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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狩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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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福和官方仲的民愤实在太大,百姓一闻是言,如聆仙音,精神大振,无不乐从,轰然叫好,道:“谨遵少侠吩咐。”动起手来,有的搬桌子,有的提凳子,有的拆墙壁,片时光景,好好的一座洪福齐天弄得面目全非,不是这里没墙壁,就是那里柱子有毛病。乱中取乐,任是非拿手戏,越乱越是乐子大,忍不住大声叫好。他一叫好,百姓劲头更足,干得更是来劲,桌子,椅子,墙壁,一股脑儿往大街上搬。

院中有座凉亭,任是非走上前去,右掌拍在柱子上,柱子从中折断,整个凉亭塌了下来。任是非道:“老子要到街上去,要是不去的也没关系。”自言自语地道:“哼哼,老子的七日断魂散少了一大包。”率先而出。谁都得出,他掌劈凉亭,意在立威,况且还中了他的七日断魂散,谁敢不去?衙役,打手忙着跟上。

任是非头也不回,道:“就这么去了?”衙役和打手反应慢的心道:“不这样去,还怎么去,难不成还要轿子抬?”反应快的忙跑过去,抓住官方仲和洪福,拖起就往外走。任是非自言自语地道:“母猪呢?”立时有打手跑过去,抱起母猪跟上。母猪一身大粪小便,臭不可闻,当此情景,也是顾不了那么多。任是非道:“这么去,有屁的乐子。”立时有衙役会意,道:“快,快,锣鼓,唢呐。”四散跑开,去找锣鼓,唢呐。洪福今日办喜事,这些东西自是准备好了的,翻将出来,吹打起来,立时热闹万分,又是一番光景。

任是非向何无年一招手,何无年忙挤了过来,道:“少侠有何吩咐?”任是非道:“你一张花花脸,难死了,比猴屁股还难,去洗干净了,穿得整齐点,好做官。”何无年奇道:“做官?”心想小顽童乐疯了,胡说八道,也未往心里去,道:“少侠吩咐,小的定当照办,这就去洗,这就去洗。”屁颠颠地跑走了。

任是非在众人簇拥下,来到大街,只见一座台子快成了。洪福和官方仲民愤太大,今日伏法,百姓高兴万分,搭起台子来轻松自在,不知不觉中就搭好了。

任是非走了上去,众人紧跟其后。台上一应审案物品俱全,百姓中不乏年长有识的长者,心想小侠客审案,与众不同,不能让他没东西,叫人到县衙取了来。任是非极是满意,往正中椅上一坐,右腿往左腿上一放,架起二郎腿,唱道:“一只老花狗,一身黑黝黝。蹲在家门口,想吃洪福和官方仲的狗骨头。”高兴之下,竟是唱起了儿歌,心中高兴,唱得喜气洋洋。衙役和打手往两边一站,唱道:“威……”

任是非站起身,清清嗓子,道:“各位父老乡亲,恶霸洪福和狗官官方仲劣行昭于天下,要如何处置才好?”百姓恨之入骨,道:“杀。”任是非心道:“杀了,有屁的好玩。”双手乱摇,道:“杀却固然不错,不过,小子倒有个主意,请各位父老允准。”百姓道:“少侠为我们申冤,我们听从少侠的。”任是非点点头,道:“小子以为,杀了他们,就吃不成苦头,老子给他苦头吃,要他们抱一辈子母猪。呵呵。”自认为不世奇计,呵呵直乐。

这话太过突兀,百姓不明所以,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惊诧得话都说不出来,整个大街只有任是非一个人的笑声。任是非满以为百姓会轰然叫好,谁知竟是鸦雀无声,笑了几声,自己也不大起劲,干笑两声,道:“小子以为,就让洪福和官方仲在这台子上抱一辈子母猪,各位父老好瞧瞧他们的丑态。”百姓算是明白过来了,轰然叫好,道:“好主意。”“真是好主意。”“这主意太高明了。”“除了少侠,任谁都想不出这么高明的主意。”任是非听在耳里,乐在心头,不住点头,双眼眯成一线。

任是非道:“既然各位父老认同,这就来用刑。”一个衙役推着官方仲,一个打手推着洪福来到台上,打手抱着母猪来到台上,打手把母猪往洪福怀里一放,道:“接着。”心道:“抱得老子好累,终于有人接手了。”跑了开去。洪福早给吓得心胆俱裂,茫然接过。

任是非道:“让他们两个一起抱。”衙役一杀威棍打在官方仲屁股上,道:“你没听见?少侠要你抱。”官方仲吃疼,有心喝骂衙役奴才,可情势已变,要是喝骂的话,徒自招辱而已,只得忍了,伸出双手,抱住猪头。

任是非很是满意,道:“牛师爷。”牛师爷道:“小的在,小的在。”任是非漫不经心地道:“你很能干呐。”牛师爷本在提心吊胆,乍闻是言,如聆仙乐,精神大振,一身骨头大轻,忙道:“少侠谬赞,少侠谬赞。”任是非道:“你弄银子的手段,高明得紧。”牛师爷头一昂,胸一挺,道:“谢少侠夸奖,不多,不多,只一点点。”任是非道:“一点就够了。”牛师爷道:“是,是。不多,一点就够了。”任是非道:“给你个差事。”牛师爷道:“请少侠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任是非道:“好,好。”牛师爷一脸喜色,道:“谢少侠,谢少侠。”任是非道:“老子要他们抱一辈子母猪,这喂猪的事,就着落在你头上。”牛师爷满以为任是非要他搜刮银子,心想那是自己拿手好戏,举手之劳而已,是以答应得如此爽快,哪知竟是这么一桩烂差事,冷汗涔涔下,道:“小的,小的……”任是非道:“你不做,也没关系……”牛师爷忙道:“谢少侠。”任是非道:“你和洪福换换就是,你来抱,他来喂猪。”洪福听得明白,忙道:“小的喂,小的愿喂。”牛师爷不得不道:“小的喂,小的喂。”任是非道:“嗯。一个是大财主,一个是县尊,不能亏了他们,一日三餐要好酒好肉地侍候着,天天要新衣,母猪身上不能太臭,要洒点香料,要香喷喷的,不能熏着二位贵人了,这都着落在你身上。”牛师爷惊道:“啊。”又不敢推辞,只得道:“小的尽力,小的尽力。”任是非道:“你大可以不尽力。大不了和洪福换换就是。”牛师爷道:“小的喂,小的喂。”任是非道:“你神通广大,这点事对你来说,只不过一丁点小事。”牛师爷可不敢接口了。

任是非道:“母猪是老子赊来的,还没会帐呢。”一双眼睛一瞄,见袁三农一家三口站在人群中,道:“袁大叔,上来。”袁三农知道在叫他,欢天喜地地道:“是,少侠。”跑了上来,蚕娥母女跟在后面,三人一齐上台,跪下叩头,道:“谢少侠,谢少侠。”大乐当前,任是非无心寻叩头这点小乐子,左手一挥,上清真气到处,袁家三口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任是非道:“袁大叔。”袁三农忙上前,道:“少侠叫小的,有何吩咐?”任是非道:“这母猪是你家的,我买下了。”袁三农道:“不敢,不敢。小的恨这恶霸,恨这狗官,就捐出来,让他们抱一辈子。”任是非道:“不行的,不然有人说老子赖皮,银子一定要付。”右手在怀里掏了一张银票,也没是多少,往袁三农手里一塞,道:“袁大叔收着。”袁三农一个劲地道:“少侠,使不得,使不得。”任是非道:“袁大叔要是不收,才是使不得。”袁三农见他甚诚,不忍拂逆他的意思,只得道:“谢少侠。”拿着银票,来到蚕娥身边,道:“女儿,爹不识字,你帮爹认认,是多少。”蚕娥俏媚眼一瞄,道:“爹,是,是……”袁三农道:“是多少?”蚕娥道:“是,是五……五十万两。”惊愕之下,话也说不出来了。袁三农道:“真的?女儿,你没骗爹?”蚕娥道:“爹,是真的。”袁三农大叫一声,道:“五十万两,这么多?”一口转不过来,晕过去了,往地上就倒,蚕娥母女忙扶住。

任是非随手掏的银票,自己也不知是多少,心道:“有这么多吗?”往袁三农手里一瞄,真是五十万两,心道:“乖乖不得了的了不得,老子买母猪花五十万两,真是旷古绝今的大手笔。如此大价钱,老子太亏了,一定要换回来。”转念一想,心道:“要是换回来,一定有人说老子赖皮。哎,算了,便宜这老小子了。”

蚕娥道:“爹,爹,你醒醒。”任是非道:“蚕娥别着急,大叔高兴得背过气去了。”右手食指一弹,天机指力应指而出,点在袁三农人中穴上,袁三农醒过来,大叫道:“发财了,五十万两,发大财了。”蚕娥道:“爹,太多了,还给任少侠。”袁三农道:“对,对,女儿说得对。”上前,呈上银票,道:“少侠,小的实在不敢受。”任是非道:“大叔别客气了,收下好了。”袁三农道:“少侠,小的委实生受不起。”任是非道:“要是大叔嫌少的话,我再给。”从怀里掏出银票,道:“大叔,还要多少?”为了显摆,把银票摇得沙沙响。袁三农道:“少侠,小的花不了这么多,就是十辈子也花不了这么多。”任是非道:“你花不了,请人帮你花。”袁三农嘀咕道:“请人?”任是非道:“共县百姓有上顿无下顿……”袁三农道:“少侠,小的明白。谢少侠。女儿,老伴,走,兑银子去,兑好了,分给父老乡亲们。”一家三口欢欢喜喜下台去了。

消息不胫而走,百姓赞颂之声不绝,道:“青天大老爷万岁。”“少侠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更有人跪下,向台上叩头。任是非听在耳里,在眼里,乐在心头,心想早知这么高兴,老子多给点,给个五百万两,不,给个五千万两,只觉五十万两银子一千个,一万个值,就是再多百倍,也是值。

任是非道:“何掌柜。”何无年换好衣服,心想任是非好玩,定是少不了虎,叫上伙计,赶着大花小花,来到台下,一听他叫自己,忙不迭地道:“少侠,小的在,小的在。”跑上台来。

任是非一瞧,何无年胭脂已洗去,一身收拾得倒也整齐,道:“你来了就好。”何无年道:“少侠吩咐,小的自当尽力。”任是非拉开嗓子,道:“各位父老,官方仲伏法,共县无主,小子之意,由何无年暂代县令一职,各位父老以为如何?”百姓自是惟他之言是听,齐道:“谨遵少侠吩咐。”何无年双手乱摇,道:“少侠,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小的没当过官,也当不来官。”任是非道:“你今天办事甚称老子意,老子才这么高兴,赏你这么个官儿当当就是。”何无年道:“为少侠办事,小的前生修来的福气,不敢领赏。”任是非道:“你不想当官?”何无年道:“是,少侠。”任是非道:“那好。”何无年道:“谢少侠恩准。”任是非道:“官方仲,你官复原职,过来审案。”官方仲大喜,道:“谢谢少侠,谢少侠。”松开猪头,屁颠颠地跑过来,跪下给任是非叩头,道:“谢少侠,谢少侠。”任是非道:“何无年,你去抱母猪。”何无年大惊,道:“啊。”任是非道:“你不当官,就让官方仲来当,你顶替他,抱一辈子母猪就是了。”何无年知他说得出,做得到,说要自己抱一辈子母猪,定是抱定了,只得道:“小的愿当,小的愿当。”任是非道:“要当就快,不当就抱母猪。”让在一边。何无年知道他是要自己坐在正中椅上,只得走上去,坐了下来,道:“来呀,把官方仲拉回去抱母猪。”第一声号令倒也似模似样,有几分威严。衙役过来,拉着官方仲回去,官方仲伸出手,抱着猪头。用母猪逼人做官,任是非恐怕是盘古开天地以来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

任是非道:“这儿的事多着呢,你处理,老子寻乐子去。”一蹦数丈,来到洪福和官方仲身边,睁大眼睛,歪着脖子,斜着个眼睛,欣赏起自己的杰构。嘴里不住地道:“嗯,不错,不错。要是台子塌了,再搭个高的,要他们高高在上,父老才得清楚。”何无年正在审案,乍闻是言,忙站起来,道:“少侠请放心,一定搭个高的。”任是非自言自语罢了,没听见,道:“两位贵人抱母猪,与众不同,冬天不能冻着了,夏天不能热着。”何无年惊堂木一拍,正要审案,一听之下,忙站起来,道:“是,是。少侠请放心,一定照办,一定照办。”任是非高兴之下,哪里听得见,欣赏了好一阵子,意兴稍降,道:“这有屁的好玩。”脚尖在地上一点,腾空而起,直上数丈,连翻几个跟斗,落下来正好骑在大花背上,一拍虎头,道:“走,找大哥去。”大花撒开四蹄便奔,小花跟着去。

百姓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任是非已去得远了。远远传来任是非的儿歌,道:“一只老花狗,一身黑黝黝。蹲在家门口,想吃肉骨头。”心中高兴,唱得喜气洋洋。

任是非想到诬赖蒙面人抱母猪一事,才想到这么一个无赖下作法子,还以为不世奇计,沾沾自喜,一路上回味无穷,高兴得嘴也合不拢了。

共县属河内郡,河内郡属司隶部,离长安已是不远。一路上向西,经新丰,过霸水,渭水,而至长安。来到长安,只见市肆繁华,店铺林立,热闹非凡,人挨人,熙熙攘攘,非邯郸,淮南所能比。长安自高祖八年,丞相萧何营造未央宫以来,已七十多年,再加上关中富庶,沃野千里,甲于天下,人户繁衍,非天下任何一座城市所能比。

任是非东瞅瞅,西瞧瞧,只觉新鲜无比,甚觉好玩,心道:“早知道长安如此好玩,老子干嘛不早些来。都是刘安老乌龟害的,要不是他不利于老子师父,老子何必和他呕气。他妈的,这老乌龟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高兴之下,也不急着去找皇帝大哥,找了一家客店,把两只虎留在客店,独自一人去街上玩耍。反正怀里有的是银票,在长安胡乱花起来,好玩的要买,好的要买,好听的也不放过。无奈身上的钱实在太多,胡乱买了几天东西,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过得几天,兴致稍减,才骑了虎,到东大街去找齐和当铺。来到当铺,店伙道:“小爷要典当东西?”任是非道:“当,当,当然要当,不当东西,跑到这儿来干什么?你大姐好,还是你老娘好?”

伙计听他说话不干不净,有心要发作,可一瞧两只老虎紧跟着他,心里发毛,已自怯了,道:“请问小爷要当什么?”

任是非道:“你们这怎么当法?”伙计忙道:“回爷台,本店当东西,公公平平,童叟无欺。我们的价钱,比别的铺子高得多。”

任是非道:“是么?”店小二道:“是,是。小的不敢欺骗小爷。”任是非道:“哼,谅你也不敢。你要是欺骗老子的话,老子就把你的铺子拆了。”店小二一听,就待发作,向两只老虎望了一眼,终于忍住。

任是非假作未见,道:“你们要当些什么?”店小二道:“回爷台,小号什么东西都当?”任是非双眼一翻,道:“真的?”店小二道:“自然是真的。”

任是非道:“那很好。老子就当老子,你老子值多少银子?”店小二刚才把话说得满了,一时无法改口,道:“爷台别开玩笑,哪有当人的?”任是非道:“你说的什么东西都可以当?老子当自己不行?快划价来,老子等着拿钱呢。值多少,一千万,还是一万万?”

店小二心道:“就算活人可以当的话,又哪里能够值一千万?”这话可不敢说,忙道:“请爷台高抬贵手,饶了小的。是小的说错了。”

任是非拉住窗框一使力,咔嚓一声,整个窗子全碎了,柜台露了出来,跳上去,坐在柜台上,双手一拍,大花小花也跳上去,卧在他旁边,骂道:“他妈的,你他妈的不是东西,竟敢消遣老子,活得不耐烦了。老子今天当定了。”手一伸,道:“快拿银子来。”

窗框是用生铁做成的,嵌在墙里,竟被任是非轻而易举地拉掉,店小二哪见过这种神力,知他是有所为而来,道:“爷台,这事小的做不了主。请你稍等片刻,小的去请示掌柜。”任是非道:“这么一点小事,还要去请示掌柜?真他妈没用。快滚。”店小二如逢大赦,进去向掌柜禀报。

任是非闹了这一阵,已有不少人围观,见他竟和老虎为伍,大是惊奇,指指点点,议论不休。任是非也不理睬,把头向后一靠,枕在大花肚上,架起二郎腿,摇个不住,嘴里哼哼唧唧,唱起了俚曲。

过得一会,从屋里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身绫罗绸缎,华贵异常,步履矫捷,任是非心道:“原来是个会家子。”中年人道:“这位客官,可是要当人?”

任是非道:“正是老子要当自己,怎么样?出多少钱?”店掌柜道:“爷台貌相不凡,小店出不起价钱,还请到别处。”伸手过来相扶。任是非知他是要用武功立威,运起上清真气,布满全身。掌柜手伸过来,任是非只觉一股力量直袭而来,心道:“也不过如此。”不动声色。掌柜手一触到任是非身体,手掌一震,滑了开去,竟是不能接触他的身体,暗自惊异,任是非小小年纪,怎么练得如此深厚的内功,知道差得太远,收回劲力,哈哈一笑,道:“爷台定是要当,敝店就赔本当下了。敝店出五百万两银子,爷台如何?”

任是非道:“五百万两自是可以。不过,老子拿了银子,可要离去,等老子有了银子,再来还你。”掌柜不知任是非的来头,心知不是他对手,只有拖延时间,另谋计策,道:“爷台信人,不会重区区银两,自会还来。”

任是非心道:“不出,你老小子蛮会说话。”道:“老子也不占你便宜,就给你一件信物。”掏出文育仁给他的玉珮,递给掌柜。掌柜一见之下,脸色微变,道:“银票费时,还请爷台到里面用茶。”

任是非道:“难得掌柜诚意,就叼扰了。”这次居然不说老子二字,甚是难得。跳下柜台,跟着掌柜进去。

围观众人无不啧啧称奇,世间居然能当活人,自己怎么没想到,要是想到了的话,何不把自己当出去,占个大便宜,极是懊悔。

进到里屋,掌柜拱手施礼,道:“原来是任少侠驾到,齐鸣和多有得罪,还请少侠原谅。”任是非知道定是皇帝大哥关照了他,要不然他怎会知道自己名字,道:“小弟胡闹,还请齐大哥不要见怪。小弟谢过。”施一礼,以示谢意。

齐鸣和脸上甚有喜色,道:“少侠就叫小的齐鸣和好了,大哥可万万当不得。”任是非知他是因自己是当今皇上的义弟,不敢高攀,道:“我和大哥是结拜兄弟,你也是我大哥,齐大哥,我们各交各的。”齐鸣和见他说得甚是诚恳,心下感动,道:“只怕不妥。”任是非道:“齐大哥何必过谦。要是齐大哥瞧不起兄弟,那也罢了。”齐鸣和忙道:“兄弟,大哥不是这个意思。大哥是怕高攀不上。”

任是非道:“大哥说哪里话。大哥,我要见皇上。”齐鸣和知他已经猜到文育仁就是当今皇上,道:“原来兄弟已经知道了。”任是非道:“小弟胡乱猜测,不知对不对?”齐鸣和道:“兄弟,我们这就去。”开了后门,带上任是非向皇宫而去。

丞相萧何于高祖八年营作未央宫,立东厥,北厥,前殿,武库,太仓。任齐二人从东大街去皇宫,要经过东阙。任齐二人来到东门外,当值羽林军见任是非胯下白额吊睛虎,要是发起虎威来,惊动了圣驾或是惊扰了公主,贵人,嫔妃,那还了得,硬是不放进去。齐鸣和是羽林郎,虽是郎官,却不能命令羽林军放行。

任是非一心要在皇宫里面炫耀一番,怎能不骑虎,就是要骑着猛虎进去。羽林军要不是见齐鸣和和他一道,早就向他动手了,虽是碍着齐鸣和的面子,没有和他动手,可也不敢放他进去。一时间,双方争执不休。

就在这时,出来一人,正是水成海,任是非喜道:“水大哥,想死小弟了。”水成海大喜,一把把任是非搂在怀里,道:“任兄弟,大哥也想你。怎么现在才来?是不是忘了大哥?”任是非心道:“忘倒没有忘,只不过去玩儿了。”道:“小弟这就来望大哥,可是几位大哥不让进来。”水成海道:“原来如此。”对羽林军道:“放任兄弟进去。以后,也不用盘查,一律放行。”羽林军齐道:“是,水大人。”水成海对齐鸣和道:“齐大人,你回去。任兄弟就由我带去见皇上。”齐鸣和道:“是。水大人,下官告辞。”向水成海施礼而去。

水成海道:“兄弟,我们这就走。”跨上小花背,轻轻一拍,小花迈开四蹄,向宫里而去。任是非在大花背上轻击一下,和水成海肩并肩向里走。水成海官居郎中令,执掌期门羽林二军,当值的羽林军自是不敢拦阻,躬身施礼,恭送二人。当值羽林军见水郎中对这个少年如此亲热,均不知究里,一时猜测多端,争执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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