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之后,南下的船队归来,码头上人山人海,看到船身修补的痕迹,高不二心里直打鼓,这是遇到狂风暴雨了? “庄主,我们回来了,幸不辱命。”冼老船长一下船,立马拉着高不二汇报情况。 “那就好,老船长,你们遇到风暴了吗?” “那倒没有,只是被一只长有很多触手的海兽袭扰了,差点我们就船毁身亡了,损失了十多个好手,其他的都还好。” “钱掌柜,要厚恤伤亡的水手家属,以后家里只有一个劳力的就不要上船了,形成惯例执行下去。” 跟在身侧的钱掌柜躬身应诺,冼船长又道:“由于红薯在菲律宾也不好找,所以我们只带回了百十斤左右,宝石香料带回来了不少。” “好,此次货物拿出一成分给此次出海的水手,伤亡的水手要多一点。” “老汉替船上的儿郎谢谢庄主,一成的收入,够他们吃数十年了,谢谢庄主。” “老船长别谢我了,跑海本就是个危险系数极高的行当,大家为了庄子拼命,我也不能吝啬,这都是大家应得的。” “庄主也投入了巨资啊,还请以后不用如此厚赐,细水长流才是永久之计。” “好,听老船长的,下不为例,走走,庄子上已经准备了酒席,为你们接风,让你们尝尝我们新产的白酒。” 众人皆大欢喜,但是失去了亲人的家里却一片惨淡,还好高不二赐予了丰厚的谢礼,当然,对逝去了亲人的家庭,高不二亲自上门,一一进行慰问,并吩咐钱管家一定要尤恤。红薯让他们先种,以示谢意。 由于红薯带回的不多,经过挑选,能做种粮的只有七成,高不二让人挖了地窖进行存储,并安排了专人进行管理,已备来年春天进行试种。 转眼已入秋,西北来信,说草原突厥各部兵马在进行频繁调动,似有寇边情况。同样收到此情报的还有杨广。 杨广在朝堂上大骂,道:“始毕继承汉位,不但减少了岁贡,还屡屡有犯边之意,来户儿。” 大隋猛将来户儿出列,道:“臣在。” “朕命你为大都督,立马调集十万大军,随朕西巡,以震慑宵小。” “陛下,而今因营建东都、开凿运河民力凋敝,此时实在不宜开战,还请三思。”萧瑀劝谏。 杨广不悦道:“萧爱卿退下,任何人再劝朕,定斩不赦。来将军,速去准备。” 来户儿躬身退下。 杨广又道:“宇文恺。” 宇文谋因是拥立第一功臣,宇文家人人都被杨广视为心腹,宇文谋的大儿子宇文恺被破格封为大将军、二儿子宇文化及统领禁军,可谓权倾朝野。 宇文家族而今也是杨广的死忠铁杆,听到皇帝叫,宇文恺立马出列。 杨广道:“爱卿立马发动民夫,在陕西榆林修筑长城,以阻止突厥南下,要不惜民力,必须在朕到达前完成,去吧。” 宇文恺躬身应诺,他不打算节省民力,毕竟让皇帝满意才是第一位的。 杨广准备西巡的消息很快传到杭州。 高家庄,外面细雨绵绵,高不二正陪着三位夫人在客厅喝茶。 萧玉梅道:“当今陛下怎的会如此不体恤百姓,这天下才稳多久啊,山东、河北等地都有贼寇蠢蠢欲动。” 独孤冰兰也道:“谁说不是呢,之前为晋王时尚能体恤百姓,还知道百姓是国家根本,而今却年年在征调民力,前些年恢复的人口,眼看又急剧消减下去。” 苏小小接道:“昨天钱管家回来也汇报说因为这两年土地荒置的太多,粮价都开始波动了,问要不要储粮,我还没答复,现在一看得开始储粮食了。” 高不二哈哈笑道:“没想到三位夫人每日不出深闺,对天下事也能洞若观火,为夫佩服。” 萧玉梅走到他身边,玉手轻抚他肩膀道:“夫君笑话妾身,但是小小meimei说的也不无道理,而今天下确实有动乱迹象,应该提前储备一些粮食。” 高不二点点头,握着她的手道:“夫人说的极是,不过这江南目前不稳定因素较多,嘱咐在长安的窦掌柜,让他暂不要回杭州,直接转道去太原吧,在太原建一些粮仓,趁着现在粮价还算稳定,多储备一些粮食。” 独孤冰兰修眉微蹙道:“夫君觉得李渊可靠吗?” “可靠不可靠无所谓,关键我们自己要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所以我才让张仲平在西北练兵,粮食储备在太原也是以备万全,毕竟这南方不稳定因素也不少,小小姐你命人也在金陵、杭州、广州、琼州等地购买粮食,运往我们在海外的岛上,多准备点错不了。” “夫君也觉得即将天下大乱么?”萧玉梅问道。 “关键就看皇帝了,他如果现在能于民休养生息,不一味穷兵黩武,国内局势应该能控制,但是如果太急于穷兵黩武,又不能让门阀团结一致,只怕为祸之期不远。” 独孤冰兰犹豫道:“夫君可有想过劝谏一下陛下。” 不等高不二开口,萧玉梅就打断她道:“三妹你怎么会有这想法?如果她能听进去劝谏,你会嫁给夫君么?宰相高颎也不会身首异处,为一大家子生计,我不建议夫君做这事情,你也不许私自上奏,触怒当今圣上,灭门之祸立马就会降临,你要清楚。” 独孤冰兰朝着萧玉梅施了一礼道:“小妹知道了,请jiejie放心便是。” 高不二看气氛有些不对,便去抱着独孤冰兰道:“兰儿可以通知独孤家,建议他们也早做准备,其他事情不必多说,毕竟你现在是我的夫人,说多了,让我老丈人、大舅哥他们误会了也不好。” 独孤冰兰感激的看着高不二,点头道:“谢谢夫君,我知道怎么做了。” 夫妻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方散去。高不二准备一旦南方形势超脱控制,就带着庄子里的人出海避难,当然而今大争之世即将来临,不争一下岂不白来一遭,毕竟是国公,皇帝赋予了他一些团练之权,所以在江南他也在秘密练兵,一旦天下有变,可以进退有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