夯土地上写着的‘无意得罪,还请饶恕,日后必偿’。 叶青抬脚,将地上的字迹抹去,开口道: “这是给那几位公子看的,您来了,这句话也就没用了。” “哦?猜出来了?”郑明眼中惊奇一闪而逝。 叶青只是抱拳欠身的问道: “敢问大人,能否饶小的一命?” 郑明上前两步,高大壮硕的身躯遮挡了那淡薄的荧辉,将叶青笼罩在极致的黑暗之下。 “你的命,在那位手中,跟我走吧。” 说罢,那给叶青带来巨大压迫感的身躯朝着院外走去。 而叶青那张面朝夯土的俊朗面孔,浮现了不甘,随后又变为了哀伤。 叶青直起腰,借着荧辉打量了一下温馨的小院,带着不舍,转身跟了上去。 平乐坊,醉香阁内。 袒胸露怀的张修然,左拥右抱,双手在两个曼妙身姿上肆意探索。 娇声浪语让张修然嘴角挂着浪笑,眼中火热不停积聚。 就在他准备提枪上马之时。 侍从齐衡的声音从外传出。 “公子,有事禀报。” 张修然眼神中浮现了不悦,眼下yuhuo高涨。 他直接抱起两个佳人,扔到了舒软的床榻上,造出了让人心潮澎湃的吟唱。 张修然满脸惬意,呼吸粗重道:“进来说!” 门快速被打开又关上。 一身蓝色劲装的齐衡无视了那纱幔之后的纵情声色,低头看地抱拳躬身道: “小三传来了消息,那人被带走了。” 他话一说完,纱幔之后的rou搏声更为炽烈。 将近两刻钟后,张修然发出了一声低吼,浑身是汗的躺在了软香床榻上,酥软在手慵懒道: “那人大才,臭不要脸的不会杀他,想来会强行奴役,并让他吃上不小的苦头。” “你让小三盯着些,若非必要,无须出手。” “是,公子!” 齐衡再次行礼,转身离去。 噔! 听到关门声,张修然惬意的把玩着红顶暖玉,嘴角上扬道: “熬鹰,就是要熬去雄鹰的桀骜不驯,满身傲气。” “揽才,自然是要雪中送炭。” “嘤,奴不懂您说的这些熬鹰之类的话,奴只知道奴还想感受公子的雄鹰。” “嗯~奴也是,公子~” 张修然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 昌平坊。 单丹精致典雅的院子里。 数盏烛火点缀其间,橘黄的火焰随夜风摇曳,将两张俊朗的面容映照的明暗不定。 对月饮酒的儒雅公子,坐在地毯上,脸上带着惬意,嘴里哼着戏曲,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身前瞧着和煦温柔的俊朗面孔。 片刻后,单丹一甩宽袖,直起了腰问道: “你不害怕?” 又是这四个字。 站在江楠死去石板上的叶青,垂落的手微动,平静出言道: “怕的,但是,怕也没用。” 单丹挑了下眉头,眼中充斥着欣赏。 修长的手一指身前蒲团,叶青稳步上前坐了上去,一言不发的等待着命运降临。 哗啦啦! 澄澈的黄酒落入了墨玉盏中,映照出漫天星辰。 亲自为叶青斟了一杯酒的单丹,不免有些赞叹道: “你的诗才早早就享誉淮阳城,被那些纨绔子弟夸为平乐坊最强枪手,前夜连本公子都自愧不如,忍不住用了捡到的绝对。” “你的字更好,谢大儒评为体瘦骨劲,灵动灵韵,自成一派的书法大家,仅仅两日,便受到了满城追捧。” “如此大才,为何一直藏着,甘愿做一个满身铜臭,辱没圣贤的枪手?” 咕咚! 毫不客气的叶青,痛饮杯中酒,醇香微辣的酒液,让他一直绷着的神经舒缓了一些。 呼! 叶青呼出一口酒气,星眸直视单丹道:“时也命也,一个贱籍怀才便是错。” “不藏着些,恐怕我早就死在平乐坊无人的角落。” “可惜,我再谨慎,也敌不过造化弄人。” 眉头微皱的单丹,很是不悦道:“非也,如此大才,若显露人前,必定一飞冲天,鱼跃龙门,改变命运。” 讥讽出现在叶青嘴角,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单丹。 “单公子,眼下又如何?” 这句话直接问到了单丹,让其顿了一下后,自嘲一笑道: “是啊,你说得对,是本公子狭隘了。” 随后,单丹脸上便漏出了睥睨的冷笑,他盯着叶青,拿起手中酒杯,宛若拿捏叶青般在手中把玩。 “你让本公子在谢大儒面前失了好感,还成了那些腌臜纨绔的笑柄,你真是不知死活。” “你说,本公子该如何教训你?” “冤有头债有主,虽是我无意冒犯,但终究到了眼下的局面。”叶青紧抿嘴唇,朝单丹抱拳欠身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还请单公子莫要牵累我的家人。” 烦躁浮现在单丹的心中,早晨弄死的那个龟公江楠说的那些话浮现在他的耳中。 他沉下了脸,一字一句道: “那个龟公对你只字未提已经死了,就在你刚才站的地方。” “命贱骨硬,你们这些卑贱的人,真是不讨人喜。” 叶青浑身一颤,漏出了兔死狐悲的哀伤。 单丹见叶青终于不再保持冷静,心情顿时愉悦了一些,他抬手虚点叶青,宛若施舍道: “你有才,本公子给你个机会,成为我的狗,我就留你一命,还赐你荣华。” 眼中浮现出悲切之意的叶青,心中叹息道: “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躲了这么多年,还是躲不过去啊!” “扬州长史之子,淮阳四大才子,是我根本就无法挑战的存在,只希望,应了他的要求……” 不等叶青回答,单丹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后畅快道: “不过,你终归是惹了本公子,就算愿意当狗,也得给你些教训。” 说完,单丹就看向了在远处站着的郑明。 淮阳城唯二的不良尉,快步上前,抱拳欠身道: “公子,您吩咐。” “将这厮送进牢狱,好生伺候,另外,找到他的家人。” “是,公子!” 单丹站起了身,温和儒雅,风度翩翩的朝外走去。 叶青猛地回头,看向单丹低声问道: “你要对我家人做什么?” 郑明望着那双眼睛,从边疆尸海中活过来的他,下意识的握住了腰间横刀,心中浮现了一个词:鹰视狼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