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日,韩轨的先锋元柱来到虎牢关,侯景主动出击,元柱的几万人溃不成军。“元柱是什么货色,我压根没听过这号人物,这高澄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侯景轻蔑地说。 韩轨不慌不忙地汇合了贺拔仁、刘丰、厍狄干、可朱浑元几路大军,收集好元柱被打败的残兵,浩浩荡荡五万人朝着侯景杀来。 1.求兵西魏 侯景得知后,也是不屑一顾:“韩轨?这个只知道吃猪大肠的家伙。”“韩轨带兵平平无奇,但毕竟人多,将军,咱们得早做打算。”王伟提醒道。 “先生,萧衍的援军还没来,我该咋办?” 王伟狡黠地笑:“呵呵,南边暂时指望不上,那就再去找西边宇文泰呗。” “噢?怎么说?”侯景不停转眼珠子。 “狡兔三窟,保命要紧,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上次宇文泰没动静是因为没得到实惠,这一次咱们答应割几个城给他,他一定会派兵来的。” “先生说的对。哈哈。” 韩轨性格沉稳,从不冒进,知道自己无法正面和侯景较量,他就采取了围而不攻的战略。很快,韩轨的各路大军就将侯景合围,侯景口头上蔑视敌人,行动上也得重视。对方打光了还有活路,自己打光了就只有死,侯景带着部队退缩在颍川郡城阳翟(河南禹州市)。 再次收到侯景的求救信后,宇文泰开始激动了,毕竟是四座城池呀,李弼、赵贵等人都表示祝贺,只有于谨在一旁沉默不语。 “思敬呀,你怎么一言不发?” “丞相,侯景年轻的时候就通晓军事谋略,他如今的意图很难窥测。应当先给他厚礼高官,看他有什么动作。现在马上派兵去接应,大为不可。” 宇文泰听了也点头:“候景这东西确实诡计多端,你说的也对。”“报告丞相,不好了,荆州王刺史已带兵一万向颖川进发了,这是他的书信。”达奚武冲了进来。 “什么?”宇文泰站起来,一脸茫然地望着于谨。接过信来看,王思政写到:丞相,荆州之地紧靠河南,机不可失,末将愿带本州兵马前去接管四城,试探候景虚实。 王思政这种先斩后奏的做法,倒是把宇文泰给吓一跳。本来王思政的忠心和能力都没问题,可现在独自行动,未免让宇文泰有点不满意。说得难听点,王思政你这就是无组织无纪律。那又怎样?难道强行叫他撤兵?万一把他逼成了第二个候景咋办? 王思政现任西魏荆州(州城邓县,河南邓州)刺史,他还真不是第二个候景,忠心这一方面没得说。有两件事情可以证明: 一,王思政在荆州修缮城墙的时候,手下包工队发现了黄金三十斤,面对这一笔巨款,他只是淡淡说了句:“做臣子的不应该有私心。”然后就把黄金给宇文泰送去了。 二,宇文泰曾赏赐王思政一块田地,家人趁他出征后,在园中种上桑果等树。王思政返回后,怒斥家人道:“匈奴未灭,霍去病不肯成家。如今天下尚未平定,就经营产业,这难道是所谓的忧公忘私吗?”命人将树全部拔掉。 也是就是说,王思政和王罴一样,是公而忘私的忠臣良将,只不过这次的行动确实越界了,给宇文泰心中留下了一个小疙瘩。 于谨倒是看穿了宇文泰的心思,他进言道:“丞相,既然王刺史出兵,覆水难收,只能派兵去协助他了。”宇文泰就让李弼、赵贵二人带兵一万去接应候景。 走之前,宇文泰嘱咐道:“景和、元贵,你们二人务必小心,候景诡计多端。”李弼看了看赵贵,笑着说:“丞相放心,我们会随机应变的。” 得知西魏出兵后,海王侯景为了安慰萧衍这个小情人,让王伟专门给他写了封信:“陛下,您的大军还没到,情况紧急,所以臣用四州之地为诱饵向关中求救兵。臣既然对高氏政权不满,怎么会看得起宇文氏呢?不过是缓兵之计,还请陛下不要见怪。豫州以东,齐海以西,都在臣手中,都是咱大梁的。还请王师赶紧来。” 萧衍收到书信后,笑着对朱异说:“侯景这家伙,倒是挺会照顾人的情绪的,不错不错,朕很喜欢。”看到萧衍陷入了疯狂的恋爱中,朱异也是很高兴。萧衍亲自给男友侯景写信:“士大夫出使,都会便宜行事;何况侯爱卿你建立了这么大的功业,那当然得随机应变了。你有心了,不必多言,朕懂你。” 听说西魏军来了,韩轨召集众将开会,他说:“我们围攻坚城很久了,将士已疲倦,不如退兵,让侯景和宇文泰他们狗咬狗。后面,我们再来浑水摸鱼。”“老韩,你真是聪明,哈哈。”可朱浑元笑道。 6月,韩轨带着大军有序撤退,回到邺城。此刻,西魏军已在离阳翟不远的地方驻扎下来。看到李弼、赵贵风尘仆仆地来了,侯景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打劫。“快进城吧,二位,我给你们准备了好酒好菜。”侯景派人去西魏军营传话。 “景和,你听见没,这跛子要设宴款待我们呢!”赵贵笑道。 “听见了,这家伙,还在我们面前耍花招。要真是投降,就应该派人把城池地图和钥匙先送来。” “要不,咱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可以设宴,我们也可以呀,把他给宰了,把河南之地收入囊中······” 李弼连忙摇头制止:“不可,元贵。侯景实际控制的河南不过几个州而已,其他州还在东魏手中,四战之地得到也不一定守得住;除掉侯景不过是帮高澄的忙而已,不如留着他继续作妖。况且,南梁的援兵快到了,我们留在这里必定会和他们有一战,徒劳无功,还是退兵较好。” 可以看出,李弼的战略眼光确实在赵贵之上。也难怪,赵贵带兵以来,基本上没有什么战功,河桥之战、邙山之战赵贵都是最先溃败的,还因此免职。赵贵之所以能封柱国,不是因为军事能力,不过是忠心罢了。对,他是第一个拥护宇文泰的男人。 由此可见,跟着领导做事,能力不是第一位,听话才是最重要的。 2.大胆思政 两人商量好后,在夜里就带兵撤离了,也没通知王思政。王思政可不怕侯景的算计,带着兵就进驻阳翟城。侯景认为高澄是绝对不会放弃颍川这个战略要地的,他盘算着让王思政和高澄去斗,自己得赶紧去抱南梁的大腿。 “王刺史,颍川就交给你了。在下要带兵去经略其他州郡,你保重。”侯景对王思政说罢,就带着人马去悬瓠,与羊鸦仁汇合。王思政孤军深入敌境,他不怕被困死么?不,他向来是个狠人,敢想敢干才是他的人生信条。 侯景没从西魏军捞到好处,心里有些不平衡。于是又给宇文泰写信:“丞相,不知怎的,李、赵二位将军不辞而别,情况危急,还请您再派人过来。” “跛奴怎么还好意思要人,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还敢打我的主意。”宇文泰很生气,他已经从赵贵那里得知了侯景的阴谋。王悦笑道:“丞相,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逼侯景表态。” “众喜请讲。” “咱们象征性地派人去救援,同时召侯景入朝,他不是一心一意投靠我大魏么?看他敢不敢来。” “这一招太绝了,哈哈。”宇文泰便下令,让同轨(河南洛宁县)防主韦法保去援助侯景,并且向他带话,让他去长安报道。 侯景冷笑道:“让我去长安?得亏黑獭想得出来,手狠心黑出了名的,我去了还能有好果子?”“将军,我大梁的兵马粮草已到,你这下总得明确表态了吧。”羊鸦仁开门见山地说。 “那是自然。” 侯景拿来纸笔,亲自给宇文泰写了两句话:我耻于和高澄为伍,怎么可能和兄弟你合作? 思来想去,侯景决定还是得在韦法保的军队中捞点好处,不能空手而归。侯景要在宇文泰还没收到回信前,先去搞事情。 演戏嘛,谁不会?侯景带着少数几个随从就跑到西魏军中,对诸将表示慰问,表达自己的善意,私底下开始收买拉拢。本来东西魏就是一家,很多将领都是从尔朱荣手里出来的,侯景基本上都认识。走了一圈,还真有被侯景的魅力所吸引的将领,比如任约。 任约为啥要抛弃在西魏安稳的工作,去跟着侯景一块造反?因为出身。任约也出身寒门,在西魏军中只算中下层军官,拿着死工资虽然安稳,但在权贵当朝的时代,是无法出头的。富贵险中求,要出人头地,就得跟侯景。 侯景身上那种蔑视一切王侯的气度,深深迷住了任约。任约带着一千人投靠了他。 任约出走的消息传开了。长史裴宽韦法保说:“将军,侯景狡诈,必不肯入关。咱们不如设伏兵偷袭,几个士兵就可以把他拿下。如果不这样做,我们也应该防备他,否则后悔莫及。” 韦法保也是聪明人,他和侯景周旋一番后,悄悄带兵撤退了。王思政就是牛,抓住时机合法地接管了河南七州之地,捞到了最大的实惠。 宇文泰得知后,干脆做个顺水人情,把之前给侯景的“使持节、太傅、大将军、兼尚书令、河南大行台、都督河南诸军事”这些头衔,全给了王思政。王思政全推辞了,只要了“都督河南诸军事”这一个头衔。 看着韩轨退兵、王思政席卷河南,自己身上的筹码越来越少,侯景挺着急,他再次给萧衍上书,请求派兵北伐。 西魏、南梁、侯景三股势力在自己的地盘上折腾,高澄就坐视不管么?高澄是没时间管,在忙着处理内政呢。 3.高澄立威 老爹都死了半年了,这再不下葬,人都烂完了,再说了,纸是包不住火的。手下杨愔、崔季舒、杜弼、高德正纷纷劝说,希望高澄早日动身晋阳,安排后事。最后,高澄任命高洋为京畿大都督,让族弟高德正辅助高洋镇守邺城。 6月12日,高澄到晋阳公开高欢的死讯,并举行葬礼。葬礼上,高欢的侄子高睿哭得死去活来,几次昏死过去,高澄看在眼里,知道这个堂弟是值得信任的。高欢的葬礼,正是高澄识别敌我的好机会。 有人却冷嘲热讽:“黄毛小儿能担当大任么?”说话的人是崔。好朋友邢邵、陈元康赶紧给他递眼色,生怕被高澄听到这话。 崔曾公开说,天下豪门只有崔鸊家和卢元明家,同宗的崔暹十分生气,这下他找到了出气口,转头就告诉了高澄。高澄冷笑道:“哼,这老家伙,自以为是先王的功臣,看我不收拾你。” 高澄还学习了曹丕,也给高欢来了个疑冢,并把工匠给杀害了。老爹的后事处理完后,高澄又回到了邺城。元善见这才知道高欢确实是死了,还给高欢追加九锡,承认了高欢权臣的地位和身份。 7月,元善见把高欢之前的头衔给了高澄,封他为使持节、大丞相、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大行台、勃海王,封高洋为太原公、总理朝政。这样,高氏兄弟完全控制住了大权,实现了高欢权力的和平交接。 高澄升任了大官,群臣自然要朝贺,崔也在内。正当崔来朝拜时,高澄给他来了个下马威:“不必了,黄毛小儿不值得您行礼。”说罢,高澄就扬长而去,留着崔一人发愣。 崔才明白过来,要在东魏继续当他的贵族老爷,他必须仰仗高澄。这下,他真慌了。崔到处找人说情,找到了陈元康头上。陈元康也知道他的脾气,不过是逞口舌之快罢了,就对高澄说了一大堆,什么崔是元老,是贵族,有影响力,杀不得,等等。 不仅是陈元康,邢邵、段韶都来说情。高澄仍然余怒未消,再次召见崔的时候,他冷笑道:“我虽然没什么大的贡献,但被你说成是黄口小儿,金石可灭,此话我永生难忘。”崔只是低着头出汗,一言不敢发。 此后,以崔为代表的旧贵族都老实了许多。 为了稳住柔然,当然,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rou欲,高澄娶了蠕蠕公主。父亲死了,儿子取庶母,这是柔然的习俗,兜来转去,高澄还是和蠕蠕公主在一起了。跟了个小鲜rou,蠕蠕公主总还是开心的,高澄要比高欢这老头子强,两人婚后不久就生了一个女儿。 不过,蠕蠕公主命不好,女儿出生不久,她也就病逝了,追随高欢而去。现在,高澄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东魏第一人,那就可以明目张胆地搞女人了。正妻元仲华是元善见的meimei,这是政治婚姻,他当然不满意。高澄产生了换妻的念头。 把妻子换成元玉仪呢?还是李昌仪呢?或者是其他少妇?哎,太难了。高澄患上了选择困难症。“丞相,现在时机未到,元氏虽形同虚设,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侯景作乱,西边和南边的敌人都来了,我们的精力还是应该放在对付敌人身上。”崔暹提醒道。 高澄也就取消了换正妻的念头。搞女人不是时候,那老子打击报复下那些年看我不爽的人总可以了吧?在娄昭君的暗示下,高澄把目光放到了尔朱英娥身上。 你当年不是告发我和郑大车meimei的事情么?你不是想取代我老妈的位置么?你不是想让你儿子高浟取代我的地位么?门儿都没有!高澄下令让尔朱英娥出家,打发高浟到沧州任刺史,如果能顺便挑毛病,把他宰了更好。 不过高浟让高澄失望了,高欢的儿子,可以说个个都很优秀。一到沧州,高浟就颁布命令,所有的公务来往都自带粮食,彻底杜绝了手下公款吃喝的念头。有人偏偏不信邪,就是要顶风作案,比如隰沃县办公室主任张达。 张达到村里检查工作,在村民家里投宿,还吃了村民家一只鸡,这事儿就被高浟知道了。在一次工作会议上,高浟公开批评张达,并责问他:“鸡汤好喝吧?为啥不给村民钱?”张达只得认罪伏法。 此外,高浟在沧州还有很多为民办事、不畏权贵的故事。一段时间后,沧州一带再也没有盗贼,老百姓对他的评价特别高。高浟没给高澄留下任何把柄,也就算过关了。 4.皇帝“谋反” 在打击了兄弟、贵族元老后,高澄又把目光放在了皇帝元善见身上。毕竟,现在的天下,名义上还是元善见的,万一有另外的“崔”“高浟”趁着高欢刚死,打着皇帝的旗号发动政变咋办? 于是,高澄对皇帝的监视更加密切了。崔季舒作为高澄在皇帝身边的耳目,他可一直没闲着,崔季舒每天都要向高澄报告皇帝的吃喝拉撒。元善见特别郁闷,他打算出去打猎散散心。 这是风和日丽的一天,元善见心情也比平时好,自然也就放飞自我,在树林里纵横驰骋,好不快活。元善见即便是打猎,崔季舒也跟在屁股后面。“陛下,您慢一点,如果摔下马来,丞相又该生气了!”崔季舒喘着粗气,从后面赶来。 “丞相丞相,又是丞相!没有朕点头,高澄敢自封丞相么?”元善见确实没憋住,立刻变了脸。身边的亲信荀济、元瑾、刘思逸等,连忙递眼色,温子升甚至伸手去捂住皇帝的嘴巴。 崔季舒赶到身边的时候,看到皇帝及周边的人脸色都不对,他隐约得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又没有证据。 打猎完后,皇帝又回宫宴请群臣。席间,崔季舒把皇帝今天的表现向高澄耳语了几句,高澄笑道:“呵呵,晾他也不敢跟我耍什么花招。”说罢,高澄就端着酒杯过来向皇帝敬酒,顺便也是来试探试探。 敬了一杯又一杯,元善见已经被高澄给灌晕了,而高澄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再次端起了酒杯:“陛下,臣高澄请陛下饮酒。” 元善见彻底爆发了,把杯子往地上一摔,吼道:“自古以来没有不亡国的,朕没什么办法!你不必再这里假惺惺。”此言一出,四座皆惊。荀济、元瑾、温子升、刘思逸、杨愔、杜弼、崔暹等人都看着高澄,看他要如何收场。 还能怎么收场?直接怼回去呀,老子就是要让你知道,现在的大魏是谁说了算!高澄把杯子一扔,大骂道:“朕,朕,狗脚朕!”然后给崔季舒使眼色,崔季舒会意后,冲上去往元善见身上打了三拳。 这是什么性质的事情?这是赤裸裸的蔑视和挑衅!元善见除了捂着被打的地方,没有任何办法,只是一脸的委屈。 等高澄、崔季舒等人走远后,元善见流着泪,口中念着谢灵运的诗:“韩亡子房奋,秦帝鲁连耻;本自江海人,忠义感君子。”荀济听后,他明白了元善见的意思。 韩国灭亡后,张良奋发图强;秦国称帝,鲁仲连以之为耻。张、鲁本来都是江湖中人,为了民族大义,为了国家安危,毅然决然投身到反抗暴秦、建立新秩序的革命事业中去,这种古道热肠,让历代君子感动 是的,元善见的意思就是要搞事情,要反抗,要对高澄说“不”。荀济是去年从南梁那里逃来避难的,对于南朝诗人谢灵运很了解。元善见不甘愿做傀儡,这种行为让荀济感动不已,荀济打算帮助皇帝。 夜里,荀济召集了温子升等人,到元善见卧室开会。 皇帝要除掉权臣,这可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到现在为止,也就汉献帝刘协、王允除董卓,孝庄帝元子攸、温子升除掉尔朱荣两个成功案例,而且只限于杀掉权臣本人,并没有成功夺回权柄。 温子升很善于总结经验,他率先发言:“阴谋诡计不怎么管用,只能用拳头才能打败权臣。陛下,我建议逃出宫去,号召天下兵马讨伐高澄。” “嗯嗯,只有彻底打败高澄,朕才能夺回大权。可宫中全是高澄的耳目,朕怎么出宫?”元善见问道。 “要找一个正当的理由出宫,这样才是万全之策。”元瑾道。 荀济想了想,有了主意:“我们以修建土山的名义,挖地道逃出宫去,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元善见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大家也都赞同。 说干就干,荀济摇身一变,成为了施工队队长,每天夜里带着人在地下施工。地道挖到千秋门的时候,被守门的卫兵听到了,卫兵报告给崔季舒。崔季舒带着人去核查,发现了元善见一伙的越狱计划。 崔季舒第一时间告诉了高澄。“什么?这狗皇帝,还想阴我?”高澄怒了,后果很严重。高澄带着全副武装的几十个猛男,进入宫中,也不打招呼,也不跪拜,见到元善见后,劈头盖脸第一句话就是:“陛下要谋反么?我们高氏父子功高盖世,为何要这样对我?一定是陛下身边人干的。” 说罢高澄示意手下去捉拿荀济、温子升等人。 高澄说的话都把元善见给气乐了。反正都撕破了脸,元善见也不藏着掖着了,哈哈大笑后,他大声说:“自古以来,只听说臣子反叛君王,没听说君王反叛臣子。你要谋反,又何必指责我呢!杀了你,社稷就会安定!不杀,国家就会灭亡。我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何况是身边人?想弑君叛逆,看你的时间!” 皇帝的话,合情合理,一点毛病没有。高澄听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是呀,这天下哪儿有皇帝谋反的?这不是搞笑么?高澄立马磕头跪拜,连夜摆酒设宴谢罪。 这又有啥用呢?双方已经产生隔阂了,要再次建立信任是不可能的了。三天后,高澄把皇帝软禁在含章堂,把荀济、温子升、元瑾、刘思逸等人全部下狱。 杨愔来狱中看望好友荀济,叹着气对他说:“你这又是何苦嘛。”荀济哼了一声,回道:“为了胸中的正气!我已经垂垂老矣,一事无成,陛下不嫌弃我是逃难的人,对我礼遇有加,我只有诛杀权臣,匡扶魏室,以报效皇恩。” 高澄听说后,倒是对荀济产生了几分敬意,便亲自来找荀济谈话。高澄问道:“荀大人,你为啥要谋反呢?”“老臣只是奉召诛杀乱贼高澄,谈何谋反?”荀济气壮山河的答话,让高澄一脸通红。 最终,荀济等人被高澄斩首弃市。高澄不给温子升饭吃,温子升在狱中饿得面黄肌瘦,只能啃棉被里的棉絮,最后还是饿死了。温子升死后,尸体被扔到街道上,魏收、邢邵不敢给他收拾,这三人虽然并称“北地三才”,不过各自的站位不一样。 温子升是个坚定的保皇党,十多年前就帮助元子攸除掉尔朱荣,现在又帮元善见除掉高澄;魏收情商不高,没温子升那么硬气,早就被高澄赋予重任写《魏书》;邢邵嘛,通过实际行动和侯景划清界限,帮助高澄稳住了半个河南。 只有宋游道哭着给温子升收尸。虽然宋游道曾协助崔暹,给高澄充当打手,专治元老功臣的各种不服,但他是明事理的,不带私人恩怨的。此刻的高澄已回到了晋阳,他听说后,专门写信褒扬宋游道的气节。 高洋得知“挖地道事件”后,他脸上露出了笑意,看来朝中对高澄不满的大有人在。高洋开始慢慢培养自己的势力,物色各种奇能异士,以备他日之用,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等高澄把后方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他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萧衍已派出十万大军北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