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伯益焦头烂额的看着手下传上来的情报,现在他在民间的声望极差,还得罪了一些世家,更别提侯氏以及与侯氏交好的氏族。
他原本只是怀疑侯氏传递消息到府外,所以让人暂时把她软禁起来,但是他没有想到侯氏竟然釜底抽薪,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凭侯氏一个人在王府的势力,她根本没法做到这一步,那么究竟是谁在暗中接应她?
是皇帝老儿的人还是……晏伯益想到晏晋丘,眉梢忍不住一皱,他自小便瞧不上晏晋丘那种表面斯文,内心阴险的人,可是现如今也不得不佩服这一位,能把戏做到这一步。
侯氏!
他沉着脸合上手中的资料,强压着心头的怒气道:“派人送厚礼到侯家府上,我亲自到宫里去接郡王妃回府。”
下人见郡王爷脸色难看,也不敢多言,忙架好车护送郡王爷入宫。
身为成年皇室,晏伯益不好直接去淑妃的宫里,所以只好去面见皇帝,但是格外不巧的是他进殿后,殿中除了皇帝外,还有徐王、宁王以及晏晋丘在。
几个皇室王爷见到晏伯益进来,面上虽有些许不赞同之色,但是碍于情面,在晏伯益落座前,都没有开口。
“既然今天你们都在场,朕也好问问你究竟是什么想法,”启隆满脸不悦的看着晏伯益,“你是对侯氏不满,还是对朕不满?”
这个婚是他赐的,盛郡王如此对待侯氏,不就是对他的挑衅么?
“陛下,臣侄并无此意,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晏伯益刚坐下的屁股只好再次挪起来,他走到殿中跪下,语气恳切道:“请给臣侄一次机会,臣侄一定会好好待她。”晏伯益没打算解释太多,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根本没有人关心事情的真相。对于老百姓来说,他们最爱听的故事就是无情郎抛弃结发妻的故事,而皇室中人也只会考虑此事带来的影响,至于究竟谁对谁错,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
晏晋丘挑了挑眉,看着殿中央正气禀然的晏伯益,眉梢微动,这种一脸正义严谨的人,闹出虐待发妻的事情才更有意思。
“你现如今跟朕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启隆帝面无表情的站在殿上,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昨日盛郡王妃进宫后,就跟淑妃哀求,希望与你和离。说这话的时候,宫里不少妃嫔都听见了,你让朕怎么替你转圜?”
晏伯益面色微变,侯氏竟然说出了这种话,可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为何没有人传到他耳中?想到这,他心情大变,这是有人刻意把消息拦了下来。
他下意识的抬头,扭头看向安静坐在角落里的晏晋丘,却只看到对方平静淡漠的样子。
“朕在说你的事情,你看子陵作甚?”启隆帝冷着脸道,“事情闹成这样,全京城的百姓都等着看结果,你难道要让朕强行把盛郡王妃给你押回去?”
晏伯益知道自己这次遭了算计,算计他的还是身边的女人,可是这个时候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他压下心头的怒意,屈膝在启隆帝面前跪下:“求陛下帮帮臣侄。”
启隆帝看着乖乖跪在自己面前的晏伯益,眼底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沉吟半晌后道:“此事朕不好插手,你去劝劝侯氏,此事结果如何,全凭她的心意。”说到这,他脸色突然一变,“但是不管事情最后如何,你都不能因此迁怒侯氏一族。”
这个婚是他赐下的,他可不想到了最后那些世家连他都怨上了。
晏伯益的食指重重掐了一下掌心后才慢慢开口道:“臣侄记下了。”
坐在旁边有些微胖的宁王突然不阴不阳的开口道:“早知今日,贤侄又何必当初,这事闹出去,咱们皇室的脸面都丢了。”
晏伯益沉默不言。
徐王看了眼落井下石的宁王,又看了眼默不作声的显王,思索片刻道:“陛下,这毕竟是他们夫妻间的事情,我们也不好插手,还是先行告退。”
宁王瞪了徐王一样,这个老王八蛋,这种时候还不忘给他挖坑跳,忒缺德!
晏晋丘这时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陛下,臣侄以为,您赐婚的原意是好的,只是亲事这种事,谁也说不准结果,也许是两人缘分不够才会造成今日之结果。”
“你说得对,你与你家王妃不是好好的么,”启隆帝仿佛给自己找到一个借口,随即便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此事朕不打算再插手。你们年轻人的亲事,自己去决定。”
一行人退出正殿,晏晋丘笑眯眯的看着面色如墨的晏伯益:“堂兄,不如弟弟陪你去淑妃娘娘宫里走一趟?”
晏伯益单独一人去淑妃宫中不合适,但是他们两人一起去,反倒比一个人去妥当。
“不敢劳烦堂弟,多谢了,”晏伯益淡漠的看了晏晋丘一眼,“有些事还是不由外人来插手比较好。”
晏晋丘闻言笑了笑,不置可否。
宁王与徐王二人一道往宫外走,宁王瞥了眼徐王:“真想不到,你与显王的关系倒是颇亲近。”
徐王面色如常:“关心后辈乃是我们长辈之风,徐王您有何疑虑?”
“呵,”宁王意味不明的冷哼一声,等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程后道,“那你怎么不多关心关心盛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