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杨臣跟在谭潆后面刚一下楼,一股夜风吹了过来,顿时让两个人觉得冷嗖嗖的。 “咱们这是去哪里?” 杨臣边一手抱着电脑,边一手摩摸挲着肩膀问道。 “军用机场。” 谭潆笑了笑说道。 说罢,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把钥匙,按了两下。 “嗡……” 强劲的马达声忽然响起,随后,刺眼的车车灯光亮起,一辆红色的蓝宝坚尼跑车从远处徐徐开了过来。 “好漂亮的车,是你自己的?” 杨臣看着那车,连眼神都直了,凑到车前面,左摸摸,右摸摸,垂涎三尺地说道。 “是国家的。” 谭潆有些得意地回答道。 “特工待遇真好,竟然给你们配这么好的车。” 杨臣匝着嘴说道。 “别废话了,快上车吧,时间紧迫,没功夫罗嗦了。” 谭潆哭笑不得地打开了车门。 两个人刚一上车,强劲的马达声狂野地轰鸣了一声,如同一匹脱了疆的野马飞蹿了出去,迅速没入了过处的黑暗之中。 ----------------------------------------------- 早晨八点钟,正是一天里阳光最温柔的时刻,妩媚而不刺眼。 可是,机舱内如雷的鼾声却让这个美丽的清晨有些大煞风景。 “他可真是心大,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竟然还睡得这么死。” 谭潆回首望向杨臣,轻声骂道。 “背人骂人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况且,我必要纠正你一下,这原本是你的任务,跟我无关,我是个跑龙套帮忙的。” 如雷的鼾声戛然而止,随后,闭眼斜倚在座位上的杨臣懒洋洋地说道。 “该死,你竟然没睡着?” 谭潆骂道。 “我可以在睡着的时候还能听到周围的风吹草动,包括别人那种不道德的背后骂人行为。” 杨臣睁开了眼睛。 眼神明亮而佻皮,又哪里还有半分睡意。 “这家伙,真是个十足的怪胎。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谭潆在心里嘀咕。 “走吧,放下你的电脑,不会丢的。我们现在去抓那个冷杀,顺便,看看能不能逮到那个杀手。” 她站了起来,向杨臣说道。 今天谭潆换了身便装。 一条洗得发白的紧腿低腰牛仔裤将两条长腿衬得更加笔直修长,上身一件半裤的黄色露脐小T恤,长发披肩,淡施薄汝,风姿无限,胳膊上还挎了一个精致的米色小挎包。 虽然衣着很简单,可是这种简单中却透出一种飒爽的英练,同时,更衬出了那翘臀蜂腰,浑身上下,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与诱惑。 “真漂亮。” 杨臣嘴里啧啧赞叹道,以一个标准的色狼的眼光上上下下贪婪地瞄着谭潆,尤其是瞄向了那个不堪一握的小蛮腰。 “别废话了,赶紧起来,穿上这身衣服,我们赶紧走。” 谭潆对杨臣这种吊而浪荡的态度早就习经为常了,边说边扔过来一套衣服。 杨臣放下电脑,展开衣服一看,忍不住乐了,竟然是一套与谭潆一模一样的牛仔裤与黄色紧袖T恤。 “哈,原来是情侣装。你不会真的让我扮演一次你的男朋友吧。” 他边调侃着,边开始换衣服。 “任务需要,便宜你这个死色狼了。” 谭潆哼了一声,脸红红的转过身去,等待杨臣换衣服。 “还别说,挺合身。好了,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杨臣笑嘻嘻地说道。 谭潆一转过身来,登时眼前一亮。 身材原本高大匀称的杨臣换上了这套轻松的休闲装,更显得青春激扬,活力四射。 再加上他长年习武不辍,肌rou结实紧绷,身材一级酷。一张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上,那双明亮而深遂的眸子更是电光四射(当然,谭潆或许并不这么认为),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咄咄逼人的青春中还带着一股特别吸人的潜在特质。 不过,这种潜在的特质却是很奇妙的,无法言说,却又真实的感触得到。 “嘿嘿,能在牡丹花下死一回,甭管真的假的,做鬼也算风流鬼了。” 杨臣笑得很yin很贱,却博得了谭潆的一声长“呸”。 下了飞机,出了机场,两人为了掩人耳目,索性打了辆的士直奔蓝亭市花园小区天水大厦而去。 当然,那辆的士的司机也是国安局的人。 ----------------------------------------------- 位于千里之外的蓝亭市是沿海城市,很大很繁华。 海洋综合气候让这里四季如春,冬暖夏凉,绝对是旅游休假的好地方。 可惜,杨臣莫名其妙地卷入了一场关系到国家机密的任务之中,纵然佳人在畔,却也只能过宝山而空手归了。 况且,身畔这个佳人绝对是河东狮吼型的母夜叉,动辙老拳以向,绝对不是一个可伴君休闲游乐的好伴侣。 “那个冷杀叫什么名字?倒底是什么人?多大年纪?具体情况怎么样?” 谭潆靠在车座上,半闭着眼睛问道。 “他叫齐殿臣,无业,职业黑客。二十六岁,单身,没有女朋友,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这是他的照片。” 乔装成司机的国安局特工递过来一张照片,谭潆与凑过来的杨臣仔细地端详着这张照片,牢牢地记住了这个齐殿臣的具体长相。 “监控得怎么样?” 谭潆随口问道。 “昨夜接到通知后,我们连夜赶赴蓝亭市,目前已经在花园小区天水大厦全面布控,重点监控B座1012号。但齐殿臣昨夜一直未归,我们还在守候监控中。” 开车的国安局特工眼望前方开着车,一心二用却毫不误事地回答着谭潆的询问,精明干练中透出一股子彪悍的气息来,一看就是久经训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角色。 “嗯。” 谭潆应了一声,陷入了沉思,半晌后才抬起头来继续问道,“那个西北独立军的杀手来过没有?” “目前还没有。” 那个国家局的特工回答道。 “好,一会儿我们上去后,你们继续保持紧密监视,事关重大,不能有半点马虎。” 谭潆神色肃重地说道。 “明白!” 那个特工点头应道。 二十分钟后,谭潆与杨臣已经钻进了出租车,站在了蓝亭市花园小区天水大厦的楼下。 谭潆巧笑倩兮地地起了杨臣的胳膊,与杨臣装扮成了一对情侣,可是,杨臣的大手却趁机狠狠地在她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上又抓又捏,占尽了便宜,谭潆心里恨得滴血,却又拿他没办法,只能狠狠地剜了他几眼,算是发泄情绪了。 “小子,再不拿开你的狗爪子,当心我把它剁下来。” 谭潆脸上笑着,可是嘴里说的话却透着股寒气。 “既然要装就得装得像一些嘛,我这是在尽职尽责。” 杨臣嘿嘿笑道。 “你混蛋!” 谭潆恨声骂道。 两个人相互间斗嘴,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走进了天水大厦B座的楼道内。 坐上了电梯,直达十楼。 电梯里人不多,不过,由于是非常时期的非常情况,所以,一进入电梯,杨臣的心情就开始紧张起来。他像一只猎豹一样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每个人的一举一动,包括每一个具体的细节。 不过,这种反应他也显出了他做为一个刚刚入门的菜鸟特工还是很逊的,起码比起身旁渊沉若定的谭潆来说,差得还是太远。 “注意用眼角的余光审视周围的一切,别弄得跟做贼似的四处瞄人。 把呼吸调匀,再调匀,动作像个正常人…… 唉,像你这种傻瓜加白痴,天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特工。” 谭潆摇头大叹其气,不住地挖苦讽刺着杨臣,算是报了刚才在楼下的被色狼之爪偷袭的“一爪之仇”。 由于两个人是假扮的情侣,所以,谭潆一直是攀着杨臣的胳膊在他耳畔说道,倒也不虞被人偷听。 佳人在耳畔吐气如兰,不仅弄得杨臣的脖子痒痒的,也让杨臣一阵阵的心驰意动,这种香艳的切身体会,对于杨臣来说,只是电视里或意yin中出现过,现实生活中,他还是一个从来都没近距离接触过女人的纯情小男生。 正当杨臣心猿意马的时候,“叮”的一声响,电梯停在了十楼,两个人相互间对望了一眼,跨出了电梯间,向1012号房间走去。 1012号房间在前面楼道不远处的转角,很好找。谭潆挎着杨臣的胳膊一路很有技巧地悠悠荡荡地摸了过去,不致于惹人怀疑。 好在现在是上班时间,大多数房间都没人,楼道里也很静,除了杨臣与谭潆两个人外,再没别人了。 来来回回地遛了几圈之后,当再次来到齐殿臣的门前时,趁人不注意,杨臣掏出了一根金属丝,只用了不到三秒钟,就已经打开了房门,引起了谭潆无声的惊叹。 “这小子真是个怪胎,好像什么都行。连撬门开锁的活儿都会,如果不是经过严格的特殊训练,只能说,他真是个什么东西一学就会、一学就精的天才。” 谭潆瞟了杨臣一眼,心中赞叹地说道。 门无声地打开了,杨臣站在门前,回过头来向谭潆笑了笑,摆了摆头,做了个请的姿式,样子很臭屁。 “狗肚子里装不了四两油,少得意。” 谭潆用一个美丽的白果眼给了杨臣一个无声的轻蔑,随后,举步便要往房门中走。 “飞凤,请报告你们的位置,OVER。” 就在这时,从杨臣与谭潆的耳机里同时传来了一声问询,那是楼下监控车中的国安局特工在向两人询问。 飞凤,是谭潆特工身份的代号。 “我们……嗯?” 谭潆皱起了眉头,忽然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回头向远处对面墙上角落处国安局特工精心安置的针孔监视器看了一眼,如果那个针孔监视器运作正常的话,楼下的监控车绝对不可能看不到两个人现在的方位,还用得着询问吗? 这个事情可有点怪了。 谭潆一伸手,阻住了正要往里进的杨臣,同时转头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询问道,“我们已经到了1012号门前,你们能否看到我们?” “看不到,门前没人。妈的,监视器被人动了手脚,设置了固定画面,你们小心……” 耳麦里传来了楼下负责监视1012号房的国安局特工气急败坏的吼声。 “退!” 谭潆二话不说,关键时刻显示出了一个资深特工的果敢与经验来,牵着杨臣的手向着门外飞速倒退而出。 她丰富的临敌经验救了自己与杨臣。 就在两个人刚刚倒退出房门的刹那,两声细微不可闻的枪声响起。 “小心……” 就在枪声响起的刹那,杨臣的直觉提前一步感觉知到了巨大的危。 暴吼一声,来不及再退,索性抱着谭潆像古典式摔跤般一个将拉着他正在后退的谭潆摔倒在地,随后,两个人就这样搂抱着,一个骨碌向枪弹不及的墙角掩体滚了过去。 “啪啪……” 两声轻响,正对着房门的对面墙壁上登时出现两个枪眼,墙皮被剥落下好大一块。 “有没有受伤?” 飞速爬起的杨臣与谭潆紧靠墙壁,几乎是同时问道。 “没有,你呢?” 两个人又是异口同声。 话问出口,四目相对,一种异样的眼神在两双眼睛的对接中迅速地交流了一下,杨臣心中一荡,而谭潆则是脸上一红。 “小心,他是那个杀手。” 谭潆已经拔出了枪凝神说道。 “你也是。” 杨臣右手并拢,指尖上有几点寒芒在闪烁,那是他最得意的钢针暗器,杀人于无形。 那个杀手经验老到,枪法极佳,两个人不敢轻易露头。 谭潆一把撕开价值千金的苹果手袋,掏出了一面化妆用的小镜,镜面向里,用指尖捏着,小心地试探着向房内照去,以观察情况。 同时,在耳麦中向楼下的特工们短促地说道,“飞凤遭到攻击,攻击者枪法准确,有可能是那个西独杀手,急需支援。” 刚刚说到这里,“啪”,一声脆响,刚刚探出房门的小镜已经炸裂成了几十块。 枪弹击碎了小镜之后,直接击打在了对面的墙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弹孔,碎裂的镜片四处乱飞,有两片就险险地贴着谭潆美丽的脸蛋飞了出去,险些让谭潆来了个满脸开花,遭了毁容的厄运。 “*e!” 谭潆用英语怒骂了一声,赶紧又向后缩了缩。 没办法,这个杀手卡住了房门的要害处,两个人不能露头,无计可施。 “疏散周围群众,以防杀手逃跑挟持人质。现在紧急支援,要快!” 谭潆在耳麦中怒声向楼下的国安特工下命令道。 “收到,支援人员马上就到,我们立即疏散群众。” 楼下接线的特工沉声回答道,并未现出慌乱,显示了训练有素的高素质。 “现在怎么办?” 杨臣转头问道。 应对这种场面,他还是菜鸟,相对于经验丰富的谭潆来说,他还是太嫩了。 “现在不急,防着他冲出来就行。等支援人员到了,强力突击。” 谭潆低声回答道,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周围,防范着屋内的杀手突然间冲出来。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谭潆神色突然间一紧,她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咔咔”声。 “不好,他有手雷。” 谭潆久经战阵,听声音便能听出来那是手雷引信拔除的动静。 她大惊之下,抱住杨臣一个剧烈的翻滚,顿时滚出了七八米远,与此同时,一颗美国造的T90高爆手雷已经滚了出来。 “轰……” 巨响响起,对面的一面非承重的间隔墙被炸得支离破碎,可怖的气浪挟裹着碎石砖块雨点般地激溅而飞,打在哪里都是啪啪做响,碎屑横飞,留下老大的一个洞,极为骇人。 纵然两个人已经在一瞬间滚出了七八米远,可是高爆手雷那强烈的气浪却还是将两个人整个儿地掀了起来,又重重地摔向地面,无数碎石杂砖砸在了两个人身上,疼痛难忍。 好在两个人已经规避出了手雷的爆破正中心,并没有受伤,只是在那些残砖碎石的击打下却是好不疼痛,没被打断骨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非但如此,伴随着那颗手雷飞出来的,还有一颗催泪瓦斯弹。 就在这几秒钟的时间内,剧烈的瓦斯白烟已经涌了起来,弥漫了整个楼道。 在这烟雾与火光之中,一条猎豹般的身影已经冲了出来,疾疾地向着右手转角处的电梯冲了过去。 “快,抓住他。” 谭潆矫健地一跃而起,飞身追去,手中的枪向着浓雾中那个杀手的身影“啪啪”就是两个点射。 可是,那个杀手的速度实在太快,一转身之间已经冲过了转角,而随手甩过来的两枪却险险擦过了谭潆的脸颊飞过,两缕发丝随风飘洒,逼得谭潆不敢再追,只能贴墙而立。 “小心,他枪法很准。” 谭潆捂着口鼻,刚想对身畔的杨臣说些什么,却猛然间发现,一条身影已经像只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 “这个愣头青,不要命啦……” 谭潆大急,一把没拉住,眼见着杨臣已经消失在不远处楼道的转角,心中恨得直骂。 将心一横,谭潆再也不顾不得其它,索性也跟在后面冲了出去。 就在即将冲出楼道的时候,依稀间她听到了杨臣的几声怒骂和一声痛哼,谭潆心中突地一跳,再也顾不得什么规避动作,心急如焚之下,一纵跃便蹿出了墙角,却看见,杨臣正将双手抱在胸前在电梯旁跳脚大骂。 “你受伤了?” 谭潆大惊,一个箭步冲上去不顾一切地颤抖着双手死命地扒开了杨臣捂在胸前的双臂。 “没有。他妈的,那个杀手逃得好快,一转眼便已经进了电梯,我没追上他,气得一拳砸在电梯门上,手好疼……” 杨臣松开了抱着的拳头,恨恨地说道。 “你作死啊,吓死我了。” 谭潆一见杨臣没什么事,登时一颗心就落了地,一脚踢在了他的腿弯儿上骂道。 “咦,你在为我担心么?” 杨臣转过头去看着谭潆,脸上露出了坏坏的笑容。 “滚你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癞蛤蟆吃天鹅rou的事情。电梯上来了,快追!” 谭潆啐了他一口,蹿进了刚刚打开了另一侧电梯的门。 “我长得很像癞蛤蟆么?” 杨臣摸了摸脸,郁闷地扪心自问了一下。 “他坐右侧的电梯下楼了,各楼层尤其是一楼的人注意保持高度警戒,紧急疏散群众,务必要抓活的。” 谭潆在耳麦里向下面的国安局特工们布置着。 杨臣站在一旁,望着干练的谭潆紧张有序地布置着一切,心中还是蛮佩服的。 眼前的这个女人温柔时像水,缠绵时像狐媚子,干练起来时却像一柱直拔冲天的山峰,给人以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简直就是个百变魔女。 杨臣现在真有些看不透这个女人了。 “嗵……” 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电梯顶端,正在向下方缓降的电梯轻轻地一颤。 谭潆正在耳麦里向下方布置任务,没有留神。 可是杨臣却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电梯上有人。” 杨臣突然间感觉到了什么,一声狂吼,随后力聚右拳,一拳凌空向电梯上的天窗打了过去。 “轰”的一声爆响,他的拳头竟然神奇般地隔空半米打碎了头顶上的玻璃天窗,大概,这就是传说中可以透体伤人的气功了。 随着他的右拳击碎天窗,左手手指间寒芒一闪,陡地一甩手,“唰”的一声,几道细若游丝的光芒一闪而逝,顺着被打碎的天窗激射了出去。 “啊……” 楼上有人痛楚地喊了一声,随后“当啷”一声响,有沉重的金属物体撞击电梯顶的声音响起,听声音像是枪械一类的东西。 这个时候,谭潆也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一抬手,“啪啪啪”就是三枪,直接贯穿了电梯顶。 可是,枪弹激射出去的前一刻,电梯再次一个忽颤,很显然,电梯顶上的那个人偷袭不成,已经跳离了电梯。 “又是那个杀手!” 谭潆咬牙切齿地说道。 如果这一次不是杨臣机警,恐怕两个人就要被那个杀手乱枪打死在电梯里了。 “他中我的钢针,我出去追他。” 杨臣一俯身,就要借力蹿上去。 “别出去……” 谭潆这一次学乖了,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杨臣,防止他冲动之下送命。 “各小组注意,各小组注意,杀手在……” 谭潆对着耳麦刚要说清情况,陡然间,又是“轰隆隆”的一声大响,一团火光在头顶炸开。 随后,纲索绷断的声音惊心动魄的响起,一瞬间,失去了钢索控制的电梯如同一头发了疯的牛一样从六楼直接向着下方狂坠而去。 电梯与四壁擦刮产生的剧烈火花不断地亮起,电梯内的灯光倏地暗了下来,像鬼火一样摇舞不停。 伴随着电梯间以可怖的速度高速下坠,谭潆已经产生了一种完全失控的眩晕感,只是恶心,想吐。 那个杀手还是成功了,在偷袭不成的情况下,竟然丧心病狂地用手雷炸断了谭潆与杨臣所坐电梯间的钢索,导致电梯急速高空下坠。 现在距离地面还有六层楼高的距离,再算上三层的地下楼层,总的高度已经达到了可怖的三十米,两个人不摔成rou饼才怪。 “我要死了……” 女人终究是女人,无论再怎样强悍,在最危难的时刻,难免会软弱。 谭潆心中喃喃自语道,在无法控制身形的情况下,还是无助地伸出了手去,没人知道她在这一刻倒底想抓住些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指示灯上的楼层显示向下狂飙不止,短短几秒钟,电梯已经疯狂坠落了四层楼有余。 “谭潆,抓稳了!” 迷迷糊糊之间,谭潆依稀听见杨臣一声暴吼,随后,抬头之间,只看见杨臣正竭力地稳住了身子,迅急无比地解开了自己的裤带连带着右腿的整条裤管,一个纵跃便飞腾而起。抬头之间,长长的裤带连着裤管已经甩出了头顶那个已经被打破的天窗,如一条长蛇般向上疾猛急标,只一个缠绕,便已经准确无误地死死勒在了电梯道内一条粗大的钢索上。 与此同时,杨臣的双腿已经竭力下延,只一夹,就已经夹住了谭潆上半身,正好在这个时候杨臣右手中的“长绳”也已经死死地缠到了电梯间外的钢索上。 谭潆下意识地抱紧了杨臣的双腿,巨大的坠扯力牵引着两个人“嗖”的一声便飞出了电梯间,挂在了那条钢索之中。 而那个已经没人的电梯间依旧呼啸着在巨大的引力作用下向下方直坠而去。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响响起,滚滚火光烟尘扑天盖地的涌了起来,转瞬间就弥漫了整个电梯索道。 ----------------------------------------------- 此刻,蓝亭市天水大厦外正有不少被紧密疏散的人群围在大厦门口,摸不着头脑的人们正嘁嘁喳喳的议论个不停,猛然间就听见“轰隆隆”一声闷响,刹那间,整个地面都震颤了一下,一股烟尘从地面下方腾起,同时,以震点为中心的震荡波全面扩散开去,从地面起到五层楼的玻璃全部在一瞬间震成了满天碎粉,稀里哗啦地从天而降,如同下了一场可怖的玻璃雨。 离得近的那些人只觉得地面大震,不少人腿一软,禁不住被震倒在地,同时,无数尖锐的碎玻璃从天而降,割伤、刺伤了无数人。 稍后,这一场大劫才告一段落,惊魂未定的人们哭喊成一片,四处奔逃,那些受伤的人们则倒在地上血流满面地呻吟着、求救着,场面凄厉而惨烈。 幸好,由于组织疏散及时,没有造成重大人员伤亡,那些受伤的人也仅仅是一些皮外伤,否则的话,这一次国安局的麻烦可不小了,单是舆论的指责就实在是一份不轻的压力。 而彼时,经历了电梯直坠、死里逃生的杨臣与谭潆两个人攀着钢索遥遥挂在空中,望着下方缓缓扑灭的火光与满天弥漫的烟尘,都是神情恍惚,仿佛刚刚做了一场噩梦,现在这个梦还未醒过来。 “我们,还活着?” 谭潆梦呓般地说道,下意识地抱紧了杨臣的双腿。 “大概是吧……” 杨臣也有些舌头发大地说道,刚才的惊险过后,现在留给他的震憾依旧是余波震荡未平,让他有一种恍若隔世,两生为人的感觉。 “活着,真好……” 谭潆叹息般地说道,紧脸贴在了杨臣的腿上,长出了一口气。 “你好了,我的胳膊却快断了。” 杨臣突然痛叫了一声。 “鬼叫什么?你的胳膊怎么了?” 谭潆似乎很是不满杨臣破坏这种难得的温馨气氛,没好气地说道。 “你试试在高速降落的过程中一只手将两个人二百多斤的份量吊起来试试?不把你的胳膊吊断了才怪呢。” 杨臣鬼叫连天地说道。 “得了得了,你不就是想向我要个人情吗?切,小心眼的男人,我原本还是以为你是个沧海横流的英雄呢,闹了半天不过就是个挟恩图报的伪君子。” 谭潆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却已经轻巧地一个翻越,灵活地攀到了钢索之上。 危险刚过,她的尖牙利嘴便又开始发威了。 “你……” 杨臣为之气结。 拼命救了人家却闹了一个伪君子之名,说出去,他可是比窦娥还冤。 “别在这里跟个女人似磨蹭了,时间紧迫,那个杀手肯定还未逃远,我们快追。” 谭潆借着钢索的摇晃力向一旁荡旁,落在了一处平台上,向杨臣挥了挥手说道。 刚才软弱只是暂时的,现在,那个英姿飒爽的谭潆又回来了。 “让我歇口气都不行啊?我可不是你们国安局的特工。” 杨臣不满地揉了揉胳膊,轻轻巧巧地一个纵跃飞荡了出去,落在了谭潆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