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听后,突然愣了一下,这套话和下圈的技巧让何苦都没意识到,这会要让自己答应东西了这才反应过来。 “想清楚了去刑京院找我。” 说着,便见叶晚从怀里摸出一枚,似是骨质的米黄色的饰件,其形状像是一只展翅凌飞的鸟儿。 “这是妙莺令,给大门的守卫看过后,他会带你来我这。” 话毕,叶晚便将飞鸟令放在了何苦手心,而后侧头看了眼肖军军,便自己先走了,肖军军见此也是有些惋惜的看了眼何苦,然后赶忙追上了叶晚。 看着手中的妙莺令,何苦也没再多想,收进了怀中,而后转身在江府外看了一眼,发现占溪月正带着吃好喝好站在一家当铺的门前,悄悄地看着何苦,手中除了有些不耐烦的鸡毛外,似乎还拿着几张冒着热气的大饼。 何苦朝着占溪月三人招了招手,而后朝着他们走去,此时天色临近黄昏,初春的凉风在渐暗的晚色下,吹得格外不讲人情。 “哥,这饼还热着你趁热吃。” 何苦接过占溪月抵来的大饼后,也顺手把鸡毛也接了过来,鸡毛在被何苦揽过来后也是直接钻进了何苦的怀里,有些抱怨的嘤斥了一声。 “怪我怪我,以后不把你单独留下了。”何苦对着怀中的鸡毛说道。 而后何苦看了三人一眼,见他们嘴边都还挂着些未擦干净的油渍,想必已经是先吃过了。 “待会找家客栈先住下吧,溪月你去买饼时有看到哪有客栈吗?”何苦边吃着大饼边问道。 “有,西边那有间客栈。” “那就先去那吧,天也快黑了。” 说着,何苦便让占溪月带路,拉着吃好喝好去往了客栈,沿路上何苦问了问占溪月,发现他们仨都没有吃晚饭,只是对付着吃了几张饼子而已,所以途中又买了好些吃食一同带上。 来到客栈门口,何苦抬头看着灯笼旁略显老旧的门牌匾,有些好奇的念了念。 “弘福客栈..” 走进客栈内,何苦和近前擦着柜台的伙计打了声招呼,而后问了问价钱。 “这位客官,小店如今只剩间人号的单房了,过夜一百二十利,到明夜二百利。” 何苦听那伙计这么说道,心中也在思考着要住多久,毕竟自己身上虽然暂时不缺钱,但一切都还没着落呢,能省则省吧。 “那就过夜吧,到明日几时?” “午时之前无人替房都可以住着,这位客官。” 交过钱后,何苦跟着伙计去到了客栈二楼角落的一间房门前,交付好钥匙还有叮嘱了何苦夜晚安静莫出声等事后,伙计便就下去了。 走进房内,除了一张木床还有平常的桌椅外,床边下面还放有脸盆和一些杂物。 将东西都放在桌上后,何苦将吃食分给了占溪月和吃好喝好姐妹俩,而后看了看床上又看了看地下。 “吃好喝好,你俩待会睡里边暖和些,我在地上打坐就好了,溪月你睡外边。” 何苦看着不算很大的床,知道要是四人同时睡下肯定会挤的不成样子喘气都难受,而且还得横着睡把脚露在床外边,所以决定还是让吃好喝好和占溪月躺床上好些,虽然三个人还是挤了点但也终究是能躺着睡好觉。 对付着吃过晚饭后,何苦看着窗外的天色也完全黑了下来,看着三人都睡下后,何苦吹灭了被薄风吹的摇曳着的油灯,而后将行囊垫在身下当做蒲团,一直静坐着直到了天亮时,街上渐渐响起嘈杂声了才慢慢睁开眼睛。 站起身舒展了一番全身,何苦转身一看发现占溪月不知何时到了自己身后,正坐在地上打坐着,看样子应该是打坐了许久的样子了。 何苦见此也没有出声打扰,而是绕过占溪月就准备出门去,但轻微的声响还是被占溪月给听到了。 “哥你要走了吗。” “溪月你醒了啊,我办完事就回来,肚子饿了记得带着她俩出去吃饭。” “好,哥我知道了。” 出到外边后,何苦沿着昨日来时的方向一路回返,准备去往刑京院,途中还吃了碗热汤面,顺便还买了些rou干喂给了鸡毛,鸡毛虽然不喜欢吃rou干但总不能饿着肚子。 拐过巷口后,何苦看着不远处的刑京院,发现刑京院此时竟然八扇门都打开了,沿路走去时何苦还闻到了些许余存在空气中的淡淡的血气,怀中的鸡毛在闻到血气后似乎也变得有些躁动了起来。 “没事没事。”何苦对着怀中的鸡毛安慰道。 来到刑京院的大门前,何苦从怀中摸出叶晚交给自己的妙莺令,而后走了进去。 一走进院内,何苦便看见原本空旷的堂内此时铺满了一张张沁染了暗红色与鲜红的白布,白布下边有模有样的事物,看起来应该是人。 “来人何事?” 何苦见门后那走来守卫这么问道,也没多言直接拿出妙莺令给那守卫看了看。 “他说给你们看了,就带我去他那。”何苦直白的说道。 “妙莺令跟我来吧。” 随后,何苦便一路跟着这名守卫,最后去到了另一处小院内。 “叶老在屋里,我就送到这了。” 说完,那守卫便就回去了。 何苦看着眼前敞开着的屋门,也没多想直接走了进去。 屋内很大但是却没有什么物件,除了一个似是摆放东西的柜子外,便只有一张又长又大的木桌了,而昨日见过面的叶晚,此时正皱着眉坐在桌边,不断的翻看着各类纸记,哪怕已经有好些纸记散落在地上了也没有管。 何苦见此也没有开口说话,而是走到那些散落的纸记旁一一捡起,而后叠在一起放在了桌边上。 “坐吧,有事我会叫你。” 只听见叶晚默默的说出这句话,说时头也没看向何苦,依旧在看着各类纸记。 何苦听后也没多问,看了看屋内发现屋内除了叶晚坐的那张椅子外,根本没有其他的椅子,于是只好用手扫了扫地上,而后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 此时刚过清晨不久,敞开的屋门不时会吹来几缕寒意未消的微风,不觉让何苦更清醒了几分,也将桌上的纸卷吹散了好些,飘落几张入地。 何苦见此,又再起身将那些飘落的纸卷都给捡起来叠好,而后又放了回去。 时间没多久便就来到了午时,期间叶晚没再说有一句话一直在拿看着纸记,而何苦也是没有说话,唯一做的便是在微风吹落纸卷时,将其捡起叠好而后放回桌上。 期间何苦有想过,要不要把门关上,或者问问叶晚该怎么做,但次次话到嘴前想说却是又了停下来。 午时过后,二人也依旧是是沉默如此,时间也很快来到了酉时,此时屋外天色已经渐暗,二人却也是还未吃午饭,何苦一直也没问别的就这么静静的呆在屋内,除了重复几十次的捡纸和叠好放在桌上后,便再无其他动作。 “天也快黑了,回去吧,路上小心。” 茫坐于桌旁的何苦,在听到叶晚久违的开口的说话声后,一脸开心的站了起来,不是为别的,这表明自己可以离开这而且可以吃东西了,虽然何苦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呆在这。 “明天见。” 叶晚看着何苦离去时的背影,又再说道。 “好。”何苦认真的回道。 回去路上,何苦想了很多,左思右想后觉着这可能是种考验,所以也没多在意和发愁。 回到客栈门前,何苦一走进去才想起来此时已经戌时了,房间早就过了时间,急忙问道伙计占溪月和吃好喝好去哪了。 “客官说与你同行的那几位?他们又续上了一天时间,这会应该还在屋里,我没见他们有出来过。” 何苦听后,急忙跑上楼而后打开屋门,发现此时占溪月正坐在床边打坐着,而吃好喝好姐妹俩正缩在被子里,看面相无精打采的应该是饿了。 “哥,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先出去吃饭吧,钱是花完了吗。” “嗯,哥,我又续了一天房钱。” “嗯,先去吃饭吧。” 说着,何苦便又从身上翻出了几张利票交给占溪月。 “哥,要不明天我去找些差事做吧,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哈哈哈,你会做些什么?” 何苦知道占溪月是好心,但是之前叶晚和肖军军说了,只要加入了他们就会管吃住,所以也没有太顾虑这事。 “我会做菜,而且师父也教过我武功,我力气也很大,应该能找个差事吧。” “真的假的,待会吃饱了让我看看你的武功如何。” “好。” 听着占溪月底气十足的应答到,何苦也是不免有些期待了,带上包裹和纠风剑后,何苦四人出了客栈在街道上逛了起来。 此时天色已然黑透,客栈所在的这条街道非常的冷清,天没黑透之前还有几家商铺和食摊开着,如今天彻底黑下来了,也基本都关门收摊了。 离开客栈前何苦特意问了问客栈的伙计,哪里还有饭吃,伙计特意指了指东边的方向,说那有条夜花街,这个时候的商铺基本都打烊了,只有那里专门做夜市的生意。 拐过巷口后,何苦便看见一条不同于其他街一般冷清的街道,此条街道上人气热闹,各式的商铺也都敞开着大门,不时能看见有身着华贵的公子进出入各商铺中。 走进夜花街内,何苦边走边打量着,发现街上商铺的招牌,大多数都是酒馆赌馆或者是做皮rou生意的妓院,穿的花红柳绿的站街女们,也是一个劲的吆喝着来往的男人们,听的何苦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左看右看,何苦最后还是找了一家名叫都江醉的酒馆走了进去,因为何苦在外边看到里边有人在吃着炒菜和酱rou,虽然没见有饭都是在喝着酒,但有菜吃其实也够了。 “客官四位里边请~!” 店内的空座不多,有七八成的位置都坐满了在喝酒聊欢的人,何苦带着吃好喝好还有占溪月,挑了一个靠窗的最角落的位置,一是中间坐着的都是喝酒喝醉了,大声吆喝胡语着的醉汉,何苦不喜欢他们的味道也怕惹事,所以刻意坐远了一些。 “你们这有饭吗?” “我们这是酒馆这位客官,米饭没有但是面条的话,我可以叫火房给你现做一些,就是得等会。” “也可以,再要两碟他们吃的炒肝和酱rou,酱菜也要一小碟,麻烦了。” “好嘞~!” 没坐一会,酱菜和酱rou就都先上来了,因为这俩菜都是提前做好的原因,所以上菜会很快,店家似乎是看出了何苦四人没吃饭,特意还送了一人一碗带着荤油花的菇菜汤。 就着酱菜酱rou,菇菜汤喝的很有滋味,何苦三两下便将菜汤给喝的干干净净了,之后等没一会的时间,面条和炒肝也一同上上来了。 翻拌好面条上边的菜码和rou碎,何苦刚想嘬吸干净筷子上边沾上的菜渣,却又放下了筷子,皱着眉看向不远前走来的几个身影。 为首的是一个身着华装的男子,年龄看着比何苦稍大些,身后数名的着装也与其颇为相似,应该是同行的好友,不过看他们脸颊泛红眼神涣散的模样,应该是都喝醉了。 何苦没等他们靠上前,便先起身抽出纠风剑站了出来,因为何苦是坐在靠里边的位置,何苦怕占溪月和吃好会被他们打扰到,所以先行挡在了前面。 “有什么事?”何苦皱着眉问道。 “啊哈哈哈~少爷我...~看你那小老婆不错~!卖给我一个哈哈~怎么..样~..” 何苦听后,有些不悦的咬了咬牙,而后用剑鞘的尾部,直接抵住了那想要靠近来的那人。 “你喝醉了,我不想惹事。” 何苦说这话时,还看了看其身后的几名好友,发现他们的表情似乎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这不免也让何苦有些火大。 “小爷我哈哈..~可喝不醉你知道吗~?!多少钱我都给的起~!给老子让开!” 说着,那人便做样就要越过何苦,直接想扑到吃好的身上去,结果被何苦按住胸前轻轻一推,便直接朝着他身后的那些好友倒了下去。 “我说了我不想惹事,不要再过来了。” 说时,何苦看着地上倒成一摊烂泥般的男子,一脸不悦的又扫视了其身后的各好友一眼。 “朱少呀,这小子在教训你呢哈哈哈,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其身后一人拱火着说道。 “教训我..~!我爹都不敢教训我~!” 便就听见身下的那人突然奋起声喊了出来,而后便猛的朝着何苦扑去,哪知却被何苦一脚给直接踹到了旁边的桌底下去,顺带还把桌上的碗碟给撞落砸碎了。 听着碗碟被砸碎的声音响起,酒馆内的所有人也突然安静了下来,那几个没醒酒的好友似乎也清醒了一些,这时刚从火房端着菜出来的伙计也是闻声赶来。 “这小子动手打了朱少!!快去叫人!!” “你小子完了!知道你踢的是谁吗!” 何苦没有理会那几人的喝喊,而是看着走来的伙计招了招手,然后和伙计解释了一番发生的事情。 “这位客官还是赶紧跑吧,朱公子可惹不得啊...”伙计有些害怕的说道。 “他有错在先,我也没动手打他,跑什么?我面还没吃呢。” 说着,何苦又再看了那些人一眼,发现有两个似乎是真的跑去叫人了,但也没太在意,又接着坐回了桌上,吃起了面条。 “哥,待会是要动手吗?” 吃着面条的占溪月此时语气似乎是有些兴奋,因为他感觉待会可能要动手了。 “动个屁,吃你的面条去,没事老想着动手做什么。”何苦用长辈般的语气教训道。 “嘿嘿,哥我就问一问嘛,那待会要是真打起来怎么办,他们好像是去叫人了。”占溪月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说道。 “我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先吃吧。” 说着,何苦给吃好和喝好各夹了一块酱rou,因为她俩都不怎么吃rou,但眼中明明一直看着rou,何苦觉着应该是jiejie喝好让这样的吧。 吃完面条后,何苦又倒了杯茶漱了漱口,而后看着还站在一旁不愿走的那几人,有些嫌弃的嘁了一声。 正喝着茶的功夫,何苦隐隐听见酒馆外不远的位置传来好些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不出意外的应该是他们叫的人来了。 “哥,你听到了吗?” 此时也正喝着茶的占溪月,突然开口问道何苦。 “你也能听到?” 何苦有些意外,因为自己的听力已经远超于常人很多了,没想到占溪月也能听到。 “嗯。”占溪月点了点头。 “待会看看他们讲不讲理,不讲理再看他们要不要动手。”何苦提醒道。 “那他们要动手呢?”占溪月问道。 “那就往死了打,但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