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人民公仆 大半年的时间,皮一桥对机关里的道道也知道了一些,孙殿臣一旦绝望,免不了要抖出一串串的相关人等,若是连老底也起了,丢人、受牵连的恐怕就不止是河湾县的干部了。 欧晓萌嗤笑一声道:“怕当然会怕,不过人家也不会过于担心,毕竟是枝枝蔓蔓的事情,谁又能脱得了干系,何况纪委查案也没有那么查的,针对谁便是针对谁,就算孙殿臣翻出什么来,人家只说做另案处理也就完了。孙殿臣一个阶下囚又能把人家怎么样?!” 这便是说没有任何希望了。可反过来想想,什么时候不是这样呢,人为刀俎我为鱼rou,奈何只是相对的,没奈何才是绝对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小妹进来叫吃饭,也不知道是不注意还是故意的,又叫了声嫂子,然后就伸伸舌头出去了。欧晓萌就把目光落在了皮一桥的脸上,道:“不知道你meimei见了尹红霞是不是也会这么叫?到时候,恐怕要改口叫我二嫂了。” 皮一桥知道她这又是故意找茬,也是因为孙殿臣的事情心里不舒服,便没好气道:“你要我给你说多少遍才肯相信?!”说完往外走去。 欧晓萌便在身后调皮地歪着脑袋哼了一声,低声道:“就是要气气你,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皮一桥心情不好,饭就吃的特别寡淡。大家见皮一桥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也不好说话。 吃完饭,欧晓萌说该回去了。大家想留却也没办法留,家里住房紧张,留下来又怎么安排呢。皮一桥便把人送到了二级路上。 有些日子没见面了,出了村,欧晓萌便要腻歪一些,拉了皮一桥的手,看着皮一桥,脸就红了起来。按说拉个手是不会脸红的,但若是有了想法,就不免激动了。然而,终究是荒郊野外,又是大冷的天气,又该如何是好。 走了一程,就见不远处的田地里一个孤零零的草庵,其实是秋天瓜农看瓜的住处,此刻早已无人住在里面。 欧晓萌便看着那草庵道:“要不找个地方坐下来说说话吧。”说完又把火辣辣的目光落在了皮一桥的脸上。 皮一桥知道她的意思,也是激动的难受,却还是故意问道:“难道不怕冻坏了你的屁股?” 欧晓萌知道皮一桥猜透了她的心思,脸色不由红了起来,在皮一桥胳膊上拧了一把,赌气道:“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在乎。我是怕你憋坏了,你却拿我寻开心。”说完大步往前走去。 皮一桥急忙紧追两步拉住了,抱在怀里,软语道:“我岂能不知道你是最体贴、温柔的,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要真生气了,就打我两下解解气。”说着抓了欧晓萌的手往自己身上打。 欧晓萌哪儿舍得,不一时便破涕为笑,也不用多说,两个人便顺着小路往那草庵走了过去。 不过是一个农村常见的锥形草庵,四根木头支两幅三角形架子栽在地上,中间用横梁连在一起,然后用塑料布蒙在上面,再挂一些草在外面防晒,里面自然也没多大的空间,仅够容纳一张床。不过此时,主家早已将床搬走,塑料布也破了几处,只是那些干草还算完整。 “这种地方总不会有虫子吧。”进了草庵,欧晓萌还是担心了起来。 皮一桥早有些猴急了,搂了欧晓萌的腰身,亲吻了一口道:“大冷天哪来的虫子。”说完两个人的嘴唇便贴在了一起。也是长时间没在一起了,一开始便热情似火。 亲吻了一会,皮一桥就有些耐不住了,手要伸进欧晓萌的衣服里。不想刚伸进去,欧晓萌却一下子躲开了,说太冰了。皮一桥便只好在自己胳肢窝下面暖暖,这才又开始了。 可这种地方终究没办法施展,脱了衣服太冷,不脱衣服又不能尽兴,何况连张床也没有,对两个人经验并不丰富的年轻人来说,就那样站着也不能完成。 胡乱接触了一会,终究不得其法,皮一桥就有些急了,说干脆算了,太难受了。欧晓萌却不想放弃,可也没什么正经办法。两个人正为难之际,忽然见远处两条野狗也在那里你追我赶,奋力行周公之礼。 欧晓萌不由眼前一亮,也不说什么,转过身体,弯腰扶住草庵的腰梁。皮一桥哪儿还有不懂的道理,便从身后将欧晓萌抱了起来,自有一番说不出的滋味…… 总算完事了,两个人气喘吁吁,欧晓萌就调侃道:“你是公狗。”说完脸色绯红一片。 皮一桥也是头一次尝试这种方式,没想到会是如此让人难忘,便在欧晓萌的屁股上轻拍一下道:“那你就是母狗。” 两个人相视一笑,又拥在了一起亲吻了一会,这才重新上路。 回来后,皮一桥就见一家人正坐在一起,却都不怎么说话。特别是父亲也在其中,皮一桥就知道恐是在说自己和欧晓萌的事情。 果然,皮一桥一落座,jiejie一红就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皮一桥多少有些哭笑不得,咧了一下嘴道:“这才哪儿到哪儿,怎么就结婚了。再说了,就算结婚,我年龄也不够,难道让我犯法吗?” jiejie却一本正经道:“你不能这么说,人家姑娘已经上门了,按照乡里的规矩,就该给人家一个交代。刚才爸妈都说了,人家这已经是第二次上门了,你怎么还能这么没心没肺。” 皮一桥便不好说什么了。 父亲终于开口了道:“我刚才跟你妈和你姐商量了一下,年内,你也拿些东西到人家家里去一趟,一是礼尚往来,本该这样;二是也看看她父母的意思。你看呢?” 母亲就在拍板道:“就明天吧,后天是破五,肯定不行。” 皮一桥点了点头,心里却知道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算自己愿意去,欧晓萌恐怕也未必愿意让自己去。那是个有背景的家庭,岂是自家这种小门小户的规矩。 果然,晚上皮一桥打电话给欧晓萌说了之后,欧晓萌说时机还不成熟,让皮一桥等等再说。 皮一桥便只好将欧晓萌的家庭情况给家里人说了,大家便知道这是“攀了高枝”,怕是很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家,除了觉得有些讪然之外,也没有说什么。只有小妹愤愤不平地发了半天牢sao,也被母亲制止了。 让皮一桥万万没想到的是大刘庄村长刘明义会带着村里的花鼓队跑过来。 正月初四,一家人正准备吃饭,就听见门外响起有节奏的花鼓敲打声,大家以为是村里盖了新房的趁着春节“闹喜”,也没当回事。父亲却竖起了耳朵,听了一会就说,这不是咱村的花鼓队,咱村的花鼓队不是这个敲法。 父亲话音刚落地,院门就被推开了。刘明义带着大刘庄的花鼓队,还有村里的党员干部,一拥而进。村里看热闹的也围进来一大帮,一下子就把院子占的满满当当的。 皮宝岭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了消息,也跟着进来了,还没等刘明义说话,就拉了父亲的手道:“宝山哥,你在村里算是拔了头筹,咱村可是好多年没有外村的来闹喜了,关键还是一桥有出息,给大刘庄打了深井,搞起了渗灌。”言语中不有流露出几分妒恨的意思,说完了又去找皮一桥。 父亲不善言表,只是一个劲的点头,更没注意到皮宝岭的表情,只是让母亲将家里的过年吃食拿出来招待大家。 刘明义和大刘庄的党员干部便将一块用红布蒙着的匾额抬了出来,揭开了上面写着“人民公仆”四个大字,落款是大刘庄全体村民。 这样的匾额是说什么也不能接受的,皮一桥急忙让刘明义重新盖住了,也不好过分责备,只道:“老刘,你这是干什么,你送这样的匾,我一个水利员怎么承受的起。你要是真有心,就把群众发动好,多为渗灌工程出点力,咱们也能节约些资金。你赶紧把匾抬回去,让人知道了算怎么回事,别的不说,我今后在乡里还怎么待下去。” 刘明义哼唧了半天,为难道:“皮站长,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已经敲锣打鼓地抬来了,怎么能抬回去,何况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而是大刘庄全村老百姓的心意,你要是不收下,我回去怎么给大家伙交代。” 皮一桥就要蛮横一下道:“我不管你怎么交代,今天都必须把这匾给我抬回去。”又给他解释道:“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这东西没办法接受,知道的好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点事情就急于表功,让你们做这东西给我自己脸上贴金。何况这四个字岂是什么人都能随便送的。” 刘明义却不服气道:“皮站长,你要这么说,我就真要说上两句了。虽说我们是农民,可也知道这四个字的分量,在山南乡,你要是不适合,就再没人适合。” 皮一桥见他打定了注意非要把这块匾留下,便只好将他拉到一旁,解释的更深一些道:“这不是适不适合的问题,要是我接受了这块匾,让乡里的领导们该怎么想,不光是对我不好,对你也没什么好处。这下你总该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