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策马在空地上转了一圈,很快又返回了项羽身边。 “这双边马镫简直是神来之笔。” 诸葛亮摇着羽扇赞叹不已,“大王能文能武,简直就是天神下凡,有你这样的领袖,何愁不能突围南下?回到江东之后,厉兵秣马,不出三年定能收复失地。” 就在这时,两个铁匠拿着打造好的马蹄铁走了过来,在两名楚卒的帮助下,麻利的钉在了马掌上。 “这是保护马蹄的?” 诸葛亮眼睛又是一亮,忽然感到自己的智商竟然不如霸王。 一个拥有万人之敌的盖世猛将,配上这样天马行空的思维,简直是逆天妖孽。 诸葛亮实在想不明白,如此文武双全的霸王为何会被困在垓下,进退不得? 不应该啊,霸王昨夜稍微一出手就化解了四面楚歌的危机,今天又领悟出了双边马镫和马蹄铁,这样的旷世奇才是如何把局面玩崩的? 看到诸葛亮狐疑的眼神,项羽莞尔一笑,解释道:“昨夜虞姬在帅帐中横剑自刎,险些与她阴阳相隔,这让我感触颇深,痛定思痛之下才发现从前的项羽实在太鲁莽了。” “这让我领悟了一个道理,夫将者在谋而不在勇。从前的我太依仗武力了,因此忽略了谋略。自今以后,我不仅要靠武勇杀敌,更要靠谋略取胜。” 诸葛亮作揖称赞:“大王之勇,千古无二,你的武艺就是大楚的利器,日后依然要作为仰仗。如果再辅以谋略,何愁大业不成?” 季布接过话茬道:“这叫马蹄铁,专门保护马掌的。还有先生刚才试用的双边马镫,都是大王昨夜给我画了图,让我秘密带人制造。这把我激动的啊,堆完了粮丘就过来弄马,一晚上都不曾阖眼。” 诸葛亮连连点头:“好啊,太好了,骑兵配上这两样装备,战斗力至少能提高三成。” “可惜啊!”项羽喟叹一声,“可惜没有技术含量,只是一个点子而已,只要说透了,谁都能制造出来。” 季布拍着胸脯道:“大王放心,昨夜到今晨,跟着我季布干活的人,全都是值得信赖之人。从军粮到马镫,若是有人泄露半个字,我季布割下自己的舌头给大王下酒。” 别人这样说,十有八九是吹牛,但季布这样说,至少有八成把握。 项羽很是欣慰,手下能有季布这样重情重义,又有人格魅力的大将,是自己的幸运。 诸葛亮也认可季布的魅力:“得黄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诺。亮相信,季将军身边的人肯定如你一样一诺千金。” “八百,八百骑足矣。” 项羽再次叮嘱季布一声,领着诸葛亮继续巡视各路大营。 目前的楚军还剩下八万出头,除了项羽坐镇的中军大营有两万人之外,东西南北四座营寨各有一万五千人。 小半个时辰后,各大营开始了早饭。 看到盆子里的饭菜明显增大了量,甚至还有了猪rou,楚卒们俱都笑逐颜开,议论纷纷。 “尔等可知道为何今天饭菜增多了?” “为何?” “因为项王启用了后备军粮。” “后备军粮,我军啥时候有的后备军粮?”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军师未雨绸缪,提前俩月已经在垓下储存了大批粮食。” “少吹牛了,咱们近来只能吃个七成饱,可能吃了这顿,就要饿下顿了。” “嘿……你小子怀疑我,没事瞪起你的狗眼到中营的东南角看看,咱们的粮食堆积的像是山丘。” “是啊,我也看到了,远远看去摞的像是小山,白花花的粟米都淌出来了……” “真的吗,既然这么多粮食,那还怕汉军个卵子!” “莫说了、莫说了,项王来了……” 项羽带着诸葛亮出现在人群之中,看起来英姿勃发,精神抖擞,与前几天颓废完全判若两人。 “怎么样,吃饱了吧?” 项羽拍了拍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岁的少年,喝问道:“军厨何在?” “大王。” 军厨怯生生的跑了过来,“大王有何吩咐。” “给他加rou。” 项羽摸着少年的脑袋,“正是长个头的时候,得让他吃饱。” “诶!” 军厨答应一声,急忙端起铁勺给少年盛了两块rou片。 “谢谢大王……” 少年眼中有泪,嘴里含着粳米,哽咽着说道。 “你可有名字?”项羽问道。 少年抹泪道:“我爹死的早,俺娘不识字,给俺取名二黑。” “二黑?”项羽愕然,“看你白白净净的,一点也不黑呀?” 二黑道:“村里缺水,俺从军前半月洗一次脸,所以都管俺叫二黑。” “那你姓什么?” “姜。” “好,我记住你了姜二黑。” 项羽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然后对在场的楚卒振臂高呼:“诸位兄弟,本王已经决定启用备用军粮,未来的日子你们不会再挨饿。而且,项佗已经在江东筹备了十五万件棉衣,半个月之内就能送到军中。” “项王万岁!” “大楚必胜!” 填饱了肚子的楚卒士气高昂,纷纷攘臂高呼,在大营中山呼海啸,直冲云霄。 项羽又笑着道:“如果你们依然感到寒冷,那就高唱战歌。让你们的血脉贲张,让你们的斗志昂扬,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死都不怕,岂惧严寒?” 很快,楚军大营中再次响起气势如虹的战歌。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歌声经久不息,从清晨一直持续到晌午,引得汉军大营中许多士卒偷偷跟着哼唱。 刘邦听到后勃然大怒,拍案召唤樊哙入帐。 “都他娘的唱个卵子?你带我的佩剑挨个营寨巡视,砍几颗脑袋悬挂于辕门之上,以儆效尤。” 已经五十三岁的汉王刘邦嘴里叼着一根草棒,将腰间的青铜佩剑摘下来丢给樊哙,“无论是谁的部曲,胆敢跟着楚军聒噪,扰乱军心者,立斩无赦!” “喏。” 虎背熊腰的樊哙答应一声,接过汉王的佩剑出了帅帐,带了十几名亲兵翻身上马,逐营巡查。 看到樊哙气势汹汹的纵马飞奔,那些偷摸吟唱的汉卒吓得赶紧闭上嘴巴,樊哙绕着汉营巡视了一遭,一无所获。 樊哙的亲兵朝韩信大营一指,提议道:“将军,去东边的齐营转转?那边听起来唱的很是欢快。” 樊哙平日里跟韩信颇有过节,心底很是看不起这个大庭广众之下钻裤裆的懦夫。 奈何汉王对他信任有加,不仅直接拜他为帅,而且一路升到了齐王的位置,现在已经可以跟汉王平起平坐,这让樊哙心中更是不忿。 “适才大王怎么说的,你们在帐外听到了么?” 樊哙一手摸着又黑又硬的虬髯,一手攥着刘邦的佩剑,黑着脸询问一众亲兵。 “大王说‘无论是谁的部曲,再跟着楚军聒噪,扰乱军心者,立斩无赦’。” “确定是这么说的?” “是这么说的。” “无论是谁的部曲,是不是包括韩裤裆?” “自然包括。” “那就去齐军大营砍几颗脑袋。” 汉王的佩剑给了樊哙巨大的信心,想到今天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韩信的茬,樊哙喜出望外,毫不犹豫的催马扬鞭,直取齐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