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归来,我和秦牧野进入了高甜时代。用谭心瑶和林小桐的话来说,就是没想到秦冰山是一个大冰棒,一被融化后,变成了一滩糖水,直接能把各位无辜的观众们甜齁到死。 我倒是乐在其中,每天和秦牧野一起去学英语,一起去学乐器。暑假也算过得有滋有味。 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时间可不给任何人以辩驳的机会,终于到了见证高考分数的时候了。可能这确实是我们人生中最大的一件事之一,四位家长也罕见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回到老家,守着我们一起查分一起填志愿。 查分那天,我紧张到全身发抖,头皮发麻。倒不是因为恐惧看到自己的分数,反正我就那样了,大家早已做好了全副武装的心理准备。 考得好了,对大家而言算是一个惊喜,但考得不好,对大家而言也算不得是一个惊悚。 可分数一出,还是惊吓到了刚刚回归的四个家长。主要是因为我考了651分,考得是出乎意料的好。而秦牧野就668分,那考得简直就是出乎意料而又在意料之中的差。 “军哥,嫂子,对不起。是我没有把冬娃儿照顾好,让冬娃儿在考试前吃错了药,导致了他语文的失败。都是我的错。” 一出分数,老妈就拉着我登门秦家负荆请罪。让我跟着一起给秦爸秦妈鞠躬道歉,几乎都要跪下了。 可明明是我给拿错了药,怎么老妈都揽在自己身上了呢。 “不是的,干爹干妈,是我给冬哥拿错了药,不管我妈的事。干爹、干妈、冬哥你们就惩罚我吧。”我这会情绪很复杂,控制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怆然而下地说道。 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以下几点: 一是对秦牧野高考失利这件事情的认知上,我觉得我负有很大的责任。因为我的冒失,我耽误了秦牧野的前程,那发自心灵深处的悔恨让我恨不得自挂东南枝去。 二是,老妈替我承担了她本不应该承担的责任,让我觉得我实在没用,内心更是像打翻了油盐酱醋,五味杂陈。 三是恐惧,秦牧野那么好胜,又看中自己的前程,我现在就是他前进道路上那块明显的绊脚石。我发自内心深处的害怕他一脚把我踢开,从此陌路,老死不相往来那我该如何是好? “小妮儿,我考试前自己去淋雨是你逼我去的?”秦牧野递给我一张纸巾让我把自己收拾干净后,直接问道。 “不是。”我一边抽泣一边回答。 “那我发烧是你传染的,还是你泼了我冷水,吹了我冷风?”秦牧野继续问。 “也没有,但是……”我知道秦牧野想说什么了,于是我就想说如果不是我给他喂错了褪黑素,他也不会考场上直接倒头大睡。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如果不是语文那场我睡了一个好觉,那估计我这次连重本线都上不了。那一觉之后,我觉得整个人都恢复了。所以后面才能拿高分。”秦牧野说得很客观,然后转向秦爸秦妈继续说道,“现在也挺好的,我也可以上名校,只是和清华和北大擦肩而过而已嘛,我也可以硕士再考呀。” “我其实也觉得没什么。”秦爸走了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幺女,不要难过了。你冬哥对自己很有把握,我们都要相信他。未必只有清华和北大才算是好大学嘛。只要是把大学期间的生活过得充实不就可以了吗?” “好了,”秦妈也加入了安慰行列,“既成定局就不用想太多了。你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选好专业,填好志愿,安排好未来的大学生活。” 秦妈说话就是掷地有声,能全面打理一家公司的女强人,其说话做事的能力真是不容小觑。说话做事冷静理性自不用说,能更前瞻性地发现一些问题并解决问题这才是最强的。 而秦妈的话,我们两家六个人都基本上奉为圣旨,这可能也是跟她自身的强大,值得人信赖有很大的关系吧。 在这方面,秦牧野真是十足十地遗传到了她。 秦爸此时已经喜笑颜开,对着我欣慰地说道:“不过小妮儿这次考得那么好,干爹还是很欣慰的,看样子你和哥哥可以填一个学校了。” “我考得好都是靠冬哥补课补得好。” 我很清楚,如果没有秦牧野这两年持续不断得给我灌输知识,我能考上个二本就算是烧高香了,我很感激他。 虽然我俩现在关系十分甜蜜,但对于填一个学校的事情,我俩从来就没有探讨过,我还是有点拿不准,转头看着秦牧野,释放着求救信号,“但是填一个学校,我还是拿不准。我们要选的专业也不一样。所以……冬哥,你还能不能给我指导下?” “嗯。我之前大概做了一个调查和规划。将前几年的省排名和大学录取情况以及相应专业的情况做了分析。小妮儿你可以参考,明天开始,我们就一起填志愿吧。”秦牧野看着我交代道。 “儿子,你是想学什么?你分析你现在的成绩可以上哪个大学?”秦妈闻言后一针见血。 秦牧野转头看了秦妈一眼,眼神里读不出任何情绪,声音极其冷静地答复道:“我要生物医疗工程。我看好C大。” “C大?会不会太低?”秦妈眼睛微眯,声音里全是冷静。 艾玛,太可怕了,这两母子的表情和语气要不要那么高度一致呀。他俩呆在一起的时间可是不多的呀。基因太可怕了。 “欸,哥,这是不是你之前说的要学医的那个什么吗?”我插嘴道。 “看来你到现在还是不清楚我当时说的话。”秦牧野笑笑,很是无奈,但眼神里充满了宠溺。 但这宠溺一闪而过,因为他已经再次转向秦妈,冷静地说出了一长串关于学科未来前景、学科排名、学校排名以及过往的录取情况等我记不住的东西。但很明显,秦牧野早就做足了功课,半小时后他说服了秦妈尊重他的想法。 “小妮儿,你看哥哥都做好了准备工作,你呢?”我爸突然问道,我立刻全身紧张了起来。 记忆里,老爸是个严肃的人,从小到大他经常不在身边。即便在家,他都不怎么管我,也不怎么和我交流,父女之情没有那么的深。只是在我欠扁的时候,会伙同老妈一起对我进行男女混合双打。 所以我对父爱的依托几乎集中到秦爸身上了。如果秦爸不在,我就会更依赖秦牧野。 后来我其实有反省过,我那么离不开秦牧野,那么早就对他动心,是不是和长时间的父爱缺失有一定的关系。 “呃,我只是想读法律。具体哪个学校还没有想好。不过C大是不错的选择。”我肯定地回答道。 废话,之前一直是想打听秦牧野去哪个学校,只有他的定了,我才好结合他的志愿和我的分数去选学校。 我的择校原则是,能和秦牧野同校就同校,不能同校就隔壁学校,要是连隔壁学校都没有资格,那至少要一个城市。 现在他已经定了C大,看看我的分数,可能还真得能够着,这同校的概率这是大了很多呀。 即将实现一个小目标,我心里有点小窃喜。 “你的省排名和成绩较往年来看是差不多。”秦牧野站在我旁边对我说,也像是对四位家长在说。 “真的吗?”我此时的回答充满着感动与激动。 他如果这么肯定地给出意见,就说明他已经做足了攻略。他这是为了我的未来在查资料,了解信息。 而审慎如他,若是给出这样的结论,就说明我能和他同校的概率大了好多。他能给出的分析,在我看来,一定就是结论,因为他从未出过错。 “嗯。但是C大的法律在国内排名属于中上。你的成绩可以选择更好的专科学校,如果未来你想要在法律上做出一番成绩,C大就不是好选择。这个需要你自己斟酌。但C大好是好在品牌不错,未来面对大型国企央企选拔人才,都是符合标准的,会有一定的优势。”秦牧野说得十分客观。 “哥哥说得不错。小妮儿你怎么想。”闻言,老爸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会后,看向我问道。 我还怎么想,我肯定要跟着秦牧野上C大呀。要知道拿下秦牧野才是我人生的最高目标,其余的都是为实现目标而经历的过程而已。 可是,我现在和秦牧野的关系还没有完全明确,要是直白地说,我就是要跟着冬哥上C大,会不会把四个家长吓成狗,直接带我去检查有没有珠胎暗结什么的。 呃,说自己长辈是狗,是不是有点不孝呀。 为了避免麻烦,我就想采取下缓兵之计,于是我答道:“容我先想想。回头我也会找冬哥商量一下再决定吧。可以吗?” 说完,我向着秦牧野眨巴眨巴双眼。 “可以。”秦牧野听完先是一愣,后来看我向他眨眼睛好像就立刻明白了什么,立刻做了有效的回复。 “好了,有冬娃儿的指导,我们也不cao心了。”我妈听见秦牧野的正面答复之后,笑了笑,松了一口大气一样。 “是啊。建军,还要给你们添麻烦。”虽然两家人很熟,但老爸还是很客套地道谢着。 “说啥子,小妮儿就是我的幺女,哥哥指导meimei不是应该的吗?”秦爸倒是笑得很爽朗。 “爸,妈,干爹,干妈,你们要是没事,我就和小妮儿先去讨论志愿了。”秦牧野本来就是不喜欢寒暄的人,现在又有正事要做,脸变得异常冰冷就告辞了。 “没啥子了。冬娃儿那你照顾好meimei哈。晚点一起去吃饭。”秦爸向秦牧野交代道。 “知道了。吃饭在看时间吧。”丢下这句话,秦牧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直接向他二楼的房间走去。 “干爹、干妈、老爸、老妈,我也先过去了哈。”我指了指秦牧野,给四个家长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奔向秦牧野而去。 在离开的过程中,我确实听清了老妈的一句感叹,有点心酸。“娃娃都长大了,全部事情他们都可以自己处理。我们这四个父母啊,一点都不尽责。两个娃娃之间都很亲,就是和我们不亲啊。” 但我追秦牧野追得太快,后来他们是怎么继续的,我就没有打探到了。况且我此刻也对他们的意见毫不在意,我在意的那个人已经上楼了。 等我冲进他的房间门,就看见秦牧野翘着二郎腿,手臂支撑着下巴,悠悠闲闲地坐在那里等我了,但脸上的表情却不是那么欢乐。 而我就郁闷了,明明我们差不多同一时间从他客厅出发的,他怎么就那么快上来呀。这难道也是和腿长有关。 来不及细想腿的长度问题,面前地秦牧野露出了好久没有出现过的冰山表情,这可是一个“灰”常不好的节奏啊。 我吞了一口口水,十分谨慎地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一脸陪笑。 “你到底怎么想的?”见我一坐下,秦牧野直接飙出一句,面无表情。我直接吓了一跳,估计这一脸陪笑也就扭曲成了一脸怪笑吧。 “啊。你是说志愿吗?”我战战兢兢地问道。 “不然呢?”秦冰山寒风骤起。 “肯定是C大啊。”我回答得很温顺。 闻言,秦牧野面上的寒霜立刻退去了一大半。这变脸技巧,怎么能没成名啊?要是成名了,刘德华还去找什么川剧大师授业啊,找秦大师不就行了吗。 “那你刚刚说要考虑一下。”秦牧野有疑惑需要我安大师指导了。 我真是想吐槽一番,这家伙智商这么高,怎么这情商简直就不能在在线呢? 可我还没那个胆子,就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感谢了老天的公平。要是他智商和情商都那么高,那就不是人,那是妖。我还没那个本事收复这种双商俱高的得道老妖滴。 “我说了我想选C大的。你自己说专科学校更好啊。我总不能在他们面前表现那么不听你的话吧,那我老妈不锤死我呀。我好歹地做出一点思考的样子呀。”我很不诚恳地回答道。 其实我心里盘算的是。大哥,是你说的要我成年你才会和我在一起。现在这个空窗期怎么向四个家长公布我俩的关系啊? 暧昧,扯不清还是地下工作者呀? 我要是现在就给四个家长表示,我要不顾一切,只为随你而去。他们会不会觉得我是不是会把你怎么着,显得我也太特么掉价不矜持啦。也会吓死他们的。 现在这个阶段暧昧不清的,要是我俩在我成年之后,转正成为正式的一对了还好。要是跑偏了,这不是让大家担惊受怕吗? 还不如等咱俩名正言顺了以后,直接再正式向他们宣布。爸,妈,你的干儿子(女儿)正式入职成为你家女婿(儿媳)了。这样才算是惊喜不是惊吓嘛。 “嗯。逻辑还算清晰。”秦牧野闻言后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也就不再那么严肃了,继续问我道,“那你到时打算怎么解释?” “你刚刚不是都说了吗?C大品牌好,找工作机会更多呀。在综合性大学能学到的东西不是更全面吗?更何况我还要考硕士呢,专业的深入研究应该在研究生阶段,不是吗?”我得瑟地回复道。 开玩笑,我的脑子那是全世界最会给自己找理由的。一万个有效观点都能给出。 呃,这有点夸张了。 “你的表情真浮夸。”秦牧野闻言后,拍了下我的肩膀,笑着说道。 “我机智吧?等等,那你第二志愿呢?我先说哈,反正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就把你的志愿给我抄就行了。”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突然站了起来,眼睛睁得贼大地对着秦牧野说道。 “哈,哈……你的表情太夸张了。我有意识的,我哪能甩掉你这个黏皮糖啊?”秦牧野爽朗地笑道。同时他也站了起来,宠溺地揉了下我的头发,“走啦,跟他们一起去吃饭吧。吃完饭,他们估计就一起回S城了。” “嗯。走吧。”语罢,我俩便一前一后地下了楼,跟着四个家长去吃了顿告别的火锅。 真如秦牧野所言,吃完饭,他们四个就直奔机场了。 哪个人说秦牧野不食人间烟火,情商不够,完全不懂人情事故的。滚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这家伙对四个父母的行为逻辑了如指掌,还能说他不懂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