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静静。” 这时,将刚刚一幕尽收眼底的那四只,开始找我讨论起来。牵头人为林小桐,已经在呼唤我了。 “咋啦?”我从上面探出了头。 “你就没有嗅到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吗?”林小桐一脸质疑地看着我。 “我又不是狗,嗅什么?”我有点莫名其妙。 “喂,你是真迟钝呀?”谭心瑶看不下去了,插话道。 “什么啊?” 我皱了皱眉,怎么感觉我那来之不易的好心情怎么好像有点被破坏了呢? “瑶瑶,你看她刚刚那副满面含春的样子就知道了,大脑已经当机,急需治疗。”林小桐低下头,看着谭心瑶说道。 “小桐,这安静大脑本就不好使。当不当机都无所谓。” 没见到宋祁的人,只听见发声。 “不过秦牧野真是很奇怪哈。”何永泽加入了,“这行为真是超出了我的想象力。” “我也觉得,”我开始插话了,“按平时他帮了我一定会讽刺我两句的。可最近他对我的态度是越来越好了。让我还有点小不适应。难道是上次发烧改变了他的脑回路。” 我此言一出,下面的那四只突然安静了。虽然周围环境比较昏暗,但我明显看到了那四只的眼。 好像是在说,他们见到了白痴。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有点被他们的眼神吓到了,有点不确定地问道。 “你是真心没看明白吗?”林小桐很卖力地组织了下她的措辞。 “我应该明白什么吗?”我不解。 “静静,秦牧野刚刚是准确的帮了你吧?”何永泽说道。 “是啊。” 但我总觉得有点诧异,不就是帮了我一下吗,至于吗。 “可秦牧野应该是关注到你在哪里,才会帮得那么准确吧?”何永泽继续发问。 “也没有什么呀?”我习以为常地回答道,“这不很正常吗?从小到大,他这样救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原来你这么认为的呀?”何永泽叹了口气。 “这个我可以作证哈。从小学到现在,静静将自己莲花白的特征发挥的是淋漓尽致。秦牧野每次都能准确地救到她。要说这秦牧野反应快这一特点,估计就是从宝贝儿你这练出来的吧。”宋祁声音不大,但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讽刺感。 “你才莲花白呢。”我回怼。 “秦牧野过来了,不要说了。”谭心瑶的方向刚刚好,善意地提醒道。 “静啊,活该你单身。你真是奇葩中的战斗机啊。” 何永泽总结了一句后,大家就都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题了。因为秦牧野已经立在旁边,正在收拾洗漱工具。 而我,快要被憋疯了。秦牧野对我很平常的救援是被他们看出了有什么深意呀?我咋就那么没察觉出什么呢。 我这会才真心能体会到什么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苦痛了。 可现在秦大当事人在场,我又不好意思找那四只问清楚,只能咬了咬嘴唇,有点受挫地躺下了。 这时秦牧野已经到了上铺。 这家伙不走寻常路,直接踩着两张下铺,双手撑在中铺上,一下子一个人就借力从中铺窜进了上铺了。 哇,这大长腿大胳膊飞檐走壁起来也是很帅的嘛。 “怎么还没睡。”秦牧野没给我机会去发花痴,侧躺向我这边,低低地问道。 秦牧野声音本就不大,现在夜深了,他更加控制了音量。低低的声线更加凸显了他磁性的嗓音,性感到爆棚。 “啊,没什么?快睡了。” 我的小心脏又开始撒欢狂跳了。真不争气,又不是没有和他近距离待过,我在紧张什么呀。 “嗯。”秦牧野闻言转过身,躺平了身体,面对天花板。 “哥,谢谢你。”我压低了声音向他道谢。 “什么?” “谢谢你刚刚扶住了我。”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秦牧野不再多说话,计划将耳机塞上。 “哥,你听的什么?” 我很好奇,他一直在听CD,都不太和大家一起聊天,应该是这音乐很吸引人吧。 “没什么。CanoninDmajor。”秦牧野回答道。 “诶,是钢琴演奏的吗?” 我一听立刻来了兴趣,撑起了身体。卡农,我的最爱啊。 “不止。”秦牧野转过身看着我,“钢琴、小提琴、竖琴、吉他、八音盒、风琴、尤克里里、排箫、大提琴、口琴还有二胡。这盘专辑很有意思。我听了好久了。” “哇。二胡都有。我也想听。” 这么多乐器,这风格会有多变幻莫测呀。 “给。”秦牧野分了一个耳机给我。我立刻塞进耳朵里。 “想听哪个乐器的?”秦牧野很愿意和我分享,嘴角挂着微笑问我,一双眼睛亮亮的。 “就二胡。让我见识一下。” 我也乐了。居然二胡可以拉卡农,这是要上天吗? “来了。” 随着秦牧野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拨弄几下之后,音乐声响起。钢琴声响起,把我带进了卡农既有的音乐环境中。不一会二胡声也随之响起。 我本来很不喜欢二胡。它太忧伤。每一次听到二胡的演奏,我总忍不住怆然泪下。再阳光明媚的好心情都会被秒杀。 可这次这个搭配太不一样。二胡声婉转凄美,却被钢琴的灵动优雅注入了阳光。卡农旋律自身的跳跃轻盈更加掩盖了二胡哀伤的本性。 仿佛让一个失恋的忧伤女子看到了未来爱情的曙光。 生命本就如此,只要充满着对未来的憧憬,就会看到希望,活得更加坚强。 音乐声中,我的心情愈加平稳。回味着刚刚秦牧野对我的帮助和现在对我的安抚,我真的很感动。 秦牧野,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呵护。无论这种呵护是出于什么样的情感,也无论这种呵护是出于什么样的行为逻辑,真的没所谓。因为只要是你对我的呵护,我就会觉得很窝心。 心里甜甜的,鼻头酸酸的。这种微醺的悸动烙在我心里,久久都不会散去。 “哥,好好听。”一曲终了,我还意犹未尽,“二胡居然可以这么玩,真是颠覆了我的想象力。” “我第一次听也很意外。” 秦牧野嘴角扯开了一丝微笑,让我感觉很亲切。 “是啊。在我的意识里面,二胡自带的忧伤气质,每一次听都让心里很不舒服。诶,哥,你绝不觉得是卡农的欢快曲调改变了二胡的风格呀?” 我眨了眨眼睛,想知道秦牧野是什么观点。 “这肯定呀。卡农天生跳动灵活,无论什么乐器演奏,都改变不了卡农的本质。再忧郁的气质也能被核心事物重塑。人也不外乎如此。”秦牧野平躺着,眼睛微微闭着,感慨道。 “人?”怎么扯到这么远,“你是说人以群分,还是说气质感染?” “气质感染。”秦牧野轻轻地笑道,“这个形容得不错。” “是啊。不过这得看谁的影响力更大吧。阳光的人也会被带到阴郁的谷里。阴郁的人也会被阳光的人所感染啊。” “嗯。”秦牧野表示认同,“那你呢?” “我。应该很少被感染吧。”我想了想回答道。 但心里默默地念了句,那的看是谁影响我。要是是你要影响我,那我肯定跟着你跑。 “这倒也是。没心没肺的家伙。”秦牧野又笑了下,轻轻地说道。 “什么叫没心没肺呀?”我有点不爽了,嘟囔起来,“我这是乐观、豁达、开朗。” “好,”秦牧野对我的自恋只能摇了摇头,微笑道,“还听吗?” “听。我要听口琴的。”见他心情好又有兴致,我便乐哈哈地提出要求道。 “嗯,这个也不错。编曲很清新。你试试。”秦牧野向我推荐道。 就这样,我在他的推荐下将整盘CD都欣赏完了。毫不客气地感叹和赞扬了秦牧野的品味之高,鉴赏力之强。 夜已深,我就和他一直控制着音量,一句又一句地讨论着这盘CD带来的音乐感悟。气氛不算热烈,但却十分惬意。 这可能是我们长大以后,除了他给我补课以外,讨论得最久最长最轻松的一次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满怀着今夜带来的温馨,被周公招去上任了,朦朦胧胧地进入了梦乡。 一下火车,落地正当午。西安的骄阳明晃晃的,很是刺眼睛。 和C城一直以来的朦朦胧胧的暖阳完全不同。西北大地的苍凉刚劲在日光的衬托下更深入人心。 我抬手放在额头前,稀罕地用面部迎接了下灿烂阳光的抚摸,天蓝得透亮,感觉人都要陷入那一片蔚蓝之中了。 “阿嚏。”日光过于绚烂,激发了我的鼻腔的敏感,竟然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秦牧野从我身边走来,见我打喷嚏便停下脚步,问道。 “阳光太刺眼了,不习惯。我可没有感冒哟。” 我立马解释,我可不想一踏上旅途就生病,会不会被秦牧野遣返啊。 “吠日了?”秦牧野又开始毒舌调侃。 “你才吠日呢!当我听不懂呀。” 几个意思,说我是狗是吧。我赶紧怼回去,脸估计这会已经皱成了包子。 “真像个包子。”秦牧野笑道,“人多,跟好了。” “哦。”怎么突然又笑了,这秦大人的情绪和笑点我怎么就完全不能捕捉呢?于是揉揉鼻子,赶紧跟上他的步伐。 做女生还是有做女生的好处,至少行李不用自己扛,都有自己的男人体贴地接了过去。 很明显,这是林小桐和谭心瑶的优厚待遇。而我,单身狗一只,秦牧野还只是我的男神,高冷如他怎么可能给我抬东西呢?还好我的行李就一个箱子一个空背包,也不算多,索性就不羡慕那两个两手空空的女人了。 “小妮儿过来。”一进到站前广场,秦牧野就呼唤我到他身边去。 “怎么了?” 男神呼唤,无关发生什么事,我都颠颠跑了过去。 “你钱包是不是在背包里?”秦牧野俯下身靠在我耳边,低低地问道。 “是吧。” 他嘴里呼出的气轻轻的,萦绕在我的耳廓,痒痒的,但心里麻酥酥的。于是有些许迟钝地回答了他。 “把背包给我,我给你背。” 语罢,动手从我身上开始取我的背包。 纳尼?秦牧野要帮我拿行李?我是要撞大运的节奏吗?难道他意识到我这个弱不经风的女子需要照顾了吗? 好吧,我承认我从头到脚没有一点像是弱不禁风的。 秦大人对我这么关心是要搞哪样?这家伙自从发烧了之后,我总觉得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难道是为了报我照顾他的恩,最近对我是越来越春风和煦了。 秦大人,您这是要冰雪消融的节奏吗?我是不是得兴奋地来一曲《春天的故事》呀。 “收起你傻子一样的表情。”秦牧野一声低吼,直接将我从梦想的天堂拉回了现实,“听说西安贼特别多,交给你保管,只能全丢掉。”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帮我保管东西呀。好吧,也算是你对本小姐的特殊照拂了。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你被偷钱了之后,在我这蹭吃蹭喝。” 秦牧野把我书包背到他前胸之后,摇摇头丢下这句话继续向前走。 尼玛,需要你解释那么清晰吗?就不能给别人点幻想的空间呀。 “还在等什么?赶紧跟上啊。”秦牧野走出去还不到五步,见我没有及时跟上,便转过头来招呼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他看见我对着他背影做的鬼脸。 “哦。”我忿忿地回答道,拉着箱子,加快小短腿的交替频率,跟了上去。 我们一行6人,打车是极度不划算的,得两张车。而且我们这帮穷学生也不愿意这么奢侈的旅行。于是大家决定以公交的形式到达酒店。 我们住在西安钟楼大饭店,是个老牌的豪华酒店。 因为我们第一次出门旅游,各家父母虽然嘴上叨叨已经控制了好多,但心里还是惴惴不安的,毕竟孩子养那么大第一次独立出远门。于是在住宿上特别坚持,一定要住到市中心最好的地段,最安全的酒店。 反正几家的爹妈都愿意出这个钱,我们也就勉为其难地享受好的待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