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称呼倒是让沈无言一惊，极其平常的称呼用在他身上，倒是极其诡异。

他微微皱着眉，脸上透出几分厉色。

老人没瞧见，只顾着说自己的说。

“我这孙女儿可真是命苦啊，爹没了，娘没了，偏偏为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要在仇人家里忍辱负重，多谢你救她。”

沈无言依旧没答话，他这可不算是救人，他只是在‘投资’。

他担不起这句谢谢，所以没有回答。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夜色有点凉，沈无言起身去关了窗户，本来打算连窗帘也带上。

转身时却正好看见老人也望着这个方向，那双眼里有时间刻下的沧桑，也有零星一点希望，但更多的是对死亡的无奈。

她看的是窗外的月亮，沈无言也就没有关上窗户，又退了到了黑暗的角落里。

皎洁如银霜的月光映亮了老人满布皱纹的脸，那眼底的希望仿佛得到了能量一般，一点一点亮了起来。

“小伙子，我能麻烦你帮我照顾她吗？”她也知道的身体状况，下一次醒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能否清醒也不一定，她一把老骨头能活到今天已经知足，她唯一放心不下的还是抓着她手掌睡觉的小人儿。

而沈无言却给了她一个冷漠的答案。

“抱歉，不能。”

老人有些无奈，最后低低的叹了一声气，缓缓睡了过去。

沈无言是个冷漠无情的人，他并没有半点愧疚，只是走到西楼身旁时，看着她那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竟然觉得非常可爱。

他伸手揉了揉，温顺的手感让他觉得很享受。

作为一个洁癖狂，他讨厌的事太多，其中一样就是女人，但是这个小东西却没让他有一点反感的情绪。

最后他还是抱起了她，带着她回了卧室。

他抱着她起身的时候，西楼醒了过来，她却并没有睁眼，闭着眼小心翼翼地感受。

他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她一直以为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在沈家转了一圈，她总算弄明白了，那是一种奇异的茶香，清淡却又幽深，萦绕在鼻尖，久久散不起。

淡淡的茶香混着的男人清冽的味道，成了醉人的醇酒香。

这样的味道压制住了她身体的其他反应，她醉了，失去意识沉沉地睡了过去。

那一夜，她做了个梦。

她踩着水晶高跟鞋，穿着华丽公主裙，而她的王子骑着白马而来，黄金南瓜车里是留给她的位子。

她提着裙摆走下上去，他扶着她坐下，轻轻地托起了她的手掌，浅蓝色的钻石戒指出现在他的指尖，可她觉得他葱白修长的手指比钻石更美。

“喜欢吗？”

“喜欢。”

她点头，他指尖的戒指贴着她的手指滑动，然后……卡住了。

结果那一瞬间，沈无言脸色一变，厉色的怒容取代了温柔的笑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了戒指，随后长腿一伸，把她从南瓜车上踹了下来。

“滚，肥猪。”

那一瞬间，她圆润的一滚，公主裙变成了抹布，水晶高跟鞋就扣她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