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头顶那道的视线,那人认出自己了么? 良久,也没听见人喊平身。周围似乎静的有些可怕,她却不知,那个清贵的有些疏离的男人,此刻唇畔喋着一抹笑意,优雅中带着一丝痞意,竟令周遭之人,都有些怪异地望着那名行礼的少女。 “抬起头来。” 如初坦然一笑,正要抬头直面那人,忽听一人大喊:“来人啊,有蛇!” 宾客席上,就像炸开了锅,乱作一团。只见众人头顶的一棵大树上,垂掉下一条白色的赤练蛇,约有小臂粗细,蛇头处还有两条红色红线。此蛇正蜷缩成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碧幽幽的眼睛盯着宾客席上的众人,威胁地吐着猩红的蛇信子。 如初眉心微微一蹙,还没来得及细看那条赤练蛇,便听到一个极其天真无邪的声音: “咦,这条小乖乖长的好生特别,清风,帮我收回养着好不好。”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说出这种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如初的未婚夫,韩子修。如初额角微微一抽,额的神啊,这位爷眼神是有多差,才能把这么一条剧毒无比的毒舌看成“小乖乖”? “别……” “动”字还未冲出口,就见韩子修身旁的侍卫清风,抽出长剑,以刀背朝赤练蛇的七寸砍去。哪知那条白蛇,反应几块,白影儿一闪,众人根本没看清是怎么回事,那条白蛇已经大张着三角形的血口,朝清风的脖子狠狠咬了过去! “孽畜,纳命来!”云程翰一个飞身,就跃至清风跟前,长剑一抖,那条摆设顿时被斩成两截,一股腥臭的气息蔓延开来。 “……动。”如初这个“动”字这才喃喃说出口,看着已经被斩成两截的白蛇,以及地上的一摊腥臭的蛇血,脸色是难看无比。 “多谢云公子出手相助。”清风感激地拱手。 “韩公子没事就好。” 云程翰瞥了一眼张口结舌,已经吓傻了的韩子修,不卑不亢,倒是让清风有些不好意思,说到底,若非他的主子临时起意,想要豢养这条毒蛇,此蛇也不会贸然攻击。 没想到这个韩子修非但不感激,还撇起了嘴,红着眼睛,愤愤地瞪着云程翰:“你杀了小乖乖!混蛋!你怎么赔我!” 果然是个痴儿啊!众人心中慨叹,韩国公更是觉得面上无光,尤其还当着摄政王、太子的面,是勃然大怒:“孽子,还不快给我滚回来!莫要在那里丢人现眼!” “可是爹……” 韩子修声音里满是委屈,清风直接将心不甘情不愿的韩子修,拖回了韩国公身边。 “多谢云公子出手相助,犬子无礼,让云公子看笑话了。”韩国公闷闷地拱手。 如初小心翼翼地、慢慢地后退。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条白蛇乃是一阶妖兽:银雪赤练。攻击力低下,警惕心甚强,只要不主动攻击,基本不会伤害人类。 但此妖兽有个很致命的地方:其血剧毒无比,腥臭至极,乃是毒虫毒物最爱的补药,所以…… “什么声音!” 仿佛为了印证如初的猜想,周围响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 本打算悄无声息,丢下众人跑路的如初,听到这声音便知道来不及了。不由有些怨念地盯了韩子修一眼,她怎么看这傻子聪明的很呢?闯祸的本事比谁都一流! 只见夜色之中,成千上万的蜘蛛、蝎子、蜈蚣等毒虫,如同潮水般朝着院子涌来。在森白的月光下,这些密集的毒虫微微反着光,看起来更加阴森可怕! 毒虫爬过的沙沙声,越来越大。 “娘,女儿怕……”云清雪颤抖着身子,缩在林氏的怀中。 “别怕……有翰儿在呢。你忘了翰儿的武功有多高了么?” 林氏心里也渗的慌,尤其是看到那些毛茸茸的恶心毒虫,密集地在一起爬动时,头皮都发麻了。不过,不管是为了在家里的威严,还是为了女儿,她都不能表现出怕来。 墨筝沉声道:“诸位莫慌。本王在此向大家保证,绝不会让在座任何人有性命之忧。诸位听本王命令行事,切不可贸然行动。” 沉静如水,低沉温润,却又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容不得反抗。 惊慌失措,喧哗如同菜市场的宴席,突兀地平静下来。 “云卿家,请问府中可有雄黄?” 墨筝冷不丁这样一问,惊吓过度的云唯庸,直接出于神游天外状态。是云程翰提醒了他一句,他才回过神来:“回、回王爷的话,府、府中……” 他吓的魂不附体,此刻几乎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暗骂了一句,回道:“王爷,前不久老身才吩咐了管事处采买雄黄,有整整十多斤。” 墨筝点点头,继续有条不紊地吩咐:“展辰,展翼,你们二人带领府中侍卫,开出一条路来,去管事院将雄黄取来。” “是!” 展辰、展翼二人是墨筝的随身侍卫,如初看不透二人是何修为,对体修她本来也不太懂,但仅仅从二人的精气神来判断,这二人远远强过至今自己所见的任何一人! “云公子,你与太子的护卫,负责保护院中诸位,不得有误。” “遵命!” 就算如初和林氏那一房人不对付,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云程翰的确很优秀。林氏那般小肚鸡肠,云唯庸那般昏庸无能,竟然能生子如云程翰。不仅器宇轩昂,修为不凡,虽有一身傲骨傲气,却至于令人觉得恃才傲物。 可以的话,真心希望这样的男人,不会和自己站在敌对面。 “启禀王爷,民女有一法,可解此困。”如初悠悠开口。 墨筝微微诧异地看过来,目光落在如初脸上,带着几分审视的味道。如初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苦逼至极,此时月光加上烛光,她敢肯定自己这张脸,在对方眼里绝对是高清*无*码。 “你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云唯庸之前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正是有气无处撒,如初刚好撞在枪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