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的挣扎是如此的虚弱,就好比那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就算他以破釜沉舟的决心,爆发出十二分战力,也完全无所能为。 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他败的很惨。 王宿为了让他心服口服,不曾给予他半点挣扎的机会。 出手就是全力。 速度之快,力量之强,眼光之精准,只是一枪,就磕飞了颜良的兵器,将其打翻在地。 “如何?” 王宿收枪,居高临下,看着失魂落魄、浑身颤抖的颜良,淡淡道:“不论斗阵斗将,你皆非我敌手。现在,兑现你的诺言吧。” ... “这就胜了?” 白马城上,于禁砸吧砸吧嘴,看着城下袁军一片片弃械投降,不由咽了口口水。 而张辽呢,更加不堪。此时已是瞠目结舌,变成了化石。 他万万是想不到,战争竟以这样的方式告终。 这才多久的功夫?袁军几乎就被击败,而且败的彻彻底底,败的心服口服。不论将领士兵,从上到下,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连逃跑的都少见。 这简直就是开创了战争史的先河!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甚至于张辽都不由自主的把自己代入颜良的角色,模拟战争进程,最终发现,不论如何挣扎,结果都无法改变。 这是绝对的质的差异,几乎无法用量来弥补。 何况这场战役,颜良所部的军队数量,也不超过王宿所部的四倍。甚至因为连日攻城,损失不少,只有三倍。 三倍数量,有何能为? 张辽心想,除非十万,二十万,用人头去填,直到把王宿这两千五百人累死,才有可能取胜。 但前提是,十万二十万大军能够将其牢牢围困,不让其突围。 但这不太可能。 这样的军队,若是想跑,谁特么拦得住? 这是一支无解的军队,战场上的王牌,绝对的利刃! ... 延津渡口。 是夜,大帐里,油灯下,曹cao捧着一卷竹简,正在细细阅读。 就见帐门掀开,荀攸脚步急促的走了进来。 “主公,大捷呀!大捷!” 荀攸脸色红润,嘴唇颤抖。 “大捷?”曹cao一愣,放下竹简:“几时了?” “亥时中。”荀攸答道。 也就是晚上十一点左右。 “亥时中...喔,有这么快吗?”曹cao道:“寻道申时出发,急行军酉时能到白马,与颜良所部交战,一个时辰绝不算长,掐指一算,现在应该还在交战中,怎么会有捷报?” 曹cao心思一转,就将前前后后想了个通透。除了白马,其他地方不可能有战役! 荀攸没说话,直接奉上一封战报。 曹cao翻开一看,顿时惊喜之色满溢! “王寻道之能,古之名将也不能与之媲美!”他哈哈大笑:“那颜良号称天下名将,河北庭柱,竟是被寻道以少胜多,正面击败!” 然后他又皱了皱眉:“寻道所部,一人未损?颜良投降?” 一时间,曹cao心生疑虑。 颜良直接投降?不可能!颜良多受袁绍倚重,家眷亲属皆在邺城,若是投降,亲眷不为袁绍所容,必定被夷灭三族! 至于正面交战,一人不损,这更不可能了! 但战报上写的明明白白,王宿作为他曹cao的女婿,没必要夸大其词来欺骗他! 而且战场就在不远,曹cao若要知晓详情,明日即可! 非但是曹cao,荀攸也有些疑惑。但从王宿以往的作为来看,虽是自信过头,多有狂言,但都是说到做到,从未食言过。 今次难道并非夸大,而是事实? 君臣二人面面相觑。 战报传到延津不久,张辽率领数百轻骑也随之到了。 主帐中,张辽见了曹cao,将之前战场上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一一道来。那语气,那神态,简直好像着了魔一样。 十分之狂热! “寻道呢?”曹cao忽然问:“文远你说他步卒行军极快,不差于轻骑。你既回返,寻道在何处?” 张辽一愣,一拍额头,连忙道:“君候引兵北渡,说要奇袭邺城。让末将回返,上禀主公准备接应!” 他差点忘了正事! “引兵北渡,奇袭邺城?!” 曹cao和荀攸差点被这句话噎死! 这王寻道是怎么想的? 这脑子怎么就异于常人呢? 曹cao琢磨了片刻,觉得自己与这女婿不是一个维度的,然后道:“既如此,想必寻道有些把握。公达,你传令下去,我们连夜渡河,准备接应寻道!” 接着,曹cao嘿嘿的笑:“我今次也随寻道疯狂一把,就看我那本初兄接不接的下这一招!” 不待荀攸出帐传令,曹cao又道:“那颜良在何处?” “正在帐外,等候主公发落!”张辽道。 “带他进来。”曹cao眼睛笑的眯了起来。 片刻后,一身束缚的颜良被带了进来。 “曹公。”颜良脸色颓废,神情复杂,叫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曹cao起身,走下堂来,亲自将颜良扶起:“颜将军快快请起!”然后道:“左右,还不卸去将军束缚!” 就有左右上前给颜良松绑。 曹cao道:“良臣择主而事,颜将军可愿归降?!” “某在万军之中,众目睽睽之下,与王校尉定下赌约。既已服输,自不反悔!主公,颜良拜上!”颜良咬着牙,抱拳行礼。 曹cao笑的极为开心。 颜良毕竟是名将,虽然输给了王宿,但王宿此人,不能以寻常道理计。输给王宿,不算丢脸。 于是安慰道:“颜将军河北名将,我得将军,如鱼得水!” “主公谬赞。末将在王校尉面前输的一干二净,无颜再以‘名将’自称。”颜良吐出口气:“王校尉惊天之能,末将...末将...” 他又想起了先前战场上的一切。 不过转瞬又道:“王校尉此去北渡奇袭邺城,末将愿前往接应!” 又道:“末将家眷皆在邺城,末将对邺城十分了解。” “好,就请颜将军随我一道,北渡大河。” ... 奇袭邺城这个计划,其实一早在王宿心中萦绕。 若非是为了大局,恐怕此时袁绍早就哭的不成人形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 颜良战败,袁绍尚且不知战况,正好趁此机会,奇袭袁绍老巢。从大局上来讲,颜良败了,燕县、白马危局暂解。若击破邺城,袁绍必定军心大乱,有很大可能会撤军回援,就使得曹cao压力骤减,有了更多回旋的余地。 因此,王宿经过一番考虑,当下奉行‘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宗旨,直接转道渡河,往邺城方向而走。 ... 邺城是袁绍势力的军事、政治、经济中心,其繁华、其浩大,比之许都,也不差分毫,甚至还要超过。 凌晨,卯时末。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正是新一日的开始。 邺城的城门缓缓打开,等候在城门外要进城讨生活的百姓,立刻蜂拥而入。 守门的士兵懒懒散散,正在吹牛打屁。 忽然,城上传来一声大叫:“那是什么?!” 就看到,一片色彩斑斓的东西,好像一朵彩云,突兀出现在城外,然后迅速接近。 “是军队!” 有眼尖的,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团彩云中,一杆迎风招展的‘王’字大纛! “快关城门!” 城门校尉大声疾呼:“快快关上城门,是敌袭!是敌袭!来人,快往大将军府报讯!” 立刻,城门口就乱成了一团! 百姓的尖叫,士兵的厉吼,此起彼伏。 起初,这些士兵还只是驱赶百姓,要清空门洞,关上城门。但百姓一慌乱,就不择路,挤成一团,根本驱赶不开。 “杀!” 自有狠辣者,眼看那团五色云彩就要到城门,只得下令屠杀百姓! 但晚了。 那团云彩到了城门,阵势随之变换,成了一条长龙,不费吹灰之力,从门洞中碾压了过去! 然后迅速清空城门上下的袁军士兵,占领了城门。 这会儿,王宿只得分兵了。 城中街道虽宽,但麾下两千五百人组成的五行阵却摆不开。于是留下中宫土部镇守城门,保持城门通畅,王宿则自领其余四部,在颜良部降兵向导的带领下,直扑城中大将军府而去。 这城中的战场,以巷战为主。 数量优势不在,越是精兵,才越有能为。 但这里毕竟是袁军的主场,虽然猝不及防,但也很快组织拦截,使得王宿所部每进一步,都显得不是那么容易。 尤其是埋伏在街道两侧房屋中、楼顶上的弓箭手,给王宿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昨夜与颜良军正面对阵,都未曾死伤,这会儿,却已经有伤亡产生。 王宿不得不一边突进,一边调整阵型。 让金火两部与水木两部相互穿插融合,水木两部士兵持盾持弩,对金火两部士兵进行一对一的保护并对袁军弓手还击。让金火两部兵卒能全心全意在地面突进,不必担心弓箭手的sao扰。 这样的阵势变化,也只有王宿做得到。 只不过仍然不够完美。 一者土部不在,使得五行阵不够圆满,运转起来很是艰涩。 二者王宿的大五行术只知皮毛,还做不到运用阵法存乎一心的境界,仍然还有疏漏。 因此,在大军连连突进,杀的袁军节节溃败,直抵袁绍大将军之时,麾下四部两千兵卒,也折损了百余人。 这让王宿略略有些心痛。 不过还好,并不算严重。 较之于王宿所部,袁军则是士气全无。 整个邺城城中,留守的兵马有上万人。虽然反应不够及时,但节节设防,怎么着也能将敌军截住吧? 但可惜,王宿所部的步伐,是坚定而无可阻挡的。 大将军府很快就被攻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