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乃是武将世家,韩沁月从小耳濡目染,拳脚功夫也不弱,再加上脾气暴躁,只要谁惹怒了她,一条鞭子就抽下去! 而且这一鞭,明显是照着如初的脸抽过去,不抽个皮开rou绽才怪,好好的一张脸,恐怕这样就给毁了。 云清雪虽然觉得,就让云如初这么被抽成丑八怪也不错。但云如初留着还有用,敛下心思,云清雪做出惊慌失色的模样,慌忙按住韩沁月的手。 “沁月,不可……” “放开!这贱人如此侮辱我,我非得让她吃点教训不可!”韩沁月满脸骄横,盯着如初的眼睛冷光森森,“再不放开,我连你也一起抽!” 云清雪强忍住心中对此女的厌恶,若非母亲要她交好韩沁月,她才不屑与如此野蛮无礼的泼妇为伍,当下美眸中蓄满泪水,泪光盈盈,哀求道: “沁月,我四妹说话是冲了一点,但她纵使有千般不是,总归是我的meimei……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她这一回吧。” 韩沁月本想推开云清雪,但想起出门前,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惹是生非,否则就把她关禁闭。 心里一阵烦躁,韩沁月收了鞭子:“滚!今次就放你一马!” 如初冷眼旁观着这出戏,韩沁月并不知道,在她挥着鞭子准备抽上来时,她的手上捻了一枚飞针,随时都能趁其不注意,打入她的膝盖,碎了她的膝盖骨,令她终身残废。 如初收回金针。 韩沁月,算你运气好。 而如初并不知道,在聚宝阁中厅中央,挂着的珠帘后,坐着一个男子。 男子容颜清俊,气质清冷疏淡,墨发如绸,以一枚玉冠束起,尊贵优雅,只看一眼便令人心生敬畏,不敢再看,唯恐亵渎了此人。 方才聚宝阁内,三女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眼中,包括如初刚才的小动作。 若有所思的目光,徐徐落在如初身上,优美的唇形,缓缓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掌柜,这些首饰一共是多少?”如初扭头,让掌柜结账。 掌柜饶有深意地看了眼如初,又瞥了眼如初身后,双目喷火的韩沁月,心中啧啧称叹,这个姑娘倒是胆儿大,连韩沁月这样脾气刁钻的也敢招惹。 “诚惠白银三百两。”掌柜道。 如初正要付银子,她也不怕云清雪看到会有所怀疑。到年底了,老太太吩咐账房,给每一房都拨了一千两银子,让各房置办年货。文氏有一千两,云琛的那一千两他自己看都没看,直接扔给了如初, “慢着!”韩沁月的声音从如初耳边飘过来,只见她手里拿着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直接越过如初,拍到柜台上。 “本小姐出五百两,这条抹额卖给本小姐。” 如初实在反感这个韩沁月,她已经高抬贵手,放过她了。她怎么还跟牛皮糖似的,逼上门来找茬儿?嫌活腻了是么? 掌柜露出几分危难之色,小心地赔罪:“抱歉,韩小姐,这条抹额,是这位姑娘先看中的。” “呵,她看中了又如何,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她不是还没付钱么?”韩沁月斜了眼如初,目中露出一丝轻蔑和得意。 如初微不可见地蹙起眉心,韩沁月见状,唇边的那抹嘲讽越发深了:“你不就是想要钱么?本小姐大发慈悲,赏你一百两银票,赶快拿着银票滚!” 韩沁月掏出一张银票,以一种施舍的态度丢到她脸上。轻飘飘的银票,像羽毛一样滑过如初脸颊,飘落在地。 如初的眼眸暗了暗。 韩沁月此时的姿态,和她的母亲韩夫人如出一辙。 他们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施舍,也习惯了像云唯庸之流的摇尾乞怜,所以像如初这样软硬不吃的硬骨头,就是对他们权威的挑战,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侮辱! “沁月,你这样做,未免也太过了。这事儿就当看我面子上,就这么算了好么。”云清雪拉了拉韩沁月的衣袖,低声劝道。 她并不是替云如初求情,毕竟身为长姐,看着庶妹被人欺辱不管,多少都会影响她的“贤名”,样子总要做做。 “哼,你的意思是,本小姐做错了?她白白的得了赏银,我看她捂着嘴偷笑都来不及,难不成我还亏待了她?”韩沁月挑高了眉。 云清雪扮演着一个和稀泥的角色,当然不会真的给如初出头,她扭转头,语重心长地看着如初: “沁月脾气是直了些,话可能比较伤人,但她并没有恶意。冤家宜解不宜结,四妹你何苦钻牛角尖,不如拿了这一百两银子,把那条抹额让给沁月吧。” 如初暗自冷笑,真真是佩服云清雪和稀泥的本事。自己被韩沁月当街羞辱,她竟然还口口声声说,韩沁月没有恶意! 这眼睛都长在脑袋上吧?! 如初兀自轻笑,云清雪您略微不悦,自己已经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还不知情识趣么?她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能和韩沁月比么?正欲说话,瞅见如初的眸光,泛着森森冷光,心中一震,竟然说不出话来。 如初看也没看地上的一百两,不理会云清雪,径直越过挡在身前的韩沁月,饶到柜台前。 “你想做什么?”韩沁月道。 “滚开,碍事。” 淡冷的声音,几乎没有什么平仄,却仿佛电击一般,骤然激起韩沁月的怒火! 从小到大,还从未被人如此不放在眼中,这般的羞辱过! 韩沁月只觉周身一热,已经抽出了腰间的鞭子,朝如初挥了过去。鞭子上的乌金光泽,照耀着如初唇畔的弧度,不知为何,竟显出一丝诡异。 就在韩沁月的鞭子,眼看就要落到如初身上时,如初身旁的云清雪,忽然痛叫一声,扭曲着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扑了过来,挡在如初的跟前! “啪!” 火辣辣的声音,皮开rou绽! 那一鞭子,竟是生生抽在云清雪身上。 聚宝阁内,回荡着女子尖锐的惨叫声,仿佛禽鸟被踩住了脖子,刺耳至极。 正在选首饰的众人,纷纷停了下来,惊惧地望着如初等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