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足雪白,粉雕玉琢似的,十个脚趾形状都很美,脚趾饱满,白里透着淡淡的粉,裹着泡沫,在阳光下竟然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西楼突然察觉到了什么,默默地跪了下来,默默地把搓衣板放在了膝盖下面,默默地用一只手艰难地开始搓揉。 看她动作格外‘艰难’,沈无言嘴角突然抿出了一丝极难察觉的笑意。 他转身走了。 西楼微微抬头,用余光扫过去。 看到门口已经没人了,杀过去关上门又跑回来继续蹦恰恰。 在又专业洗衣液的情况下,血液也不难洗,或者说是‘难踩’。 她很快就弄干净了,拿着衣架晾好。 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沈无言的踪影了,而且停在门口的车也不在了。 他走了。 她竟然有点小失落。 西楼擦干净了手上的水,把被冷水弄得冰凉的双手捂热之后,才走进病房。 她依旧在奶奶的床前坐着,把捂着的双手伸过去捧着老人苍老的手。 她又陷入了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醒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捧着这双手,久一点再久一点,让她拥有这世间唯一属于她的温暖再久一点。 她只知道,这是她最后一个亲人了。 箫洛在旁边陪着她,她觉得西楼在这件事上表现十分冷静,她是护士出身,做这行很久了,见过太多生死离别。 面对生死,人们总是显得特别恐惧,但西楼却没有那份恐惧,她只是尽力让奶奶走得快乐一点,却从没有想过要把她留下来。 她有点好奇,便问了西楼。 但她没想到西楼的回答让她大吃一惊。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美好可以留念,因为他们都去那个世界。我留不住奶奶了,只能让她一路走好,而且那边也有人接应着,她会过得很好,我为什么要强留她,让她陪我在这痛苦中挣扎呢。” 这所有的一切明明她一个人承受就足够了。 箫洛没想到答案是这样,她眼神有些复杂,不知是该觉得同情,还是难受。 西楼却扯着嘴角笑了笑:“奶奶是没有力气走下去了,我还有,我会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也会找到新的美好,箫洛姐,你不必同情我。” 她不需要同情,因为同情没有半点用。 箫洛叹了一声:“晚饭还是你来做吧,大家都很喜欢你做的饭,顺便也给我们讲讲你们家的饭馆。” “好啊。”西楼眨了眨眼,笑容很是灿烂。 沈无言虽然有点可怕,但沈家的这些佣人都让她觉得非常好相处,至少跟楼家那些比起来好太多了。 沈家的佣人给她一种感觉,这只是她们的工作,尽职做好就足够。 但是楼家的佣人眼神总是怯弱的,地位比自己高的就献媚,地位比自己低的就鄙视之,完完全全没了人格,把自己当成了奴隶,磨掉了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西楼觉得庆幸,自己没有被他们同类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