战国之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虽说她的离开总是早晚的事情,但面对夜岚的突然离去,霍书涯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自己阴错阳差的来到战国时代,首要任务就是如何返回二十一世纪,可谁想自己竟然被这大争之世所左右,或许连霍书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在不经意之间开始左右起这个乱世。 怅然许久后,霍书涯仔细的想了想夜岚对他说的话,正如夜岚所说的,费庸的一次又一次的“计划”几乎都是在自己的直接或者间接作用之下一个一个的葬送,费庸此时一定恨自己入骨。除了费庸以外,他的手下还有两股力量是针对自己的,一个是庞竭,另一个就是战墨高手韩一。庞竭与自己的恩怨由来已久,霍书涯早就把庞竭列入自己的必杀名单之中了,所以他一旦有机会,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相信庞竭对他,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思。 这是一个你不杀人,人就会杀你的世界,所以你要想活下去,就必须狠,这种狠,并不是屠戮天下,而是对你的敌人狠,因为你不狠,死的就是你。这些道理,也是霍书涯从在生死徘徊中的感受。 韩一的野心是战墨在韩国的势力,换句话说,影响他在韩国扩充战墨势力的人就是他的死敌。霍书涯与他几经交手,为了报答元千止的知遇之恩与他明争暗斗,霍书涯心知肚明,如今的韩一早就把自己看成了威胁他夙愿的最大敌人,而且韩一一直觊觎着自己手中的翎羽,无论从哪个角度分析,他都有着非杀自己的理由。不过万幸的是,韩一与费庸如今是合作关系,韩一即便再有本事,最多也只是江湖势力,他在韩国苦心经营多年,犯不着为了一把剑担上和朝廷作对的风险。况且费庸做事向来小心谨慎,他绝不会留下什么把柄给元氏山庄的人,就算是韩一想动手,他也要顾及一下费庸的意思,所以韩一最有可能的作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伺机而动,只要自己不给韩一出手的机会,那么自己暂时就是安全的。 分析了眼前的形势后,霍书涯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如今自己是大王亲封的少将军,正得大王恩宠,想必武安侯府的势力一时之间还不敢动什么手脚,韩王虽然昏庸,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是一国之君,没有哪一个臣子会冒着得罪顶头上司的风险去办事,尤其是像费庸这样心术颇深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更不会走这步险棋。 霍书涯望着安详的夜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既然自己来了战国,若是看不到历史上的秦始皇嬴政到底长何等模样,他又怎会死心 可转念一想,韩国是战国七雄之中最小的一个国家,连小小的韩国都有像费庸这样的阴谋家,更不用说是偌大的秦国了,而秦国首屈一指的人物自然就是秦国丞相,吕不韦。 吕不韦在亲秦国的地位谁人不知自己虽然没有和吕不韦正面冲突,但上次和五行家交手的事情想必早已经入了吕不韦的耳目,若是自己真的只身入秦,想必又是一场风波。 霍书涯向来心高气傲,凭自己的本事在战国若是想建功立业并不是什么难事,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如今窥天鼎的秘密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只要自己有朝一日能解开这个谜团,历史的时空之门说不定会再一次的为自己敞开,如今委身留在战国,也只不过是等待时机罢了。霍书涯反观自己如今的处境,虽然并不是自己的初衷,但如今既然收下了元少为为徒,何不趁此就会在韩国先稳住脚,等到时机成熟在另做打算 也不知过了多久,霍书涯在酒精的促崔下渐渐有了睡意,不知不觉间便睡了过去。武安侯府经过和元氏山庄的这一番较量,赔了夫人又折兵,想必会暂时销声匿迹一阵子,如今韩国的局势又归于一阵平静,这应该是韩王最想看到的。霍书涯心想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一个好觉了,岂料第二日一早,霍书涯就被元氏山庄的守卫的敲门声叫醒,霍书涯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前去开门,守卫道∶“霍大爷,小的是奉庄主的命令来找你的,庄主说想请霍少侠到正堂议事。” 霍书涯打了一个哈欠,对着守卫点了点头,关上了房门,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便独自向元氏山庄的大厅走去。 他在元氏山庄已经有好长一段时日了,对山庄整体的构造如今已经是十分的熟悉,他刚到正堂门前,却已经远远的看见芳菲等人都已经到了,看样子这些人多半都是在等自己的样子,霍书涯当下不迟疑,只见他才进正堂,元千止便上前微笑道∶“书涯,你来了。” 霍书涯道∶“要庄主久候,实在不好意思。” 元千止伸手摇头道∶“不碍事,对了,昨日夜岚姑娘已经向我辞行了,说是墨家有要事交代于她,想必她应该和你说了此事。” 霍书涯点头道∶“嗯,她昨晚过来与我聊了几句,想必之后便直接离开了山庄。” 元千止点头,霍书涯问道∶“对了庄主,你一大早叫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要事要找我商量” 元千止∶“也不算什么大事,若是认真说起来,应该算是私事。” 霍书涯一脸疑惑,却在此时,元千止轻咳一声,眼角瞥处,众人让出了一条道来,只见元少为低着头缓缓的从众人之中露出了身影。 霍书涯随机会意,道∶“莫非庄主要我来,是因为…二公子?” 元千止点头,元少为,犹豫片刻,走到霍书涯身前,欠身道∶“师父,先前少为狂傲自负,事事为难于师父,只因少为少不更事,还望师父见谅,其实…其实在我内心深处,我早就开始敬佩师父了,只是我嘴巴硬,一直不肯承认罢了,如今我这一拜,一则是向师父陪先前的无理之罪,二来我想正式拜你为师,希望你教我武功,不知道师父你愿不愿意收下我” 曾经的纨绔子弟,桀骜不驯的元少为居然会向自己低头这是霍书涯以前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他望着眼前的元少为,一时有些不敢相信。其实不仅是霍书涯觉得惊讶,就连芳菲、元少尹、穆流柯、石毅等人也觉得意外,他们绝不会想到有一天这个不可一世的富家子弟,居然会肯向人低头,而且是这般的心服口服。 霍书涯轻叹一声,俯身先将他扶起,元千止道∶“书涯,我这个儿子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先前他的确是对你多有冒犯,这几天我仔细的想了一下,若是收少为为徒真的让你有些为难的话,那么此事就作罢吧。你数次救我们元氏山庄于水深火热之中,这份恩情我们无以为报,我实在是不想在因为少为的事情而在让你为难了,否则我…” 霍书涯忙道∶“庄主千万别这么说,该说谢谢的人应该是我才是。霍书涯本是山野之人,承蒙庄主不弃,并待书涯以上宾之礼,光是这份知遇之恩,就已经让我觉得没齿难忘了,我为山庄做的一切,都是出自我的本心,所以请庄主日后切勿再说谢不谢之类的话了,否则真的让书涯无地自容了。” 元千止听后,一脸动容,元少为低头道∶“那…师父是否愿意收我当弟子…弟子虽然顽劣,但弟子可以当着众人的面发誓,今后再也不胡作非为,一切…一切都听师父的吩咐。” 霍书涯轻轻拍了拍元少为的肩膀,道∶“你都叫我师父了,我又怎么能白白占你便宜呢起来吧!” 元少为听后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激动道∶“这么说…这么说师父你答应收我做徒弟了!” 霍书涯随即挥手道∶“收你做我的徒弟没问题,只不过你要先答应我几件事。” 元少为大喜过望,对他来说只要霍书涯肯答应收他为徒,便已经是天大的事情了,当下道∶“师父请说,莫说是一件,就算是一万件,我也答应你。” 霍书涯点头道∶“不用一万件那么夸张,你答应我两件事就可以了。” 元少为恭敬道∶“师父但说无妨,徒儿一定听师父的安排。” 霍书涯薇薇点头,道∶“第一呢,就如同你爹说的那样,以后不许再像从前那般的胡闹,否则我不饶你。” 元少为点头,道∶“好!徒儿答应师父,那不知师父的第二的条件是什么” 霍书涯犹豫片刻,无奈道∶“我突然发现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拜师的时候,动不动的就要拜来拜去,跪啊跪的。” 元少为一脸疑惑,道∶“这些都是做弟子的对师父的基本礼数…” 霍书涯打断了他,无奈笑道∶“既然你呢,是要拜我为师,那就应该听我的,所以这些礼数,就都免了吧。” 元少为诺诺点头,道∶“既然师父这么说,徒儿一切听师父吩咐便是。” 元千止轻叹一声,如今有人管教元少为,他当真了却了心中的一桩心事,元千止走向霍书涯,感慨道∶“书涯,今后少为就拜托你费心了。” 元少为随即向霍书涯,笑道∶“师父,不知道我何时才能跟你学本事” 霍书涯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额头,道∶“臭小子,你真是得了便宜就开始卖乖啊!不过我先说好,收你做徒弟的事情呢,我师父还不知道,所以我暂时不能教你道家的武功。” 元少为听后有些失望,霍书涯话题一转,道∶“不过,我结拜大哥乌演在去世之前并没有吩咐我不能把武功传授给别人。” 元少为大喜过望,道∶“那好,徒弟这就回去准备一下。明日开始,徒儿就正式和师父学武。” 霍书涯弹了他的额头一下,道∶“准你个头啊!学武要趁早,别废话了,你不是要学功夫吗跟我来!” 元少为一阵踉跄的跟在霍书涯的身后,芳菲等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尤其是元千止,眼神中满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