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408字。 感谢书友“龙吉湾**”和“周**”的粉红票。感谢书友“HHra**”的评价票。 为了保护各位书友ID的隐私权,俺以后会在答谢的时候,将书友ID的最后两个字符隐藏起来。 粉红票已经75票了。俺欠大家两次加更。下周一和周二都是三更。 大家的粉红票俺特别感激。没有粉红票的书友,帮俺每天投投推荐票吧。为了打榜,恳求书友订阅9月份的所有章节。 ====================== 在安解语看来,张氏是以为王爷在大婚之时将自己抛下,自己已是失了势,所以要过来发泄她积蓄已久的怨气。 是了,墙倒众人推,不推白不推。自己在众人眼里,自然是个出了大丑,攀附不能,且失了王爷的欢心,再无倚仗的寡妇而已。——她要不立时急着过来看个究竟,就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心直口快”的张氏了。 安解语便闭着眼微微笑了:张氏一辈子“刚正平和”的名声,却要在自己这里晚节不保了。她想对自己颐指气使,却是找错了人。要怪,就怪她自己心急倒灶,才让人钻了空子。 想到此,安解语就睁开眼睛,看向了正坐在她床边叹息的张姨娘。 张姨娘促不及防,那微微上翘的嘴角都来不及放下,便被安解语看了个正着。 望着安解语黑白分明的眸子,张姨娘突然有些不自在。 安解语却对她微微一笑,又对阿蓝道:“阿蓝,你出去给我和张姨娘倒杯茶进来。张姨娘有些话,要单独对我说。” 阿蓝听着四夫人这话怪怪的,却也不敢违拗,就道了声“是”,自出去守着了。 安解语见阿蓝出去了,就对张氏道:“张姨娘这边坐。”示意她坐到床对面窗子下的圈椅上去。 张氏见安解语气色果然很差,确实是油尽灯枯的样子,也怕过了病气,就放下心来,起身走了过去。 安解语趁张氏转身过去的时候,从枕头下面摸出小瓷瓶,一只手在被子底下轻轻拔开瓶塞,倒出了里面尽有的一粒药。 张氏刚在窗下的椅子上坐下的时候,阿蓝已经端了茶盘进来。 茶盘上有两个薄瓷镶金边的白色茶杯。胎瓷莹润,如玉石一样皎洁。 张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趣致的茶杯,不由拿了一杯在手里看住了。 阿蓝冲张氏抿嘴笑了一下:“张姨娘请用。” 趁着阿蓝和张氏说话的机会,安解语轻轻抬手在额前抚了一下。手放下的时候,好似无意识一样掠过唇边,已是将那粒龟息丸放到了嘴里。 安解语不知那药多久才会生效,便对阿蓝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候着吧。——有事我自会叫你进来。” 阿蓝有些迟疑,看了看张姨娘,又看了看四夫人,小声问道:“四夫人若有吩咐,奴婢在这里也可以伺候的及时些。” 安解语笑道:“不用了。”又指着那茶道:“给我端过来些,我有些口渴了。” 阿蓝便用茶盘端着,将剩下那杯茶送了过去。 安解语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和着茶,将那药已是送了下去。 “出去吧。”安解语就将茶杯又放回了茶盘上。 阿蓝屈膝应了声“是”,便端着茶盘出到外面守着。 屋里就只剩下安解语和张姨娘两个人。 张姨娘看着床上躺着的安解语笑道:“jiejie不用担心,等王爷迎了大夫人的灵柩回来,我们自是会一同去参拜大夫人的灵位。”这却是在讽刺安解语,她也不过是填房。在大夫人的灵位面前,安解语同她张莹朴一样,都要执妾礼。 安解语微微含笑,有些怜悯地看着张氏,道:“这就不用你cao心了。从今往后,你可是要自求多福的好。” 张姨娘听这话奇怪,也来不及深思,就一意逞口舌之快道:“我们自然是有福的。——jiejie还是多多保重身子才是。可别有了福气,却没命享,也是怪可惜的。” 安解语漫不经心地听着张姨娘说话,只觉得身子越来越轻,眼前越来越头晕眼花,知道是药性发作了,便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声喊道:“将我逼死了,你们可都称心如意了?!”说完,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倒在了床上。 张姨娘吓了一大跳,不知道四夫人为什么说这种话。见四夫人歪倒在床上,张姨娘赶紧站起来,走到床边,推了推四夫人,小声叫道:“四夫人?四夫人?”安解语仍然一动不动,像是死了过去。 张姨娘这才有些心惊rou跳,好似有些什么事情,脱离了她先前的算计,便只汗如雨下,赶紧大声叫“来人啦!” 阿蓝和秦mama听见四夫人的叫喊声,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上,要马上过去看看。周mama却抢先一步往门口去探头探脑地往里看,正好把秦mama和阿蓝的路拦着了。 等听见张姨娘的叫喊声,周mama才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阿蓝和秦mama紧随其后跟进来,却看见四夫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周mama抱起四夫人的头就先探了探了她的鼻息。趁着这个机会,周mama已是伸手将四夫人手上的小瓷瓶顺走了。 张姨娘自然没有看见周mama动的小手脚。她只顾对着秦mama和阿蓝撇清自己,对她们说道,她本想好好安慰安慰四夫人。谁知四夫人说着说着话,就突然满脸苍白,握着喉咙呕了半日,只冲着张姨娘叫道:“快救救我!”便倒了下去,没有气息了。张姨娘害怕,这才大叫起来。 范忠得到四房过来报的消息,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也忍不住吓了一大跳。便赶紧带了外院的三个大夫过来风存阁。 这三个大夫分别给四夫人诊了脉,又都翻看她的双目看了看,最后一致对范忠摇头叹息道:“大管事,准备后事吧。——四夫人已是去了。” 范忠忍住泪,问道:“怎会如此?昨日不是说还能支撑一阵子?” “气怒攻心,心脉尽断而死。——这种病着实应该静养,一点闲气不受才好。” 阿蓝就哭着跪到范忠跟前,泣道:“大管事可得跟我们夫人做主!”又指着一旁惴惴不安的张姨娘道:“都是她!过来一趟,活生生逼死了我们夫人!” 秦mama和周mama,还有四房当时在二楼候着的下人,也都指天发誓,说四夫人临死前,的确说过是张姨娘逼死她的。 张姨娘虽不忿安解语,可从来没有想过要主动害死她,这样被安解语和四房的人摆了一道,当然不服,就死也不肯认。 范忠也无法,只好道:“将张姨娘关起来,等王爷回来定夺。” 张氏这才慌了神,便开始哭天抢地,说是被四夫人陷害了。 此话一出,不仅四房的人对她怒目而视,就连几个大夫都听不下去了。——四夫人人都死了,陷害她一个小妾,能有什么好处? 范忠就命两个婆子将张姨娘押回了她的院子看起来。然后便对四房和自己带来的人道:“王妃薨了,举哀罢。” 四房的下人这才哭了起来。 风存阁内外便哭声震天。 过了没多会儿,王府里里外外的人都听见传事的云板叩了十六下,正是王妃过世的制式。 连王府门外站岗的范家军听了那云板,都面朝里跪下,给风存阁的方向磕了三个头才起来。 安解弘在王府门外等了快一整天,已经都打算要打道回府了,却听见王府里传来叩事云板的声音,不由脸上发白。便再顾不得什么,只从街对面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拉着守门的一个兵士就问道:“这位大哥,可知王府里出了什么事?” 那兵士看了安解弘一眼,见他气宇轩昂,穿着锦锻皮袍,不同一般人的样子,不知是何来路,就老老实实答道:“十六声云板,是王妃过世的制式。——敢是王爷刚娶的王妃没了。” 原来安解语虽是在婚堂上口头同王爷取消了婚约,可是他们的婚事到底是经过三媒六聘,且有三书六礼,又合过八字,换过庚贴,不是说解除,就解除的。如今两人的婚书齐备,只是最后没有拜堂而已。若是男方愿意承认她的正室身份,她就依然是板上钉钉的王妃。 而范朝晖临走前,也让人给自己守卫王府的亲卫传过话,命令他们最重要的任务,便是要护着王妃不许出府。因此范家军的一众人等,依然拿安解语当王妃看待。 安解弘这边听说是王爷“刚娶”的王妃没了,不由眼前发黑,站都站不住,只颓然地坐到了王府门前的台阶上。 跟着安解弘过来的随从不由担心地叫了声“老爷!” 那兵士见安解弘这个样子,更是奇怪,便好心劝道:“这位大哥,这里不是你能待的。若是有事,还是先回去等几天。——这数日内,王府里面的人,不会有人出来理事了。” 这话提醒了安解弘,他忙忍住悲切之意,挣扎着站起来,对那兵士长揖在地,恳求道:“还请这位大哥行个方便,我是你们王妃的嫡亲哥哥,我要进去拜祭我meimei。” 那兵士听说是王妃的嫡亲哥哥来了,不敢怠慢,就让他在门口等等,自己进去回了里面的副将。 那副将得了王爷的亲口命令,本来不许安家人上门,也不许王府内院,特别是四房的人出府。所以之前一直拦着不许安解弘进来。 可是如今,他也才从里面得知,那四夫人,也就是王爷新娶的王妃,已是香消玉陨了。——王妃既然都没了,他还要拦着安王妃的家人过来吊唁吗? 那副将琢磨了半日,也难以决断,便派人进去问了大管事范忠。 范忠正在外院的书房里跟王爷的几个心腹幕僚针锋相对。 那些幕僚都埋怨范忠小题大做。——明明四夫人在婚堂跟王爷解除了婚约,不再是王妃,为何要用王妃过世的礼仪来cao办丧事? 范忠却觉得这些幕僚太过自私功利。就算王妃在婚堂上口头跟王爷解除婚约,可两人的三媒六聘不是假的,婚书也不是假的,就算婚礼没有完全,可也是事出有因,完全可以体谅。连王爷都没有同意跟王妃解除婚约,这些幕僚算哪根葱?还真当自己能做得了王爷内院的主? 之前这些幕僚拦着范忠,不许给王爷传话,让王爷回来见王妃最后一面,已是让范忠存了一肚子的火。 如今王妃都过世了,这些幕僚又要黑着心肠,打算将王妃的丧事,混着办了去。——不给王妃应有的名分,那王妃先前的遭遇,可真是又担了虚名,又白受了委屈,可真是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