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9.4 按菲兹姐看到的反应,演出出乎意料得成功。 当时在场的6个人里有4个欣赏这种有剧情的表演,特别是兽皮大叔赞赏有加,格外激动地说着“这是剧场的未来了”之类的话。 在决定让我们组队之后,兽皮大叔给予了我们“纽斯达”的组名。“纽斯达”是这个世界的语音,指的是新的明星的意思。 原本通过审核进入“表演组”要接受训练员的指导并时刻准备上场表演。但是在场审查官们激烈商讨,决定一星期后让我们上演看看观众的反应。 给予我们自由安排训练的时间,让我们充分准备和完善。期间的各种准备由我们自行决定,并看看这种模式的收益效果。 就我个人来看,如果只是看看效果目前的演出够应付了,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得多熟练一下。 练习方面我交给了六臂哥和原自闭三人组自行进行,我和菲兹姐则思考如何改进,让演出效果更加完美。 一切如期进行,除了一个奇怪的视线围绕着我们。 菲兹姐向我打眼神,用青年注意不到的声音说道:“真的不用管那个人吗?” 不错,在我们6人组群聚的角落里,多了一个青年时时刻刻瞪着我们。 我认得这个青年,是当时在观众席审查的人员之一,从他的口吻和与其他人的接触方式来看,应该是兽皮大叔的儿子。儿子大过天,有钱人的男孩通常作为继承祖业的人选来培养,为此行事时气焰十足。 “那可是小老板,管他干什么?想被炒鱿鱼吗?” “额,但是他这么看我们很影响效率哦……” 确实,是不是的怒目让台上的原自闭三人组非常不自在,出现失误的次数也增加。菲兹姐也因为在意他的视线时不时走神。 但也只能适应了,作为奴隶的我们只能视而不见。谁叫别人有名为“我的富商父亲”的宽大后背呢。以后我就叫他“兽皮青年”得了。 我在菲兹姐眼前挥手:“回来、回来,我门刚才说到哪里了?” “好像说要准备背景道具是吧?” “对对,问题是他们说了,道具之类的由我们自己准备。但要做道具材料是必需的,这部分材料该怎么来?我们现在手上连香蕉皮都没有。” “所以我刚才让你瞩目那边的人嘛。” “菲兹姐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他沟通拿材料?” “废话,难不成还让我们无中生有地变出来吗?” “也对。但是为什么要我去呢?总觉得我的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多啊?” “因为你是领队嘛,有听过这么一句话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菲兹姐笑着重拍我的肩膀,连同责任一起推在我身上。 你也看过《蜘蛛侠》——我没有吐槽出口。 我缓慢地走近兽皮青年,谦卑地鞠躬:“主人,我有一事相求。” “说。” 不愧是有钱人,说话干脆利落带狠劲。 “我想咨询关于道具的准备,需要使用的材料能在哪里领到?” “道具?”兽皮青年寻思了一会。 “在上一次审查,主人们说让我们自行准备和完善,为此需要用到制作道具的材料。” “呵,就你们那三脚猫功夫的演出还要剧场提供道具?你当你们是什么?你们这是瞎扯淡的奴隶,去外边随便逛逛戏剧场都比你们好上千倍!真搞不懂父亲在想什么,让这种人祸害剧场的秩序。” 原来如此,兽皮青年是反对我们的2个人之一啊。 正是知道这一点,菲兹姐那货才没想自己来,把责任推给我。不过这话倒是提醒我了,确实,要看戏干嘛不去戏剧场呢?为什么要到看杂技的地方看剧呢?这是接下来要解决的问题。 “报告主人,我们也只是想按照主人们的意愿尽可能地展现价值,复杂的事情并不懂。如果得罪了主人,敬请宽宏大量原谅我们。” 通俗翻译一下就是:这是你的富商爸爸决定的事情,我们也只是槑头槑脑照着干,别跟我瞎扯这些。 “哼!反正别想剧场会出额外的物资,现在经营上……总之别找我们要,要做的你们自己收集材料自己搞!”说完,青年气冲冲地离开了。 脾气当真火爆啊,有钱人都是这样的吗? “怎么样了?看样子不大顺利啊。” “歪说顺不顺利,简直是被按在粪便上摩擦了。” 菲兹姐一脸嫌弃:“你这形容,就不能正常一点?” “不过他也说了‘自己收集材料’,有这句鸡毛就能当令箭,我看看能不能从其他人那里找点有用的东西。” “你们想找材料是吗?” 我和菲兹姐顺着声音回首,只见一条,不不,一个下半身是蛇上半身是丰满的女身的女性。 蛇姐修长的身体伸直了有5、6米,整体来看相当高大。暗红色的长发和鳞片,脸上浅浅地微笑,凹凸分明的身材,加上散发的独特气味,成年男性绝对逃脱不了荷尔蒙的作用而露出色眯眯的眼神。 如果没记错,欧美神话把这种半人半蛇的亚种称为拉米亚,而在中国古代则是传说中女娲一族的形象。 还好现在是8岁男孩子,否则就动情了。 “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菲兹姐半笑着问道。 “嗯?泽布很正常嘛?” 我完全没意识到脸部正不自然地抽动。 “呵哼,这孩童真有意思。”蛇姐半掩着嘴发出笑声,“如果没亲眼所见,还真难以置信是策划了整个异动的人。” 我警惕地收起笑意:“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我来只是想问你们是不是需要材料,或许我能告诉你们获取材料的途径。” “洗耳倾听。” 在剧场之中,“表演组”也有生死筛选。如果同一个人同一个表演用多了,观众自然而然会觉得腻。人气下降到一定程度的“表演组”成员被面临淘汰到“死亡组”的命运,所以“表演组”时刻要思考更新颖更抢夺眼球的方法。而要现实新的方法便通常需要用到新的道具,这个时候可以向管理仓库的弥优尔(兽皮青年的jiejie)申请。 这是不是说,打从一开始就没必要找兽皮青年挨骂?原本就不是他的管辖范围嘛! 说实话,我搞不懂蛇姐为何突然来告诉我们这些,但情报的用处倒是不少。我立即前往仓库找到了优雅地品茶的弥优尔。 “嗯,想要怎么样的材料想好了吗?” “木板数块即可,大小都没有问题。” “那么跟我说一说,为什么我要同意。”女人点起手上的烟枪。 我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卡顿:“额,因为更好的表演要用得上。” “为了让表演更好,我就得掏出剧场宝贵的资源?表演得好与不好是谁定的?若是没有材料和有材料的表演,观众的认可度都差不多,那我为什么要批准?加大了支出看不见收益增加,这种愚昧的事情你也敢提?” 女人用着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刺耳的话,一句一问都像钢针精准地刺向我的痛点。我也差点忘了,无论是兽皮青年还是这个弥优尔,他们都是活脱脱的商人之家,一切以看得见的利益为基准。 准备不足,无话可说,我只得连声道歉后落荒而逃。 ——T9.4 “流火!” 我中二地叫出了声音。 果不其然,术阵没有任何动静,术式也完全没出现效果。 夜晚休息之前,我都会这样练习。 “清净”的发动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最近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术阵并发动术式。但除此之外的术式“流火”却没有反应。 我以相同的方式把术阵刻在地面,以相同的方式注入灵气,但就是没能启动。为了探究是不是启动条件问题,我尝试了各种方法,包括倒立发动、俯卧撑发动、以及这一次的叫声发动。 结论而言,术式的发动和人体动作没什么关系。 那么到底缺了什么? 顺便一提,为了避免被除了组内人员以外的人看得我使用术式,目前都是躲在房间才用。 此外,我还要防止别人贸然进入我们的房间——房间的地面和墙壁基本上画满了术阵。用石子刻的术阵不好清除也不好更改,真是麻烦透了,无奈身体就是忍不住找地方画。 话说,我在奴隶场的地面也画过不少术阵,应该不会有人看到联想到我吧? 因为清除不了,当时的我也颇为脑壳痛。 “溯……洗澡。” 狐耳男孩和六臂哥一同从卫生间归来。 “嗯,现在去。” 坐在卫生间的地上,我用六臂哥事先打好的水呼啦啦地冲刷全身。四周的视线相当刺痛,习惯的我丝毫不在意。 最近了解到,在剧场里面有着“自己造成的后果自行受”的优良传统,一般来说不敢得罪自己得罪不起的人。而我被传言是六臂哥一行人的领队,看到过六臂哥的神力,自然没有人白痴到靠过来。 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让六臂哥和狐耳男孩一起行动。长得那么清秀,而且小便也喜欢蹲着,不知情的人难免想“捡肥皂”。 说起肥皂,我好久没用过类似的东西了,那种可塑性强悍的清洁用具着实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回想着肥皂抓变形的感觉,我准备拿起另一只木桶。 “啊?” 我看着手上掰下来的木块。 身体散发着灵气的光芒,而木桶的边缘融化变形,缺口像拉扯的麦芽糖,留下明显的爪印。我慌慌张张地抱着木桶四周环视,然而周围的人若无其事,还是之前那些模样。待光芒消停,我放下心来。 这现象无疑是术式发动,没被人发现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是怎么回事?我仔细地看着手上的木块和缺边的木桶。没有任何雕刻,拼接过去刚好对正,这说明它们原本是一体的。这可是大发现!有术式不需要画阵也能发动,而且可以推断发动术式的关键不是动作或者术阵,而是想象! 我试着重复刚才的行为,一边想着捏肥皂的画面,一边散发灵气。果不其然,手上的木块像粘土一样轻易改变了形状。兴致上头血气沸腾,我丢下木桶拿着木块立即回房间。 ——T9.5 菲兹姐笑出声:“噗!你这死人一样的眼睛是干什么去了?” “太激动,一个晚上没睡……” 我揉动黑眼圈减缓眼睛的疲劳。 “所以你到底是干嘛去了?” “多说都是废话,让你实际看看更快。” 我把捏成球性的木块重新捏成片状,自豪地哼出声音。 “水属性基础术式!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果然这也是术式的一种啊。额,该怎么说。” 我试着解释了昨晚发生的事情,附加上一个晚上研究的结果。 目前的尝试中发现,菲兹姐称为水属性基础术式的东西使用起来有几个规律。 规律一,必须一边想着捏肥皂的感觉进行。我个人的理解,这只是一种强化想象的手段,实际上想象肥皂以外的容易流动造型的东西都有效。 规律二,只能作用于认知到的范围。比如我把石子参合在木球中,因为我不知道石子的具体位置,最终能改变形态的只有捏到的木球部分。对此我猜测,没有完全混合不能视为一体的材料无法一起捏。 规律三,能捏形态但改变不了物质原有的属性。捏木球的过程中让他人试着触摸,感觉到的依旧是普通的木质。这说明术式的发动不是将分子结构变成可流动状,只有发动的我能自由改变木质内部的分子构造,对于其他人它仍然是普通的木质。 这些规律相当重要,直觉告诉我“流火”的发动失败和规律有关,在尝试了一个晚上上百次后终于成功发动了“流火”。不错,我能喷火了,能做的事情指数增加。如果能进一步验证和解决,看过的术式全部能用也不是梦。 “哇,你是真的厉害啊。自学的术者不是没有,玩到你这程度的当真万里挑一。居然靠着感觉和实践总结掌握了没学过的术式,而且用的还是术思发动……” “总之熟练了之后道具的问题就解决了,现在来想想要做哪些道具。” 菲兹姐迷惑不解:“等等,道具制作是容易,但材料哪里来?” “主人不是说‘自己收集材料’嘛,既然被允许了,只要是内部可以用的材料都能用吧?比如木板不够,拿卫生间的木桶不就行了。” “呵呵呵,我觉得要是被发现了你会死的很惨。” “放心,我只用一天,当天会捏回桶的形状,就是不保证形状大小漂亮。” “卫生间的设备还是别用为好,很容易被发现你会用术式。” “额,如果不用木板用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很脏打扫起来很麻烦。如果有石灰石和沙子就能制作临时用的混凝土……啊!” 对啊,还有这玩意可以用。 灵光一闪,我敲定了主意。再一次奔往仓库,弥优尔正在检验新购的物质入库。 “又怎么了?我很忙。” “关于批准物质,我想——” “滚。” 女人冷漠的话打在我脸上。 我拱手鞠躬,不慌不忙地继续:“主人,容我失礼。这一次我想申报的不是木板,而是一些泥土。” “泥土?用来做什么?” “报告主人,用来制作道具。” “不行,舞台是观众视线的聚集地,我不能允许泥土弄脏。” “所以此次来还想在外面借个角落加工,加工之后泥土会凝固成一块,不需要担忧肮脏的问题。当然,还有的碎屑我们小组会负责清理干净。” “别忘了奴隶的身份。听主人命令,滚!” 弥优尔用手捏着我的头发,我保持着站着丝毫不动。 “弥优尔,不就借点位置和泥土吗,又有何妨呢?” 中年女性笑着走近。 “母亲大人,奴隶伶人最不应该的就是违反命令,即便他真的有办法,在我拒绝的时候就应该滚蛋。如果纵容这些人低下的人一次,未来很可能会有第二次甚至无数次,负责奴隶管理的格拉尔的工作便会更加困难。这,是秩序的问题。” 我这才明白这女人在气什么,看来作为奴隶我还真一个奇葩。 “我也看着这家剧场走过二十年的路程,你的意思我当然明白。只是现在是什么状况必须分清楚,挖掘新的可能性也是经营者的工作。既然他说的振振有词,在考虑秩序之前先行考虑是否有利益,这才是经营者该有的思维。” 弥优尔一时无以言对,慢慢地放开我的杂发。 “那么年轻人,你刚才想说利用泥土做什么,能不能详细解说。我会根据内容判断应不应该给你优待。” “是,女主人。” 我想到的是火制土砖。砖的话比泥凝聚得更加稳定不容易散乱,有一定的承压能力,配合我的“捏肥皂”术式能做成小型的装饰道具。当然话不能直说,我只说我知道如何用泥土制作像砖一样的道具。 “你的话我明白了。但是年轻人,砖不应该使用特殊的土做的吗?我们现在踩着的泥地也能做砖?” “报告女主人,需要承压的砖需要用特别的土,但道具本身只是摆设,脚下的泥土绰绰有余。” “可是加上建火炉的费用,这笔开支划不来,你怎么看?” “报告女主人,简单的制作不用火烧也可以,所以我不需要火炉,只求一块能施工的地方。”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没有灼烧制不了土砖,除非用的是水泥砖。但是这样的世界,水泥存不存在都是个谜。但是要个火炉势必会被批得头破血流,所以打从一开始我就只想要个工作地点,如何火烧得看自己的发挥——“流火”。 “你确定借你一块地方够了?” “是的,女主人。我并不希望加重剧场的负担,如果只是泥土用不着多少资源。因为施工怕影响到其他人,所以边角的地方就可以了,搬运会由我们自己负责。” “行,但我必须检查第一批作品。如果在你们第一次演出前没有做出结果,我会把地方撤回。” “多谢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