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方这才反应过来,愧疚地说:“对不起!皇上,你说的太炫了,微臣想再听一遍。” 于是,曹髦又把马蹬的作用和制造方法再解说一遍。 这回,郭方听懂了,完全明白了。 华露也回过神来了。 她痴痴的望着曹髦,长长的睫毛竟然没眨一下,眸子一直倒映着曹髦的身影。 华家和曹家的仇,仿佛已经烟消云散。 曹髦又说:“除了迅速打造马蹬,你还要派人秘密北上购买战马。朕需要骑兵,朕需要新型骑兵,朕要打败司马昭,朕要收回皇权。” 他这段话,语速极快。 郭方和华露被他说的,精神大振,热血澎湃。 接着,曹髦又放缓语速,低声说:“当前,罗靖已经在秘密训练骑兵,也就是朕的飞虎军。郭爱卿,你想想,以文鸳之勇,他率十八骑,便可以从司马师数十万大军中来回驰骋。 一旦将来,我将这三千飞虎军交给他,这世上还有哪里的敌军是我们的对手?现在,朕可以说,你可以使用苗金兴、乌崇远和邵召峰等十七人了。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他们的心是向着朕的。 但是,你作为指挥他们的人,要时刻保持清醒头脑、准确研判形势、正视风险挑战,全力以赴在攻坚克难中解难题,在真抓实干中增动能。” 郭方点了点头,拿起图纸,放进怀兜里,转身而去,即刻依计行事。 华露也再次回过神来。 曹髦侧头望向她时。 她扭扭捏捏,娇羞脸红。 曹髦便情不自禁地伸手,捏了她的俏脸一下。 华露伸手拍打曹髦的手背一下,嗔骂道:“身为君王,却如此下作,真不像话!”言罢,便转身而去,却又蹦蹦跳跳。 她那副高兴样,那副俏皮样,又让曹髦心痒痒的。 不一会,青素、青荷回到皇宫,向曹髦交上清点出来的金银珠宝数量。曹髦说:“我朝自开国以来,你们两人可是首位女将。不错,没让朕失望。把牢了金库,就是把牢了咱们的肚子。” 其他宫女好不羡慕青素和青荷,殷勤的端茶倒水而来,躬上奉上茶水。现在,她们对青素和青荷不仅仅是尊重了许多,而且是崇拜。 青素接过一碗茶水,放在曹髦的书桌上,嘟咙着嘴说:“皇上,奴婢可不想离开您。不想当什么女将军,只想一辈子服侍您。” 青荷伸手,抓着曹髦的手,用力地摇了摇说:“皇上,您能不能收回成命,让我们姐妹回来服侍您?” 她们姐妹俩说的也不全是撒娇的话,也是心里话,毕竟从小就和曹髦相处,除了给他洗衣做饭,服侍他起居饮食,也伴他读书和游戏,亲密无间,情同兄妹。 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分开过,除了曹髦去洗手间,其他时间基本上是在一起的,就是睡觉,也是同一居室,不同床而已。小时候,她们也给曹髦擦尼股。 曹髦缩回手,又张开双臂,揽青素和青荷入怀,感动地低声说:“好meimei!记住,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们俩长大了,需要自立了。将来,宫中的姐妹,都会像你们一样,出去当女将军。” 这话说的,让周边的宫女个个精神大振,激动得泪光闪闪。青素撒娇地跺跺脚说:“可我们,一离开皇宫,就很想您。” 青荷在曹髦怀中转身,也是眼噙泪花,幽幽地说:“皇上,我们离开皇宫,就很失落。” 曹髦轻轻地分开她们,深情地说:“先去独立一段时日,以后,咱们少不了与司马氏开战。 届时,你们俩再回到朕身边。记住,朕的肚子,将士们的肚子,还有你们在宫中的姐妹们,会不会饿? 就全靠你们了。 司马昭很快会回到京都,也肯定会派人去找你们俩的麻烦。所以,你们要小心应付。 他暂时不会与朕开战,朕兵力不足,也无法与之开战。朝中文武大臣,也在分化,都在犹豫中缓缓站队。这个时刻,反而是咱们最黑暗的时刻。” 青素和青荷眼泪汪汪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而去。曹髦现在敢公然说这些话,是因为四周的宫女和侍卫皆是他的人。 侍卫是家乡来的壮汉,也是东海王曹霖私募的家乡兵。宫女是之前那些殷商家里的丫环,至今为止,经过了青素和青荷长达七八个月的调教。 她们的命运是悲惨的,一入深宫似怨海,除非曹髦将她们某些人赐给某些功臣为妻。 否则,她们终身不得离开皇宫。 这个制度也非曹髦首创,而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曹髦也没办法更改。 以前,她们的命运一样是不能自己作主的,身为殷商财主家的丫环,少不了挨打挨骂,最终的结果不是被殷商财主自己霸占,就是被转卖或转送给什么人为奴为妾。 不过,此时她们听说她们未来也有机会当女将军,又有青素和青荷作为榜样,就看到了前途和希望。 她们的心都彻底靠向曹髦,期望将来出人头地。 …… 青素和青荷走后,曹髦怅然若失。 华露闪身而入,轻笑说:“呵呵,对青素和青荷两位漂亮女将动情了吧?” 她敢与曹髦开玩笑,是因为她原本是江湖中人,在日常生活中原本就没那么严肃,同时,她也知道曹髦喜欢她。所以,她相对放肆些。 曹髦一怔,回过神来,调侃地说:“朕更喜欢你。” “呵呵!”华露俏脸顿红,却也甜笑出声,又娇羞地说:“不怕我暗杀你了?” 曹髦仍然调侃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值得。”一把抱住她,拥她入怀,低声说:“你现在杀了朕吧。朕愿意死在你刀下,死在你怀里。” “呵呵!”华露又是甜笑出声,芳心如灌了蜜糖一般,浑身酥软,幸福的合上了眼睛。 此时,郭方来报司马昭军营动静。 曹髦便松开华露。 华露羞羞答答地离开寝宫。 听取了郭方关于京都外的消息,曹髦陷入了沉思。 现在,曹髦虽然有些兵权,但仍然不是是与司马氏决战的时候,毕竟双方兵力对比,曹髦的兵力连司马师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况且,曹髦可以调度的资源也有限。 朝中文武大臣绝大多数是司马氏的人。 地方官员和统兵将领更是司马氏的心腹。 拱卫洛阳的八关,兵将也全是司马氏的人。 现在,曹髦能以自己才智所掌控的兵马粮草,只能是京都洛阳城。 当然,调边关大将田豫率部南下,与司马氏打一场,也是可以的。 但是,田豫率部南下,边关又谁人来守?胡、匈必定趁机攻占幽州,司马氏也必与之结盟。 所以,曹髦盘算来盘算去,还是不敢现在就与司马氏开战。他有心试探司马昭,便佯装立即派人持诏到许昌,下诏曰:东南未定,暂留司马昭屯军许昌,以为外应。 司马昭见诏,心中犹疑不决。 京都发生的事情,司马昭肯定已经知道。 他也知道现在曹髦不可能像以前那样等着被废被杀,在京都城内是做好一切准备。司马昭率大军回到京都,也只能与曹髦平分秋色。 不过,除京都外,其他势力和地方及粮草在他掌控之中。他思索良久,决定不下来,便召司马孚、司马望、司马久、司马舟、司马英、司马方、司马亭、司马豪、司马冲、司马扬、司马仲、司马德、司马才、司马经、郭茅、黄申、钟桧、贾允、司马真、司马休、司马慎、嵇康、阮籍、裴秀、司马浓等人来见。 司马孚原在京都,但是,因为司马师身死,故来许昌送亲侄一阵。 此时被任命为中书侍郎的钟桧更是圆滑世故,左右讨好。他略一思索,立即向司马昭建言献策,拱手躬身说道:“现在人心还不安定,不可在此屯军,万一朝廷有什么变故,后悔莫及!” 司马昭觉得此话很有道理,又望向司马孚。 司马孚伸手捋须,又点了点头。 于是,司马昭从许昌起兵,驻扎到洛水南面。 曹髦得知司马照屯兵洛水后,佯装惊慌失措,便问太尉王肃该如何办。 他知道王肃是司马昭的人。 王肃躬身答道:“司马昭是因没有得到封赏才这样的,陛下可以给他封赏,以使他安心。” 决战的时刻尚未到来,仍需麻痹司马氏,而司马氏阵营中也有高人指点司马昭。所以,曹髦听后,便下诏封司马昭为大将军、录尚书事。 即便不问王肃,曹髦也会这么做,但是,因为王肃是司马昭离京前留在曹髦身边监视曹髦的人,曹髦需要通过王肃来麻痹司马昭。 同时,曹髦又令徐霸带人在洛水河畔设司马师的灵堂,在京都开展吊唁司马师的活动,并亲自到司马师灵牌前吊唁,以此表示感谢司马氏拥立他曹髦为皇帝之恩德。 现在,司马师已经死了,曹髦怎么感谢他也不为过。如果单纯从司马师拥立新君的角度,司马师确实是曹髦的大恩人。 没有司马师,曹髦哪能当皇帝? 皇帝啊! 一国之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