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大牢内,陈精炜三人见欧阳石被如此对待,俱是气愤不已,尤其是欧阳春大喝道:“天公无情,竟使叔父遭这份罪,真是天公无眼啊!”说罢,险些晕厥过去。王成和陈精炜扶起欧阳春,边扶边劝道:“如今朝中jian臣当道,皇帝醉心于黄老之术,况南有倭寇作乱,北有鞑子之祸。不妨将欧阳前辈接到飞虎庄去休养。” 欧阳春一听,觉得两兄弟说得颇有几分道理。便道:“两位贤弟所言极是,那咱们走着。”陈精炜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王成道:“先想招救出老前辈再说。”欧阳春也觉妥当。于是说干就干,三人一番乔装打扮后,去见了冯知府身边的李师爷家。 来到李师爷府上,只见红砖碧瓦,富丽程度堪比皇宫内院。李师爷见三人手中拿着武器进来,当即吓得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私闯民宅,简直是胆大包天。”陈精炜和王成二人不待李师爷说话,上前就用碎布捂住李师爷的嘴巴。欧阳春道:“从现在开始,你不需要说话,只管摇头、点头就可以。” 只见欧阳春说道:“你是冯大人的师爷?”李师爷点了点头。“你是襄阳人士,姓李因在家排行老三,所以叫李三?”欧阳春说罢,李三点了点头。接着,欧阳春道:“你与牢头相识,关系甚好?”李师爷点点头。陈精炜道:“那前面带路,去牢头家。” 说罢,王成抽出剑抵在李师爷的脖颈上,李师爷吓得只能任由三人摆布,三人很快来到牢头家的门口,只见门外阴气甚重,门上贴满门神和一张破破烂烂的钟馗像,欧阳春敲了敲那扇破旧的门,门上的铁环锈迹斑斑。经过欧阳春三番四次地敲打,只听门里一个声音传来“谁呀?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骂完之后,一阵脚步声传来。陈精炜听脚步声越来越近,一脚将师爷踢开。等牢头打开门看时,一柄剑顶在了牢头的肩头。牢头见陈精炜和王成,知道他们是欧阳石府上的武师。欧阳春见牢头开门,便开门见山的说道:“你是金陵府牢房的牢头张?”牢头道:“小人正是这里的牢头,不知几位大人有何吩咐。”欧阳春道:“我们想放一人出来,不知你能帮忙否?” 牢头张道:“不知几位大爷想放谁出来?”陈精炜道:“我们想让正义无双欧阳石出来。”牢头一听此名,眉头一皱道:“这是冯大人亲自关押的重犯,需有冯大人公文,方可放人。”欧阳春道:“不瞒你说,欧阳石是小人的叔父,烦你与师爷在冯知府面前多美言几句。”牢头说道:“欧阳前辈素日待我等甚厚,今前辈身陷囹圄,我岂能见死不救。”说罢,痛哭流涕。 欧阳春和陈精炜三人听罢,若有所思。欧阳春道:“看来如今的官场也不全是狐狼横行,只看明日如何发落。”陈精炜便道:“既是如此,二位兄弟不如且回,看明日如何收场?”欧阳春及王成二人闻言,只得作罢。三人一前一后离开此地,本欲找个酒馆喝到天明。但走遍整个金陵城,都没有一家酒馆开着。于是三人只能打道回府。 三人回到武馆后,李师爷连忙来到冯大人府上,只见门前一对熟狮子头门环已被磨得面目全非,李师爷敲着那积满灰尘的门环,一下,两下……直至门内一个声音道:“谁呀?”随即看门的门童起身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卯时初刻,天刚朦朦亮。门童一看是李师爷便道:“李先生,冯相公已睡熟,烦你过两个时辰再来。” 李师爷想再过一两个时辰天色便已明朗,于是决定边走边欣赏风景。此时的金陵城虽有习习凉风吹来。但是清晨的风吹动发梢,依然觉得凄冷无比。李师爷走着走着,金陵城的一草一木长得多么茁壮。李师爷看着金陵城盛开的五颜六的花朵,叶子上的露水滴在一只毛毛虫身上,很快毛毛虫蜕变出美丽的翅膀,扑腾两下便飞向远方。 李师爷看着刚才飞走的蝶儿,感叹道:“要是我也能向这蝶一样自由自在的飞翔,那该有多好!”正自感叹间,一个声音传来:“很快你就能解脱,去西方净土了。”李师爷回头看时,只见此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眼睛深陷,身高不满六尺,手中紧握住腰间的刀。此人目光死死盯着李师爷,仿佛看一件玩物一般。 李师爷和此人四目相对间,此人道:“我乃魔火神宫的渡边三郎,今日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地,受死吧!”李师爷见此人目光坚定,立马跪倒并磕头如捣蒜一般。没有谁不怕死,也没有谁不想好好活下去。渡边三郎看着眼前这个七尺男儿,不觉叹道:“看来不是每个中原人都铁骨铮铮。也有贪生怕死之徒呀!”说罢,对着李师爷道:“你可愿做内应?”李师爷道:“但请吩咐。” 渡边三郎看李师爷如此说,道:“与你们冯大人说说,务必将欧阳石这厮判成死刑。”李师爷道:“英雄且莫杀我,小人一定办成此事。”当李师爷抬头看时,早已没了渡边三郎的踪影。李师爷走进府衙后,心中一直记着渡边三郎的话。府衙内冯大人已经升堂了。 应天府衙大堂上,只见冯知府一拍惊堂木道:“带上正义无双欧阳石来。”陈精炜三人挤进公堂,冯知府见师爷姗姗来迟,正欲问时,堂下欧阳石直喊冤枉。只见李师爷道:“欧阳石,你这刁民!杀害无辜百姓张翠娥,还不认罪?”冯知府道:“既无人替你开脱,那就判你个秋后问斩。”陈精炜听到如此判决,气得当即就想上堂将这班当官的撕个粉碎。 很快陈精炜和欧阳春三兄弟便离开府衙,欧阳春走在大街上,虽然气愤填膺,但上次探监时,叔父交代过不论结果如何,都不要去做无谓的牺牲,更不能与官府作对,免得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王成虽然和欧阳春一同探监,但此刻不免对官府有些许失落。 陈精炜虽然气愤,但冷静下来一想。目前也只能保住欧阳家的产业不失,再徐图后事。欧阳春和陈精炜及王成三人就这样静静的走着,三人此刻只想喝杯酒冷静一下。武馆附近的酒馆依然每日都络绎不绝地有人进出。掌柜的看见有客人来,依旧是笑脸相迎。陈精炜对掌柜的说道:“五斤花雕,一只醉鸡,一斤羊rou。”三人就这样坐着等酒菜上来。 很快在小二的吆喝声中,酒菜便一道一道地摆在欧阳春三人面前,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陈精炜和王成立刻狼吞虎咽了起来。欧阳春一声咳嗽后,两人才停下手中的碗筷。只见欧阳春举起酒杯道:“二位贤弟,来喝!”陈精炜和王成连声道:“喝,一醉解千愁!” 很快三人便醉醺醺地划起拳来,喝醉酒的三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渡边三郎,待三人走远,渡边三郎才缓缓说道:“魔火神宫入主金陵有望啦。”瞬间又想起了什么,丢下一锭银子离开了酒馆。升完堂后,李师爷呆坐在府衙门口,想着清晨的事情,冯知府惊堂木拍下来那一刻,真是触目惊心,此生难忘。 只听一句:“此番干的不错,这是你的。”李师爷缓缓抬头看着这个东瀛人,待李师爷回头数钱之际,渡边三郎刀已落下,随之落下的还有李师爷的头,一颗血淋淋的头颅。解决掉李师爷后,渡边三郎便离开金陵城,不知所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