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刘雅敏带着苏云朵从外归来。 才刚进院子就见一小厮急急忙忙地上前来。二话不说噗通就跪在地上,豁出命似地对刘雅敏和苏云朵磕头。 “你这是做什么?”刘雅敏好奇问道。 “夫人和小姐快进去吧,老爷大发雷霆!” 大发雷霆?今早上走的时候,自己可是把苏浙伺候得一脸春风得意,滋润万分。这会儿就大发雷霆,是为何事? 刘雅敏领着苏云朵进了屋,苏浙坐在上位。气的浑身都抖,手里端着的茶盏晃荡之下竟晃出了几滴guntang的茶水。 苏浙浑然不觉茶水guntang,一腔怒火难平。 “你今日去哪儿了?”苏浙将茶盅重重地摔在一边桌子上,厉声问道。 “今日出去给云朵采买衣服首饰去了,老爷不是明日要带她进宫参加太子寿宴吗?今个走的时候妾身与老爷说了此事。”刘雅敏轻轻地回答,一脸不是所云的好奇。 “去哪里采买了?”苏浙语气更是冷,冷到了极点。 刘雅敏心里一禀,心想肯定是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让侯爷如此震怒。但到底作出了什么,刘雅敏一头雾水。 “妾身只是带着云朵出去了一圈,不知妾身做错了什么?”刘雅敏也挺直了腰板,从进府以后,不知受了多少那苏云若的气,如今又是怎么了? “你如今也是四品夫人,身份地位能与之前相比吗?是!云朵进宫是要穿戴体面,可穿戴体面也不至于花了五百金买衣裳收拾!这几年南临洪涝不断,西临旱灾。皇上早就下令不准铺张。你今日在凤荷轩狂掷五百金的事情,我刚下朝就传的沸沸扬扬!你让我这脸面往哪里放?” 刘雅敏长大了嘴巴,眼睛瞪大几乎不知怎么回答。 “老爷!我真的不知这事情!”刘雅敏膝盖一软,直直地跪在地上。 “你快将那些东西退回去!云朵也不用进宫去了!”苏浙冷淡地说。 苏云朵一听这话,委屈得眼泪瞬间在眸子里打转。 “爹爹…我从未见过皇宫。女儿就这一个小小的心愿。您也不能满足吗?”苏云朵跪在地上,身子发颤。 苏浙看了一眼终究是不忍心。走到跟前将她扶起来。 “云朵,爹知道你想去。可日后机会多的是,这次太子寿宴去不了,下次爹爹一定带你去。”苏浙许下了下一次的承诺,也是暂时安抚了女儿。 站在门外的锦霜听见了这一切,急急匆匆地朝熙和园去。第一时间告诉了苏云若这个消息。 很好,意料之中。 “这母女也忒是没见过世面,老板稍微一降价就疯了一样地买。殊不知悄悄地就犯了老爷的大忌!”满嬷嬷在一边无不感慨地说。 “锦霜,你回去吧。继续盯着她们,日后尽量少来熙和园。这到处人多眼杂,你来的次数多了,在雍和园恐怕日子不好过。”苏云若细心地叮嘱。 锦霜点点头,行了礼出去了。 —— “小姐,要准备明日进宫的衣服吗?”锦婉在一边小声询问。 “先不用了,明日再说吧。”苏云若好似对进宫一点都不感兴趣。这让满嬷嬷和锦婉都很不解。 千方百计地要了这机会,却不在意。小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其实她是在等,在等爹爹亲自来和自己说。就算刘雅敏和苏云朵犯下了这样的大错,可也有可能,事情还是按照前世那般发生。 晚膳端上来,苏云若还是照例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 “小姐,怎么就吃这么点?您现在真是长身体的时候…吃这么点不行呐!”满嬷嬷十分忧心,想劝她再吃点。 苏云若不说话,只是摇摇头。她必须有原则。在如今的士族中,胖是没有前途,没有未来的得。 前世的覆辙,她不远再走一次。 满嬷嬷见劝不动,只得让人将饭菜端走。 恰好来看女儿的苏浙看见了饭菜,心里一阵恼火,“小姐身子孱弱,你们这些奴才就伺候她吃了这么一点东西?” “侯爷息怒!小姐今个没胃口,只用了一点便没了胃口。”锦婉惊慌地说。 苏浙心里微微一沉,难道自己要带云朵进宫的消息被繁繁知道了? 不及细想,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繁繁!” “爹爹来了呀!”苏云若笑着走过来,拉住了苏浙的手臂,“爹爹找繁繁有什么事情吗?” “确实有事,繁繁明日可愿意随为父进宫参加太子寿宴呢?”苏浙低头,想看看苏云若是什么反应了。 苏云若闻言,眼神瞬间迸发出喜悦和开心的光点。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然后扬起了笑容说:“爹爹这次可以带云朵meimei去,一来我如今长胖了。带出去实在难看…二来,云朵meimei恐怕都没进过宫,带她去见见世面也好。” 她表现得越懂事,越让苏浙心里愧疚。 再一想刘雅敏和苏云朵,从未考虑过繁繁的想法。 这一次,苏浙是坚定了心意要带苏云若进宫去。 “她们刚来,府中宫中许多规矩都不懂。若是带去冲撞了贵人就不好了。还是带着我家繁繁去好!而且谁说你旁了,繁繁年纪还小,长得丰腴点可爱!” “爹爹~!”苏云若娇嗔一声,扑到了苏浙怀中。小女儿撒娇的姿态彻底让他一心融化。 当今太子上官孓,在朝野中心狠手辣,从不是个善茬。但在外确实善名广传,实实在在是个两面派。 好在爹爹不喜与他交往过多,太子日后的下场极为惨烈。 坐在马车内,一路摇摇晃晃。黄昏时才到了宫门口。进了宫门就要步行了,份位高的士家小姐可以乘轿子。 苏云若因为母族南临的关系,也有一顶轿子。可她实在不喜闷着,便随在爹爹的身后朝着大宴举行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假山亭台,楼谢雕梁,湖泊泉水。无处不在彰显帝王家的巧夺天工。 苏云若一边走一边看,她的眼神不似同龄的孩子,充满惊奇。反而是的充满冷淡,那种带着六九寒骁得冰冷,好似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如高高在上的神,俯瞰这一切。 甚至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