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色一行已经离去了,而九漓在这养伤。她的恢复力一直是极强的,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伤口过了很久都不愈合,法力也是一直处于停滞状态。曜华给了九漓几颗碧色丹药,九漓服用后只觉得身体舒畅了很多,伤口恢复速度加快,对曜华也极为感激。她养伤的时候修罗和七夜都来看过她,修罗对她的伤势还是有点内疚的,给她带了不少好吃的,而七夜是趁她睡觉的时候过来,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其实,九漓早就闻到了七夜身上的气味,但她就是紧闭眼睛,装作沉睡不醒的样子——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举止怪异的混蛋。他要杀她的话就杀吧,反正天君会为她报仇的。
出乎她意料的是,七夜倒也没再下杀手,只是坐在窗台上静静看着她,有时候到后半夜才离去。七夜离开后,九漓才敢睁开眼睛,望着窗外那皎洁的月色,微微一叹。
“七夜……我永远看不透你。”她喃喃地说。
曜华是一个外冷内热,十分温柔细心的人。他见九漓身体不好就说在这里呆几天,虽然不常来看她,但是会给她各式各样的灵丹妙药,甚至还有美容功效的灵药,真是让九漓哭笑不得,心里却是暖暖的。她对着镜子涂药,突然想要是师父见她受伤的话会怎么办。
师父啊……
他一定会大惊小怪地说“丑丫头这下更丑肯定嫁不出去”,把伤了她的人大卸八块,然后扔给她一大堆药就事不关己地飘然离去吧……他是风,从不会驻足的风。以前他曾答应过带她看遍世间风景,也答应过带她来镜城看雪,但他食言了。呵,他总是食言啊……师父怕是想不到她会和别人来这里吧。
九漓想着师父,突然觉得寂寥起来。她不敢让自己再想下去,就去找修罗玩。路上,她见修罗幻为一只小狸猫蹑手蹑脚往前走,心知他肯定要去做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暗暗好笑,施了隐身术藏在他的影子里,不用自己走路,非常轻松。
修罗的鼻子在地上嗅来嗅去,很快就奔到了一所房子前,犹豫了下,还是轻轻跳到了屋顶,小心翻起了一块砖。九漓跟着修罗一起往下看,只见屋子里是她意想不到的四个人——曜华、七夜、锦弦与玄冰。他们每一个都是举足轻重的角色,为什么深夜在此聚集?锦弦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心中警铃大响,竖起耳朵听,只听见玄冰说:“天君、七夜大人,你们所料不错,族长确实是入了魔。其实我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兄长一直是一个温和的人,总是劝道大家遇事多想几分,不要轻易动手,也阻止也不少战争,可就几十年前突然变了一个人,好战喜功。他主动发动对妖族的战争,虽说为我们赢得了莫大荣耀,但玄武也是伤亡惨重。除此之外,他还经常一个人在宫殿不让其他人接近,对我们只说是潜心修炼,现在想来,怕是早就……”
玄冰又是羞愧又是悔恨地说,想起兄长的死,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虽然不指望这些祖宗们的安慰,但是他们什么都不说还是让他心里有些空荡荡的,更别说那个锦弦一直在用玉瓦勺挖耳朵,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房间突然沉寂了下来,锦弦的笑声那样清晰。他扬着声音说:“哦,这样看来一切都是你的大哥做的,和你们全族一点关系都没有咯?可我们怎么能相信你们不是做了两手准备,玄素那里失败了另找他家?啧啧,还真是兄弟齐心。”
锦弦说得好像自己亲眼看见了一般,玄冰的脸色终于一变。他一咬牙,说出了原本不打算让他们知道的秘密:“锦弦上仙所言甚是。我细细想来,兄长大人的变化是从一个银发男子到来后才开始的。”
“银发男子?”锦弦来了兴趣。
“是。当时,他与兄长密见,我也是无意间才发现此人。”
“他容貌如何?可是比我娇美?”锦弦忙问。
……
“他戴着面具,看不清楚容颜,但从身形来判断,应该是一个年轻男子。自从他来后,兄长才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暴虐非常,但法术也是突飞猛进。我曾试探地问过兄长,把兄长灌醉了他也没说出实情,但我探听得来的消息是那个男子叫临渊。”
“临渊。”曜华眉头一动。
“临渊。”七夜轻轻一笑。
“你们这是……”玄冰诧异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