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突然有些烦躁。莫名其妙地，这种感觉就像梅雨天的雨，说来就来，根本就像冷箭，不知从何处射来，你却难以躲闪。

他摇下车窗，掏出一根烟，缓缓吸了几口。

学校周边的学生看过这边，都根本不多停顿一眼。

长安车，太次了！

旁边停着的一溜中高档小车才是学生们注目的重点。

打扮得花枝招展或者保留着淳朴气息的漂亮女生们三三两两地出来，一个个轻车熟路钻进了小车。车门砰地关上，那些小车缓缓退出，随即嗡地狂奔而去，就像那里面男人迫不及待的内心。

也有些车上放了一些塑料瓶。从矿泉水到可乐、雪碧等，各个不同。有些略含羞涩的女生犹豫着瞟了几眼，最终走近一辆车，拿下车顶的塑料瓶。

车门应声而开。女生躬身泥鳅一样溜进去。小车迅速启动，转头离开，绝尘而去。

男学生们愤懑不平，指着那些小车与钻进去的女生窃窃私语。

秦朗漠然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这些都意味着什么。也知道那些车顶的塑料瓶代表着一夜情或者包养的价格与层次。那些有钱有势的大佬，玩腻了都市的风尘女子，转而寻求校园内清纯或者纯情的少女。

而这些少女因为虚荣，或者生存所需，不得不坠入那些塑料瓶织就的罗网。

他相信一句话，有需求才有市场！

一位少女站在远处的偏僻处，双手揪着衣角。脸色变换不定。一双清澈见人的眼眸里，充满了痛苦与焦灼。

她其实很早就来了，一直盯着那些车，那些不断钻进去的少女。最终，当校园门外只剩下秦朗一辆车的时候，少女终于鼓足了勇气。

她四周瞟了一眼，见行人逐渐稀少，这才狠狠一咬银牙，走向秦朗。

秦朗已经抽了四五根烟。地上凌乱得躺着几个烟蒂。月色高悬，映照了一片清凉。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居然在这里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秦朗无所谓地转身。这时候，他听到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

“先生，要不要……要……”少女羞红了脸，声音犹如蚊子哼，低着头，不敢看秦朗一眼，只是转悠着脚尖，轻轻摩擦着地面。

秦朗瞬间明白过来。这丫头把自己当做前来猎艳交易的那些男人了。不过，谁开一辆廉价的长安过来招揽小女生？

秦朗扫了一眼这个女生，不由得心生怜惜之情。

女生穿着不太合时宜的服装。略有些过时的短袖衬衫，白色已经褪成浅黄。腿上是灰色直筒裤子，脚上一双洗得发白的旧运动鞋。少女身量不大，但胸前却相当有料，撑起了衣扣。衣扣与衣扣之间都绷出了空隙，让人忍不住送过去探寻的目光。

女生垂着头，知道秦朗在神识他，愈发地紧张。两只脚局促地来回挪动。

周围有学生路过，冷哼一声。女生的身体忍不住一颤。

“上车吧！”

秦朗拍拍车门。

姑娘立即窜进去，伸手关了车门，就像被人追赶的小兔子。

秦朗笑笑，走到另一边，上了车，随即启动发动机。

车子在夜色下开向繁华的街道。一路上，少女没说话，秦朗也没问她。

兜了几圈，少女依然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十指交叉，偏着头看向窗外。

“第一次？”秦朗按了按喇叭。前面有些拥堵。

少女轻轻摇头，猛然听明白了什么，转而使劲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