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爷,梁爷……” “梁爷,咱什么时候造了他娘的狗皇帝的反,换了皇帝梁爷您来做!” “你说什么鬼话,你忘了梁爷说过了,梁爷不是要当皇帝!他要……他要所有人都好好站着!” 这间院子的后院远比前院宽敞。 除了挨着后院边的一排屋子,还有块很宽敞的空地。 空地上,此刻正有个瘸腿的中年男人,一脸肃然,严苛地cao练着一众青壮年。 一众青壮年,已经有些季梁印象中军人的模样。 列队站得笔直,拿着木棍,正一下下前刺。 虽然汗流浃背,眼睛都被汗水扎得刺痛,不住眨着眼皮,但还是坚持着,无人抱怨。 不过等着季梁的身影踏入后院, 等这一个一个年轻人先后看到季梁,就一下暴露了这一批年轻人还没开始训练多久的事实。 有人跳脱着,直接转过头来喊着梁爷,对着季梁亢奋地说着话, 似乎季梁一声令下,就愿意立马冲出院子,豁出性命,为季梁杀个天昏地暗。 有些人性格内敛些,也一声声喊着梁爷, 虽然没有那么多话,但看到季梁来,还是有些欣喜,兴奋。 这些, 也都是从城中流民里选出来的。 事实上,在这过程中,季梁早已经察觉到, 不只是他一个人在从流民中收容人员,还有远不止一两家的人,在做这类似的事情。 不过,季梁不同的地方在于,这些主动愿意跟着季梁,为季梁做事的, 如果还有家人,他们的家人季梁也一并安排了。 就在这条街上,就有不少院子里是这样的。 有些已经能过上稍安稳的生活,不过表面上却还是保持着流民的模样。 只是为了感念季梁的照顾,愿意主动帮他留意些情况。 而现在这后院里这一批,早已经不是两年内第一批。 这院子算是这条街上最重要的地方, 从两年前,季梁从“香楼”里赚到第一笔钱过后,就挑中了这里,开始了。 两年里,就在这儿后院里,已经培养了许多批人员。 季梁从城中流民中,收拢了不少人。 部分人员从这间后院离开后,就分散在这条街道里或者附近, 守护着这最核心的地方,同时等待命令。 季梁这两年杀了不少人,基本都是这部分人为季梁出手。 部分参与了,季梁这两年在城里城外的产业。 还有部分人员,则是分散在外地各处。 每十日里饮冰室刊印的旬报上,不少消息都是这些人及时传回的。 两年时间,季梁的确已经做了不少事情。 “……咱知道梁爷是为了咱们好……可是咱不懂什么大道理,就知道梁爷能让咱吃饱穿暖,就该让梁爷做皇帝!” “啪!” 是吴盼安听到了一个年轻人说得话,出声反驳。 虽然吴盼安也不太理解季梁的话,但他的确很机灵, 知道怎么样季梁会喜欢,所以季梁每句话他都记了下来。 不过那年轻人听着吴盼安的话过后,不敢还嘴,却还止不住嘟囔。 然后,后边,那看管着这群青壮cao练的瘸腿中年男人,顿时脸黑了下来, 提起了手里的鞭子,就重重抽了那嘟囔着的年轻人后背一鞭子,打得他皮开rou绽, 忍不住痛呼惨叫了一声。 “你忘了梁爷的话,还敢顶嘴!” 瘸腿中年男人怒目圆瞪,愤怒走到这年轻人身前,对着他吼道, “我……我……” 挨了一鞭子惨叫了一声过后,再听着瘸腿男人的话, 年轻人眼里没有怨恨,只有些愧疚, 他也觉得自己错了。 而且梁爷还就在旁边……一下张嘴结舌,委屈都要落下来泪水。 “还有你们,我教你们的都忘了,咋呼什么!瞧瞧你们这个德性,轻易就乱作一团……以后还让梁爷怎么用你们!” “愿意待就待,不愿意待都给我滚回去!” 瘸腿中年男人又再提着鞭子朝着其他人怒吼着。 后院里一众青壮,再顾及不上季梁来的欣喜,赶忙拿着手里木棍重新列队, 再在瘸腿中年男人的咆哮声中cao练起来,只是余光不自觉朝着季梁这边撇来。 “梁爷,我没教训好这帮小子,还请您恕罪。” 中年男人再扫了这群cao练着的青壮,然后瘸着腿,脚步却不慢地朝着季梁这边挪了过来, 然后朝着季梁,单膝下跪,行了个夏朝标准的军礼。 “昌叔,不用这样行礼,如果您非要行礼,就以此为礼吧。” 季梁托起中年男人,然后抬起手示意了个前世的军礼。 “是。” 中年男人顺着季梁的话起身,模仿着季梁的动作朝着季梁再次行李。 “昌叔,辛苦您了。” “不敢言辛苦。承蒙梁爷信任,却没有教导好这群小子,让梁爷来看到这幅毫无规矩体统的模样,还望梁爷惩罚。” “昌叔严重了。一直以来还有赖您帮忙训练,不然我可没有什么人手可用。这些小子都才从各处汇聚来,没训练多久,军纪还不那么严明,也没什么大碍。” “他们受了梁爷活命之恩,就该为梁爷孝死。遵守梁爷制定的cao典,记住梁爷的每句话!” 中年男人有些固执的说道。 季梁笑了笑,没再都讲。 这瘸腿的中年男人叫昌明,原先入过夏朝军伍。 后来平叛中折了腿脚,退出军中, 没有田地,没有活命的其他本事,腿有折了。 又恰逢各地混乱,天灾人祸,只能当了流民。 随着人挤入皇城过后,又被撵到了那潮湿角落里, 奄奄一息垂死的时候,季梁救了他。 从此就成了这院子里,专门cao练新收拢来流民的教头。 为人板正,一丝不苟,除了面对季梁,很少见到露出笑容的时候。 从这儿出去的人,都叫他昌黑脸。 这样的人作为将帅,可能缺乏随机应变, 但作为训练官,却是再适合不过。 而所谓季梁制定的cao典, 其实就是季梁前世军训里那点东西,加上一些昌明在军伍时一些经验。 距离季梁前世看到的那种军队有些区别, 但也算是能做到令行禁止。 而和这个时代大多数军伍区别最大的地方在于。 季梁要求每个从这儿后院里走出去的人,必须识字。 不说识字多少,但至少要能勉强阅读,能够看懂军令。 而在给这些教育识字,训练供给上,季梁这两年夜花费不少。 或者说,这两年建立起来各个产业,很大部分都花在了这上面。 不过季梁觉得,这都是值得的。 “我想给他们说两句话,耽搁昌叔一点时间,麻烦叫他们停下来一下。” “梁爷您下令就好。” 瘸腿中年男人昌明先是应道,然后转身对着那边cao练人群吼了声。 “停下cao练,向后转,听梁爷讲话!” 听着昌明喊声,一众cao练人群立马脸上有些欣喜。 不过没了先前的教训,没再sao乱,只是按着口令, 老老实实列队转身,面向季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