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太子计划周详,那边颜新也不遑多让。 转眼郑相爷和王蕙娘的喜事已经尘埃落定,随即整个府上就跟没办过喜事似的,到处都萧条沉闷得可怕。 颜新就在这样的情形下,被无形的禁足在自己的房间里,除了往郑青明那边走一走,竟是哪里都去不了。 她知道,这是郑家人故意想把她给隔离起来,不许她知道外头的消息。 呵呵,笑话,这群人真当她是个任人摆布的傻子吗?外头都已经闹翻天了,她还会什么都不知道? 笑眯眯的将过来和她‘谈心’的郑夫人送走,颜新立马收起笑脸,疲惫的往床上一倒:“事情进展如何?” 柳儿忙道:“现在是进入胶着时期了。夫人想让给琴幽一笔银子,让她离开京城,悄悄把孩子给生下来。但是琴幽不干,非说自己的孩子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一定要在郑府里生,说是要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 颜新听完就冷笑出声:“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他们居然还想把那个孩子给生下来?” 这一家子还真是不把她当一回事啊!这是打着把孩子养大了,然后直接领回来让她吃个哑巴亏的主意吗?反正到时候孩子都长大了,就算皇后娘娘再生气,也总不能把个活生生的孩子给弄死吧?也就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咽了。 这郑夫人真是好算计。各处都要讨好,还各处都要讨到最大的便宜。可惜,这样自以为聪明的人,通常才是最大的傻子。她以为她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殊不知其他人都是坐在一旁看她跟猴一样上蹿下跳呢! “可不是吗?”柳儿也恨恨点头,“后来实在谈不拢,老夫人又把夫人给叫去不知道说了什么,夫人回来就在安胎药里给她下了藏红花。但琴幽聪明得很,直接就把安胎药给倒了,还直叫肚子不舒服,死活要让请大夫来看,重新让大夫给开了药,然后就只让自己带进来的丫头熬药,不许其他任何人碰。您是不知道,这两天夫人的脸色那个难看啊,连相爷在王姨娘房里连住了三四天都管不着了!” 那是。郑相爷和王蕙娘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了,想必郑夫人也对自己丈夫死了大半的心了。 可儿子是自己亲生的啊!而且他还年轻,才刚走上仕途呢,以后还大有可为,要是年纪轻轻的就绊倒在一个妓女身上,那她才会后悔一辈子! 这一家子,还真是…… 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颜新翻个身:“这才发展到一半呢!等着看吧,后头还有的是热闹给咱们看。” “真的吗?”柳儿眨眨眼。 她发现,自从上次从昏迷中醒过来后,公主似乎就越来越聪明了。尤其是这份把一切都掌控在手心里的沉稳劲,真是叫她不能不服。 就像现在,从郑老夫人大寿那天开始,公主就没有错料过一件事!而这接连发生的许多事情,都让她大开眼界! 她知道自己笨。当初皇后娘娘选她做公主的陪嫁宫女,就是知道她心眼实,不会耍花腔,跟了哪个主子就会用心服侍。过去一年,她和公主在一起,在郑家受尽人白眼,心里说不委屈是不可能的,但至少,现在他们熬过来了! 她相信,只要自己继续用心伺候公主,公主也一定会好好对自己,自己的前途也一定不可限量! 颜新也很喜欢柳儿这个丫头。 虽然她并不聪明,甚至还有些憨憨傻傻,经常听不懂自己话里的意思。但至少这丫头听话,只要是自己命令她做的事情,她一定会百分百完成。这就够了! 她不需要多精明的丫头,她所需要的不过就是一份忠心罢了! 伸手摸摸小丫头的头:“你这些天就继续盯着外头的动静,一旦有什么新情况就来报告。等以后,本公主少不了你的好处!” “嗯!”柳儿连忙点头,大大的眼底熠熠生辉。 ---- 颜新所料的没错。现在郑家,最不缺的就是热闹。瞧瞧,现在不就又有人主动来制造新话题了? “夫人,老爷来了!”丫头突然从外头跑进来,让愁眉苦脸的郑夫人立马蹦起来,“老爷来了?他来干什么的?这些天不是一直在王姨娘房里,见都不见我们娘几个的吗?” 嘴上说着埋怨的话,但脸上却早抑制不住的扬起笑来,双脚也快速往门口移动。 但马上,当对上郑相爷那张冷脸,她guntangguntang的心就被狠狠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冰凉下来。 “瞧瞧你干得好事!”走进门来,郑相爷二话不说,瞪着郑夫人就开骂。 郑夫人脸色一白:“不知妾身做错了什么?还请相爷明示。” “还用我明示?现在京城上下就传遍了!明儿迷恋红妓,甚至还搞出一个孩子来了,现在就在咱们府上安胎呢!今天我上朝去,不下十个人都来问我什么时候抱孙子。下朝后,皇上还特地将我召到御书房问了这件事!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他真是把我们郑家的颜面都丢尽了!我现在都没脸出去见人了!” 我呸!你这几天根本就没出门,不是一天到晚的在王蕙娘那个小狐狸精房里厮混吗? 而且,儿子只是我一个人养的吗?八岁之后,明明他跟你的时间比我多的多!当初考上探花、人人称赞时,你把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现在出事了,那就都是我的错了? 郑夫人一颗心都哇凉哇凉的,脸上却是惊恐不安:“老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外头的谣传咱们不必理会,这件事妾身已经安排好了。” “安排?你怎么安排的?” “这个,妾身……” “算了!想你也没什么好法子。我跟你说,你要么赶紧把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打了,然后把人推出去平息留言。要么,就干脆乱棍把她打死,扔到乱葬岗去,然后告诉所有人,根本就没有这回事!”郑相爷没好气的道。 郑夫人听得脸都白了。“老爷,这样不好吧?毕竟是一条人命呢!” “我的官位都快不保了,你还管什么人命!”郑相爷冷声道,一甩手,“我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郑夫人冷冷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走开,一张脸也渐渐变得阴沉下来。 “夫人,老爷怎么会突然想起管咱们内宅的事?”郑夫人的陪房周嬷嬷小声问。 “还用说吗?必定是王蕙娘,那个小贱人给他吹的枕头风!”郑夫人咬牙切齿的道,“小狐狸精,才刚进门几天,就开始给我耍威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