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二出门,看到萧瑀正和张仲平吹牛打屁,便道:“平哥,今天你不用跟着我了,你到庄子上问问老钱,看看新来落户的人家,有没有手工艺工匠、船匠和郎中,我有大用。” 张仲平做事从来不问高不二原因,都是有吩咐便干,是以高不二说完,他转身就走。 “这平哥真有个性,是个好手。” 高不二斜睨他一眼,道:“你有这水平?能一眼看出来高手不高手?” “忒小看人了吧,你看平哥步伐稳健,走路无声,衣衫都不咋晃,这明显是功参造化的表现啊,我敢给你打赌,当今天下能打过平哥的绝对不超过一手之数。” 高不二瞥他一眼,道:“赶紧走吧。” “喂,姐夫,你让平哥收我做徒弟呗。” 这家伙什么都敢叫,高不二好悬没一头栽地上,怒道:“你资质差,不是练功的料。” 萧瑀不服气道:“要不咱俩比比?” 懒得理这二货,高不二继续往前走,萧瑀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劲难使,气咻咻的跟在后面画圈圈祝高不二办事不举。 。。。 在一个大型码头,停着一艘双体大型画舫,上面歌声燕燕,好不热闹。萧瑀带着高不二直接上船,问一个书童模样的人,道:“他们都来了吗?” “顾、陆、朱、张四位公子都到了,就差公子你了。” 萧瑀笑着点点头,吩咐一声:“开船。”便带着高不二往船舱走。 高不二往里一看,居然还见到了一个熟人顾祝童。 “我戳,我看到了谁?这不是那日苏娘子船上的那小谁吗?” 高不二哈哈一笑道:“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这不是童兄么,那日一见十分想念,来来来,咱兄弟俩走一个。” “不给你这不讲义气的货玩,老萧,你带他来的?” 萧瑀豪迈的搂过一个歌妓,从桌面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眉毛一挑,道:“怎么?你俩认识。” “认识。”“不认识。” 顾祝童瞪高不二一眼道:“这就是我给你说的,独霸苏娘子那牲口,哥几个不说要替我出气么,扁他啊。” 另外三人并未动手,也知道顾祝童就是说说,毕竟萧瑀的面子还是很有分量的。 萧瑀不管顾祝童,给其他三人介绍道:“这是我未来的姐夫高不二,号称女人之友、少妇杀手的就是他了。” 闻言,一船人吃惊的望着高不二,惊为天人。 萧瑀指着顾祝童等人继续介绍道:“顾祝童,顾刺史家独苗,另外陆小千、朱友笑、张思文,都是江南文士世家。” 高不二知道这是萧瑀再把自己往他朋友圈带,以便他不在杭州时好有个照应,便热情的和几人见礼,特别是对朱有笑青睐有加,毕竟人家后世出了个朱熹啊,影响广大妇女同胞七八百年,基因优良,这必须得好好亲近。 这四个人也是泾渭分明、个性明显,顾祝童与萧瑀两人脾性一致,臭味相投,另外三位因出生书香世家,文质彬彬,简单来说就是爱附庸风雅、好装逼,这是萧瑀对那仨货的评语。 给顾祝童你直接聊美女三围,给另外三个人聊点高雅的装逼工具。 这不,高不二就是这么干的。 “哎呀,童兄,你怀里这两位小娘子,线条饱满、三围突出,你艳福不浅哦。” “哪里哪里,比不上你家苏小娘子万一。” 高不二不与这二货纠缠,又对近处的朱有笑道:“有笑兄这名字好啊,见面有笑,内涵而高调,我家乡有一雅物,更配有笑兄这风流倜傥的气质。” 朱有笑一听,眉毛一挑,高不二知道下对药了,继续道:“此物名为折扇,所谓盛夏不销雪,终年无尽风。引秋生手里,藏月入怀中,说的正是该妙物。” “原来高兄也是风雅之人,难怪苏小娘子会对你青睐有加,听你一说,我十分向往且想拥有一把折扇了,不知高兄丹青如何,能画出来否?” “哎呀,小弟自小羞于文墨,不过可以画个底图,再有朱兄挥毫画就如何?” “如此甚好。”言罢,朱有笑吩咐准备笔墨纸砚及颜料。 高不二用撇脚的抽象派画法,根据记忆,将后世的折扇简单画了出来,然后再仔细给朱有笑介绍了折扇尺寸、部件及扇面布局画法。 朱有笑画画水平可比高不二强太多了,一炷香功夫一幅西湖美景扇面的折扇,栩栩如生出现在纸面上。 另外几人,拥着歌妓也凑了上来,萧瑀指着画道:“此为何物。” 高不二沉默一会儿道:“泡妞神器。”当然,他觉得萧瑀这种肌rou男应该不需要,但是萧瑀可不这么认为,恰恰相反,他觉得自己很需要。 男人之间就这么点事,可以为一件事反目成仇,也可以为一个东西,臭味相投。待到高不二向他们介绍完折扇的装逼十八法,五个人都深深觉得自己不可或缺地需要一把折扇了。 于是几个人商量着定制几把,陆小千家是做文房四宝生意的,于是扇骨就他负责,高不二给他说竹子的就好,当然象牙、紫颤的更好。 顾祝童家有宣纸作坊,那么桑蚕丝缎面合成纸的扇页、扇面就交给他了。 老朱家丹青那是一绝,朱有笑就负责作画;萧瑀财大气粗的包揽了扇坠任务,高不二特别交代,他不要琉璃坠,要上等羊脂玉的,萧瑀鄙视之。 最后由张思文这个卖胭脂水粉的土豪负责组装、作扇套后进行统一配送。 一天下来,众人吟诗作赋,微醉熏熏,皆大欢喜。 这个时代的酒品比较少,在江南这个地方市面上现在只有黄酒和一些添加其他料的黄酒,酒的度数也偏低(最高不超过十五度),受限于酿酒工艺酒中酒滓漂浮,与后世清香、酱香、浓香等不同口感的酒实在无法相比拟,也难怪古人说是浊酒一杯了。 这是来到这个时代,高不二第一次这么痛快的喝酒,这人一喝酒就爱回想往事,所谓借酒消愁愁更愁,他居然喝醉了。因此他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仍然感觉头昏沉沉,想坐起来都乏力。 “起不来就躺着。”这是萧玉梅的声音。 苏小小忙着给他额头上敷毛巾,清凉舒爽,等清醒一点,高不二在苏小小的帮助下斜倚在床上,道:“萧jiejie来了。” 苏小小皱着眉头道:“二郎,你这酒喝的也太多了,被萧瑀拖着回来都没意识,如此喝法对身体可没有好处。” 高不二露出一个苦笑,道:“让小小姐担心了,下次不会了,没想到这黄酒也这么大劲儿。” 苏小小趁着换毛巾时,给他使眼色,道:“萧jiejie听说你喝多了,就立马过来看你,也守了你一晚上。” 高不二朝萧玉梅拱拱手,他这会儿也没欣赏美女的心情了。 萧玉梅从月儿手里接过一碗粥,喂他喝了,待高不二恢复一些体力,便和苏小小一起扶他到阁楼阳台前躺椅上坐下。 “你以后不要和萧瑀瞎胡混,看把你灌的。”萧玉梅眉头紧皱,颇有一股英气。 高不二摆摆手,有气无力道:“萧jiejie误会了,是我自己要喝的,现在没事了,你和小小姐去休息吧,我自己躺一会儿就好。” 看他面色微白,苏小小又是担心、又是心疼,轻轻摇摇头,萧玉梅也是臻首微摇,两人分两边坐着陪他说话。 哥哥要睡觉啊,高不二心里在呐喊,可是看着眼前两个光彩照人的大美人在为自己担心,他又实在说不出口,最难消受美人恩啊,高不二两眼泪汪汪,痛并快乐着吧,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