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再引发矛盾,宋澈索性便住在了云水坊,反正还有些方案需要构思,一个人难得清净。 云水坊仓库里布料珍贵,因此每夜都有人值班看守,琴若身为掌柜,也定居在坊间里。 琴若八岁便入了沈家,跟着绣娘们学习绣技,至今已有十五年,她的生活十分单调,没有爱人,没有家庭,终年如一日,云水坊便是她的全部。 入夜。 江南明月总是那般敞亮,打开窗户,几乎不用点灯,便能瞧清所有。 宋澈夹着香烟静静站在窗前,这是最后一根精神食粮了,兴许,吸完这一根,也该彻彻底底接受现实,忘却以往的身份,安安心心活在当下。 苏州城万家灯火,人潮零星,散漫惬意。 街角的那几个地痞又出现了,他们远远地盯着窗后的宋澈,事到如今,已完全可以肯定,他们必有所图。 宋澈很讨厌被人监视,这几只臭虫必须捏死。 “哒哒哒……” “姑爷,您要的……盖饭来了。” 门外响起了琴若的声音。 宋澈掐灭烟蒂,扔出窗外,应了声:“进来吧。” 琴若端着饭菜推门而入,望着宋澈的背影,放下饭菜便打算离去。 “琴掌柜。”宋澈突然叫住了她。 “姑爷有何事?”琴若问道。 宋澈转过身来,背靠着窗台,冲她笑着问:“你觉得我真去青楼里拈花惹草了么?” 琴若愣了愣,才说道:“小姐的才貌,放眼整个苏州城,她认第一,无人敢认第二,姑爷有此良人,又怎会看得上青楼那些残花败柳呢?” 宋澈说道:“可你家小姐却不这么想。” 琴若说道:“小姐她毕竟还年轻,何况夫婿入了青楼,哪怕没做出格之事,作为妻子的也难以忍受,姑爷你……还是得找个恰当时机,与小姐好好道个歉才行。” 真是个知性的女人啊! 宋澈笑着坐回书桌,拾起筷子一边刨饭,一边问道:“对了琴掌柜,坊间一楼可还有空暇之处?” 琴若想了想:“右侧有一处耳室,大约四丈方圆,平时用来堆砌杂物用。” 宋澈说道:“明日你差人将它清空,我要另设一处私房。” “何为私房?作何用处?”琴若好奇。 “是我专门为女性设计的贴身内衣,与寻常的襦襟不同,采用绫罗轻纱制成,透气凉爽,大胆健康,”宋澈说着,从书柜里取出一套私房,递向琴若:“琴掌柜,不妨一试?” 琴若走来接过私房,对着月光在身上比对了一番,当即便红了脸颊,“这……这也太……太轻浮了些吧?” 宋澈笑道:“衣服是死物,谈何轻浮?不过是因人而异罢了。” “姑爷……你确定这东西会有销路?”琴若质疑。 宋澈却问道:“琴掌柜可知,这世上哪三种人的钱最好赚?” 琴若撇着嘴:“我却觉得谁的钱都不好赚呢。” 宋澈微微摇头,“是老人,小孩,和女人的钱最好赚。特别是女人,天生感性,容易冲动,在美丽事物面前,毫无抵抗力。我做的这款私房,恰是抓住了女人感性的心理,穿上它,将会收获一份美丽,一份健康,一份妩媚,试问你们女人,何乐而不为?” 琴若抱着胳膊,“我现在倒是真有些怀疑,姑爷是去青楼拈花惹草了,循规蹈矩的男人,可不像姑爷这般风流倜傥,深入女人心。” 那可不是吹,宋澈从小学便开始泡妞,人生二十五年,也算是阅女无数,妥妥的妇女之友。 “快去穿上试试,回来告诉我感受如何?”宋澈笑着催促。 琴若抱着私房,临走前挣扎了一句:“若我不是掌柜,绝不会试这轻浮之物的。” 一刻钟后。 琴若红着脸走进书房,将内衣扔上桌:“此私房,很不错,可大卖,但我不适合穿它,姑爷还是收回去。” 宋澈斜眼一笑:“尺寸小了,是可以加的。” 琴若脸更红了,坚决道:“加大了我也不要!” 宋澈抿着嘴唇,掂起内衣,对着月光照了照,许久轻轻吐出一句:“真是奇了怪了,哪儿来的水渍?” “啊!” 琴若惊呼,一把夺了过去,捧着猴子屁股般的脸颊,扭扭捏捏逃出书房。 “琴掌柜记住了啊,私房物品不比衣裳,一旦试穿便不许退换!” 宋澈低头笑了声,越知性的女人,反而越可爱。 渐渐。 月上中天。 耗时大半夜,宋澈终于设计出了三款适合当代女性的贴身内衣,一切只待明日裁剪出来,便可以正式启动预售; 他放下毛笔,大大地伸了个拦腰,起身走至窗边,刚想透口气,却发现街角处仍蹲着三五个人。 这群地痞老赖还真有毅力。 宋澈轻哼了声,关上窗户与月色,取出抽屉里的电棍裹入袖中,提起一壶茶走出云水坊。 冷冷清清,夜深苏州城,零星灯火继续,三两个行人。 宋澈路过街角时,几个地痞缩入巷弄,待宋澈走远一段距离,才动身跟上。 宋澈昂头饮茶,用眼角余光瞥向身后鬼祟几人,嘴角微微一翘,冷笑了声,转身进入了一条阴暗的巷子。 几个地痞加快速度追了上来。待到了巷子口,有所滞留,其中一人开口道:“这是条死胡同,那小子没跑了。” “今儿个可算蹲到他了!” 几人撸起袖子,跟着进入小巷。 宋澈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月色折射的眸光,如兽瞳般明亮,他冷冷盯着一众地痞:“我与诸位没有仇怨,为何总是揪着我不放?” “没有仇怨?哼!昨日你放狗咬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一个胡子拉碴的地痞上前露了脸,不是别人,正是昨日讹人的老赖。 又一地痞上前道:“宋公子,不是我们与你有仇怨,是有人花钱找你的不痛快,你若识相点,抱头让咱们揍你一顿,此事就算了了,若是敢反抗,那咱们下手可就没轻重了。” 宋澈轻嗤,“这年头,打架之前还讲道义么?仅凭你们几个歪瓜裂枣,还想来教训我?”他将茶壶往地上一摔,“啪!”瓷片四溅,茶水散了一摊:“来试试啊!” “不知好歹的家伙,给我上!” 四个地痞手持木棍,叫嚣着一齐冲了上去。 宋澈稍退两步,紧盯着地痞,待他们踏上地上那滩茶水时,袖中电棍迅速出手,往水滩中那么一插,“滋滋滋……”百万伏特高压通过水流瞬间释放,电得地痞手舞足蹈! 眨眼的功夫,四人便摊到在地,好似发羊癫疯,不停抽搐着口中念叨:“这小子……会巫术!” 宋澈拾起木棍,将其余三人敲晕,只留下昨日讹人的老赖,一阵拳打脚踢,往服了收拾! “别……别打了,我的亲爷爷!你要打死我了!”老赖哀声求饶。 宋澈这才收起拳脚,揪着老赖领口呵问:“说!是不是陈仁才那混蛋叫你们来的?” 老赖摇头:“不是,是洪爷吩咐办的事……” 宋澈一挑眉:“赌圣克星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