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露那如天鹅颈般光洁白皙的脖颈,在她讲话时,随着红唇轻启,美目流转,不停摆动着的耳垂间的珍珠挂坠,都使得她在这一席间,显得是那样的脱俗而高雅,真如一个不经意落入凡尘的仙子,虽处俗世,却不粘烟火红尘。叶露话音已落,餐厅中一片安静,其间只有周醒龙刀叉碰撞餐盘,以及大口咀嚼时发出的“呼呼”声,众人没人开口说话,他们心中都明白,这件事情的最终态度与走向,取决于宋慕阳的此时的情绪与决断。宋慕阳眼睛轻扫了下众人的神情,有的正低头看着手中轻摇的红酒杯,似乎是想通过自己睿智的目光,逼问出这杯中红酒的年份与出品地;有的似是正视线空洞的研究着桌上的菜品,像是在思考那个终极问题,“鱼翅捞饭”里到底有没有鱼翅,还是做这道菜的厨师名叫“鱼翅”;也有神色专注而警惕的,对于房间中突然出现的安静,表现出明显的警意,整个身体也处在了防备状态。出现这样的局面,是宋慕阳事前没有设想到的,他本想借着此事,敲打敲打周醒龙,刘飞鹰几人,办事不利,推诿责任不说,还想借机打击对手;而私下结派,谋求私利,意图借力打力,全然不把自己这个幕后老板说过的话,定过的规矩放在眼里,这更让宋慕阳怒火中烧。但这回让叶露参加聚会,并非是宋慕阳开始的本意,是许杰的一番说辞,让他动了这个念头,周醒龙避不见人的状况与他身边这个叶露的精明能干,最终促成了今天的这场会面。宋慕阳忽然抚掌笑了起来,说道:“哈哈哈,叶家妹子说的这个版本,和我之前了解听说的,可不大一样呀!”,听到这话,审问红酒的停止了逼视,思索问题的收起了神游,神色警惕的转移了目标,“不过,我更喜欢叶家妹子的这个!”宋慕阳在笑声未绝时,又加了一句。众人均是一愣,随后便爆发出此起彼伏的附和的笑声,其中加杂着释然、不解,泄气的复杂情绪。叶露的美目中透出了惊喜,她轻吁出一口气,借着端杯喝水的时机,轻轻扯了扯紧贴住后背的衣服,旁人不知,此时她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叶露深知,自己这般冒险的举动有可能给在座几人带来的危险,听到宋慕阳的这一句话,叶露知道,自己的冒险算是成功了,她赌赢了对方的心思。“宋总您虽身居国外,但仍能明察秋毫,一眼便能分辨真伪,这识人断事的本事,让小女子钦佩不已呀!”说着,叶露又端起了面前酒杯,盈盈起身,款款走到宋慕阳座位前,“请允我代表醒龙,敬您这一杯,一来感谢多年照拂,二为今天的失礼表示歉意!”,宋慕阳看着眼前这个美艳动人的女子,神色中欣赏的意味越发明显起来,“好,那我就也不见外了,今后就直呼你的名字,来,叶露,借着你这杯酒,我也祝你呀,美貌与青春永驻不退,精明与能干更上一楼,二祝我们醒龙,早日康复,重新找回那个精龙活虎的神气来!”宋慕阳端着自己的酒杯,轻轻碰了碰叶露递来的杯子,“噢,对了,叶露,我还得拜托你一件事,就是在醒龙恢复的这段时间里,你得帮我把金玺公司的事情给担负起来,特别是玉矿项目的这件事,这事要是办砸了,经济上的损失还是小事,可我在省里的那些各路朋友面前的面子,可就丢大了 所以,就拜托你啦!来,我先干了!”说完,宋慕阳仰头先把自己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还略带俏皮的朝叶露照了照空空的杯底。 听到宋慕阳的这番话,刘飞鹰与赵惊虎的脸色同时一变,俩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便又马上弹开,刘飞鹰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与赵惊虎私下里,一番商议后想出的这个借机造势的计谋,还未有露头显示的机会,便早早胎死于腹中,宋慕阳刚才的这番表态,明显是认可了叶露的能力,以及她对于金玺集团的实际掌控权,周醒龙反倒成了被架空的摆设。自己与周醒龙的明争暗斗,没成想,到最后,却让这个小妮子得了好处,“没想到呀,没想到,这个叶露竟然能在这种场合,用这样的方式,搏到了这样机会,周醒龙,你这小子的这回的运气到底算是好呢,还是坏呀?”,刘飞鹰面色保持住了沉静,但心绪中却是如翻江倒海般波来浪去,“子熊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保不齐下一回合的落棋摆局,就得靠他这回去找的那伙人了,这个时候,他给我玩失踪,是出什么事了吗?可就他那皮糙rou厚的,任谁拿他也没什么办法吧!”刘飞鹰依旧沉浸在胡思乱想中,就连宋慕阳喊他时的话语,也都没有听到,直到身旁的叶露,轻轻推了推他,刘飞鹰方才如梦初醒般,“噢,慕阳,我是突然有些担心起子熊来,刚刚有点走神,你是要问我什么?”。“噢,这么说,你是真是联系不上王子熊了?”,宋慕阳话中的揶揄之意,刘飞鹰岂有听不出来的道理,但此时他也只好装傻,“是呀,好像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宋慕阳轻挑了他一眼,眼睛落在刘飞鹰手腕上的那串天珠上说道,“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手中的这串天珠,有定位,追踪神识的功效吧!你不如试着用它找找王子熊?”刘飞鹰听到这话,一个慌神,下意识的用衣袖去遮挡手腕上的物件,“啊,是......是有这功能,只是使用的条件太苛刻,不到万不得已......”,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宋慕阳的下一个问题便打断了他,“飞鹰,我回家时,听我家老头子说起,有次,你陪着一个年青人登门,那年青人自称是吕修才,这是怎么回事呀?”,“终于问到此事了!”刘飞鹰心头一紧,此时早将王子熊是死是活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他的脑海思绪快速收集和整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来应对眼前的危机。听到这句问话,坐在刘飞鹰桌对面的韩天朝亦是脸色大变,圆脸上一直浮现着的笑容,一时僵住了,如同被瞬间冻住了一般,那笑容像一副面具般突兀的罩在面夹之上,而面具下的细眼中则散出道道寒意,他原想,“自己与吕修才私下达成的议,天知,地知,他知,自己知,如今那家伙已死,按道理,这件事,只要自己不说,就没人会知道,可眼下看来,这个吕修才在临死前,还做了许多的后手准备,谁能保证他没将与自己的协定拿去做了什么交易?或是又许了其它人什么承诺?如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在私下笼络异能者,想要摆脱宋家的控制,自立门户的事情,会不会就此败露?”,韩天朝的冷汗顺着胖脸,窣窣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