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道一早起来唤过玉农问道:“那丫头可还安分。” “小姐很乖,一晚上都很安静,老爷放小姐出来吧。” “你去找上张武官给小姐开门吧……”正说着突然有下人来报:“老爷,有客人来了。” “什么人一大早就来了?” “不知道,是位年轻的公子,带了两个大箱子,看起来沉甸甸的。” “先请进来吧。” 不多时那年轻的公子羽扇纶巾款款而来,身后跟着四个挑夫抬着两个大箱子,每走一步都觉得地在颤抖,看来着实不轻。虽然那四个人看似轻轻的放下箱子,善道还是感觉地面微微的震动了一下。 “阁下是?”善道客气道,但见来人儒雅青劲,一副娴静的神态下别有一番沉着内敛之气。此时张酌也进来了,一见来人立刻拱手施礼道:“鞠公子,你好。”又对善道道:“老爷,这就是昨日送小姐回来的公子。” “如此该好好谢谢鞠公子,上茶……”善道说着又对鞠嵋子客气道:“请坐。” “不知道鞠公子去而复返是何用意?”张酌看见鞠嵋子坐下,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鞠嵋子听了,立刻站起身对善道鞠躬行礼道:“善老爷,昨日一见善小姐,就被小姐天然去雕饰,活泼可爱的样子深深打动了,回去茶饭无思,今日特备薄礼前来提亲,还请善老爷给晚辈一个机会。说着回头给挑夫使了眼色,挑夫立刻打开两个大箱子,瞬间整箱的珠宝将偌大的屋子闪耀的光辉四溢。 善道瞄了一眼,心想好大的手笔,不动声色的问道:“鞠公子哪里人士,府上做什么的,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回老爷,晚辈京都人士,父亲以前在朝廷效力,如今赋闲在家,家里只有父母和一个meimei。” “哦……”善道正在沉吟,突然听见一声“贪官——”的叫声,声音甜脆悦耳,犹如银铃一般,却带着三分薄怒,知道是善渊来了。向门口看去,果然看见善渊蹦蹦跳跳的进来了。围着那两箱珠宝,一手捏着下巴,一手捏着另一只玉肘,转了两圈,眉毛轻扬,撇着嘴不屑道:“好多珠宝啊!”然后一蹦一跳的走到善道身边,撒着娇说道:“爹,咱们不稀罕是吧!”然后仰着小脸俯视着鞠嵋子。 “姑娘,昨日我们不是说好做朋友了吗?”鞠嵋子眉毛皱起,却看不出一丝不悦。 “你也说了是朋友,我才不要嫁给你……” “姑娘既然不喜欢金银珠宝,我去找来姑娘喜欢的便是,只要姑娘说的出口,在下保证送到姑娘面前。”鞠嵋子镇定自若的说道,好像天底下所有的珠宝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那我要一把上古宝剑的剑鞘,你能找到吗?”善渊突然想起赵玄木的那把宝剑,独缺一柄剑鞘,毫不犹豫的说道。 “姑娘的剑丢了剑鞘吗?”鞠嵋子怎么看善渊,也不觉得她像是会用剑的。 “是给……总之你找来就是了。”善渊的眼珠子咕噜噜的乱转,刚要说出是给赵玄木寻的,话到嘴边,突觉说出来却多有不便,立刻就改了口。 “好吧,三日内定当送到……”鞠嵋子有些无可奈何,但看见善渊挑衅的眼光,立刻脱口而出。没等鞠嵋子说完,善渊打断道:“须得和我的剑配上才行。” “姑娘的剑可否给在下看一看?” “我的剑变幻无穷,你的鞘只要正好,不看剑能找得到吗?” “那姑娘就是答应婚事了,只要在下的剑鞘正好配上姑娘的宝剑……” “你先找来再说吧。” “渊儿,不准胡闹,婚姻大事岂可儿戏。”善道威严的看了善渊一眼。善渊不再说话,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吐了吐舌头,只是一直盯着门外,心里祈祷赵玄木快点到。 善道又道:“渊儿还小,我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再过两年才考虑她的婚事,再说你们也刚认识,还是……”善道刚说到这,又见下人来报:“老爷,又来了一拨人,说是提亲的。”善渊听了不由得笑了,肯定是赵玄木到了。善道沉吟良久猜不出是什么人,有心打发了,又怕得罪了什么人,只得道:“请进来。” 果然是赵玄木带着师父同湛存一起来了。一进屋,善道见道了道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不敢怠慢,忙起身施礼道:“在下有失远迎,还请道长见谅。” 道了道人也拱手施礼道:“客气了,”一边说着一边大喇喇的坐下了。赵玄木和湛存站在道了道人两侧。 “请问道长怎么称呼?”张酌上前行礼问道。 “贫道道了,这位是我的小徒儿湛存,这位是我的徒孙赵玄木……”道了道人对着坐在首座的善道介绍道:“今天特意为我的徒孙求亲,希望善员外能将令嫒许给我这徒孙,贫道这里先谢过了……”不等道了道人说完,善渊跑过来拉住赵玄木走到善道身边,说道:“爹,我是真心喜欢玄木哥的,求爹爹成全。”声音娇媚,一副天真烂漫的神情,却毫不掩饰她对赵玄木的钦慕之意。这时鞠嵋子在一旁低头咳嗽了一声,善渊忍不住冲他做了个鬼脸,善道不悦道:“不知羞,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 “爹,我不说话了,还不行吗。”说着委委屈屈的退到了一边。留下赵玄木木讷的站在地中间,尴尬无比,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早有丫头端上茶来,一人沏了一杯,玉农走到善渊身边耳语道:“鞠公子多帅,你别是糊涂了。”善渊拧了一下玉农,不悦道:“你知道什么。” 善道喝了口茶看了一眼赵玄木,曾经见过,那日倒没仔细看他,今日看他虽然衣着服饰普通,可是内里乾坤,人虽有些怯懦,但是目光澄明,心思纯正,倒不是像会阿谀掩瑕之人,心想善渊那丫头倒还挺有眼光,心里这么想,脸上的表情却异常严厉,冷冷的问道:“今年多大,做什么营生,家里还有什么人。” 赵玄木道:“我是个孤儿,从小和叔叔一起生活,十六岁时,叔叔失踪,我在舅舅家生活了半年……半年……后一个人在小叶山和一只狐狸生活,今年二十一岁。两个月前,狐狸被人偷走,我来找白狐,在天水岸认识的渊妹……是善小姐……”赵玄木说着脸涨的通红,不由得的结巴:“我是真心喜欢善渊,若老爷不嫌弃我,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善渊……” 善道看见赵玄木紧张的说不下,又道:“那你平日以何为生,怎么养活妻儿?”善道问完,善渊赶紧接道:“爹,你别吓到他!”赵玄木对善渊投去感谢的目光:“我做了降魔人,一定能解决温饱的。” “哈哈哈……”鞠嵋子突然大笑,大家都奇怪的看向鞠嵋子,不知道他因何发笑。鞠嵋子大笑过后站起身,走到赵玄木身边拍着赵玄木的肩道:“我痴长几岁,今年三十有二了,如不嫌弃,我叫你一声贤弟如何?”赵玄木见鞠嵋子仪表堂堂,气度儒雅,心生叹服,点头说道:“好,兄长有话但说无妨。”鞠嵋子不说话却直奔赵玄木身后,一下就将那把宝剑拔了出来,细细观赏之后对善渊道:“你可是为这把宝剑寻找剑鞘。”善渊不以为然:“是又怎么样?” 鞠嵋子挥了一下宝剑,瞬间将门外的一只石狮子削为两半,而且是隔空击出,可见这把剑是多么锋利。大家不觉得都看呆了。鞠嵋子道:“如果我所说不差,这是那把被封在魔音洞上万年的宝剑,魔阴剑,后被魔君若巫所得,又被他的女儿转增林幕殷,据说当年林幕殷就是用的这把剑打败了魔君赤墨炼,后来此剑不知所踪,不知道贤弟和林幕殷是何关系?” “没……没关系,我不认识此人。”赵玄木急忙说道,脸涨得通红,说话也开始磕绊。 善道突然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抢过宝剑问道:“林幕殷可是琼岳名君转世的那个?”鞠嵋子刚要说话,道了道人突然朗声喊道:“善员外,可否借一步说话。”善道看见道了道人表情严肃,说道:“好,请随我来。”说着转身向内堂走去。 善道带道了道人进了里边极为隐秘的隔间,道了道人赞叹道:“果真是大隐隐于市,善老爷在中原的感觉如何?” 善道大惊:“你究竟是谁?” “贫道普阅道人,因不想再和前事有所牵连,特意改名道了道人。” “久仰,久仰,说起来还有些渊源,当年琼岳名君曾救过我,现在我也该遵您一声师父才是,晚辈给普阅道人见礼了。”说罢弯腰鞠躬行礼。普阅道人呵呵一笑,道:“客气了,今天我可是来提亲的,你要是叫我一声师父,这善姑娘可是要嫁给我那徒孙了。” “只是不知道他和恩人什么关系,那宝剑为何在他身上。” “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当年林幕殷曾经当着全天下人娶过一门亲,又在当天休了,你可曾听说过?” “稍有耳闻。” “那女子名为赵清柔,这玄木就是她的孩子。” “你是说……”善道明白普阅道人的意思,这赵玄木就是他恩人的孩子,普阅道人却不等善道说出来就打断道:“玄木这孩子极有天分,只是独居山中多年,初出茅庐有些胆懦,多多磨练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