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雷晓雅在酒里下了连自己都识辨不出的异药奇毒?!
好、好、好!我冷北城一世英雄,却是瞎了狗眼,看错了枕边人!
冷北城不怒反笑,悲愤得几乎冷笑出声来,万料不到雷晓雅这个平素里温顺听话、默默无闻的小女人,竟瞒着自己偷偷地留了这么一手?
烛火依旧明亮,雷晓雅已开始微微露出笑意,道:“断肠箫、相思刀、离别钩、多情环,七年间爷走遍大江南北,今日终于集齐了四大神兵,现在可是该把这些宝贝交给为妻一起保管了吧?”
冷北城心如刀割,额头鬓角隐见冷汗,全身一丝力气也无,但仍保持着平稳的坐姿道:“也好,你我夫妻一向相敬如宾,不分你我,放在你那保管我也没什么可不放心的。”
雷晓雅把玩着耳际垂下来的青丝,好看的眉睫轻轻地挑了一挑道:“为妻也是为了爷好,你身系重任,日夜奔波操劳,我也想为你分担一些呢……”
冷北城冷冷地笑了一声,道:“贤妻倒是很关心我呀?”
雷晓雅也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她好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般,一发不可收拾。
——就在那一刹那,冷北城突然发现,原来雅雅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开心笑过了,真的是好久、好久了,久到甚至他忘却了她上次微笑是什么时候。
雷晓雅肆无忌惮的笑着,冷北城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将小腹内那种灼痛感生生压下,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冷北城精通五绝,擅读人心,一个温顺恭谨的贤妻良母,若没有野男人的指使勾引,绝不会骤然变成狠心毒肠杀子害夫的蛇蝎恶妇。
这时候的冷北城,心又是一阵撕扯的疼痛:我深爱的雅雅,居然已经有了野男人?!
先是放浪形骸的笑容在脸上一僵,继而雷晓雅吃吃地笑着问道:“爷说的是哪个男人?”
雷晓雅好久没如此开心过了,过了今晚,她就可以跟自己真心相爱的那个他远走高飞、双宿双栖,逍遥快活了。她有开心的理由,是以她以一种猫逗老鼠的姿态,半歪着臻首瞧向自己的丈夫。
窗外的天色不知什么时候阴了下来,云遮月,空气凝重而沉闷,是要下雨了么?
冷北城一动不动的看着妻子,目光如刀。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此时坐在他对面嬉笑的女人早已是千疮百孔。
“蓬”地一声轻响,桌上烧结的灯花爆了一下,烛光稍暗,放置冷冷尸体的小床后面,垂地的窗帘陡然掀动,轻轻地转出一个人来。
这个人一出现就站在暗影里,他身着一袭月白色暗纹长袍,衣垂青色玉佩,足踏云履;头戴白玉长冠,如墨般的长发遮住了他的半面容颜,只露出半张倾世的脸,勾魂夺魄的凤眼,绯色薄唇的嘴角挂着一丝邪魅的笑意,既危险又让人忍不住沉沦。
冷北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一个不该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
这个人冷北城太熟悉了,他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他是——
——总管舒自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