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寅觉得很委屈,因为他也没办法,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反抗过师傅,也见过反抗师傅的人的下场。· 他习惯当一个乖徒弟,不去触碰师傅的逆鳞,不去做自己做不了的事。 可是他根本就忘了,要和娇娇一起,也是一件做不到的事。 宁青莞往自己家走去,刚要推开篱笆,就怔住了。 屋子里,萧君廷坐在一边,懒洋洋地托着腮看着手上一只红梅,而娇娇坐在他对面拖着脸蛋笑眯眯地看着他,眼里透出爱慕。 俊男美女,画面一派和谐。 仿佛若有所感,萧君廷忽然抬起眸子往这边看了过来,一眼看见宁青莞,他唇边的笑容冷了冷。 宁青莞也冷冷的扯了扯嘴角,转身去了李大牛家,还不如去看李二丫。 萧君廷噌的站起身,看着她离开却没有追出去。 娇娇都做好准备,若是他要冲出去的话就扑上去抱住他不让他去找那个女人,谁知道他并没有追出去。 松了一口气呢。 她又甜甜的笑了起来。 夜幕降临。 朔夜端着水,薄唇紧抿,看着床上一直抓着被子哭的钱白,有些发愁。 他的眼泪可真多,从离开了平县就一路哭到镇上来。 可是他哭得那么伤心,一定很疼。 朔夜把水放到桌上,在床沿边坐了下来,轻声问:“我要帮你上药,让我帮你上药。” 钱白身子一颤,哭的声音突然小了一点。 给吓的。 伤在大腿,他当然不能随随便便让人给他上药,否则会暴露性别。要· “我……我自己来……”钱白瓮声瓮气地道,他想转身看着朔夜,结果却动了动腿,疼得惊唿一声脸色又是一白。 他这么娇弱,根本就连坐都做不起来。 朔夜自顾自地掀开被子露出他的下身。 钱白抗拒的要坐起身盖住被子,却又拉扯得腿上的伤疼痛不已,面色发白。 “不要怕。”朔夜沉声道,“你不想让我看的地方,我不会看。” 钱白还是狠抗拒,大腿这种地方实在太危险了。 朔夜见他还是脸色不虞,拿了剪刀要剪开他的裤子,钱白拼了老命一般一下子坐了起来,红着眼睛瞪着他:“你不要碰我!” 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朔夜看着他兔子一般红彤彤的眼睛,有些好笑。 “我知道很疼,所以要上药。”他难得的解释道。 钱白看着他,突然眼泪又啪嗒啪嗒开始掉:“朔夜,我好饿啊……” 朔夜:“……” “他们只给咸菜和馒头……”钱白似乎极为伤心,用袖子擦着眼泪,“明明看着我身子那么弱,还只给咸菜和馒头……” 朔夜简直哭笑不得。 他又往钱白跟前坐了坐,放柔了声音:“那你想吃什么?我让小二做。” “随便。我就是肚子饿。” 朔夜有些无奈,随便可不好伺候,这随便大约意思是“随便你点什么但你点的东西一点要让我满意”。 “糯米莲藕?”他试探着问。 钱白水汪汪的眼眸亮了亮,朔夜知道自己说对了,遂起身道:“我去给你点菜,但一会儿回来你要让我给你上药。” 钱白点了点头,等到朔夜走出去后,后拿起他搁在床边的剪刀自己剪了裤子,血已经干涸,看见两条白嫩的大腿四道黑紫的印子,钱白鼻子一酸,这以后还怎么嫁人? 他拿起床边放着的药瓶,拔开瓶塞将药涂抹在腿上。 几乎是涂一点,脸疼得抽搐一下,夹棍夹棍,多少后宫女人的噩梦,果然名不虚传。 钱白废了吃奶的劲才涂了一条腿的一半,这时朔夜突然来开门进来:“我已经点了……” 话没说完就看见钱白慌里慌张地拉被子盖住腿,却因为被子沉沉落在腿上而疼得脸色煞白。 朔夜脚步一顿,若无其事地拉上门:“你自己在上药?上完了?” 钱白胡乱的点头。 朔夜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便直直看了过来,钱白被他盯得没有招架之势,鼻子一酸又哭了起来:“好痛啊,我上不了药……” 似乎觉得哭起来太丢人,他咬着袖子可怜巴巴的掉眼泪,朔夜看得好笑,心下不由得柔软起来:“你怎么这么笨?我给你上。” 钱白没办法了,他不能再矫情了,再矫情这腿就要废了,而且要是留了疤那也就太丑了。 被子刚好齐着他的大腿根部盖着,朔夜看也不往上面看,似乎也不诧异这里为什么这么平坦,而是从他手上接过药,面色坦然地给他涂抹在伤口上。 他的动作很轻柔,可钱白还是疼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个不停。 朔夜很快就涂完了左腿,又往里坐了坐,准备涂右腿。 钱白咬着袖子看着他:“我会不会留疤?” 朔夜抬眸看了他一眼,黑眸幽幽沉沉:“怎么?怕娶不到媳妇?” 钱白怔了怔,随后点了点头。 他现在是男人,当然是娶媳妇了。 朔夜扯了扯嘴角,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不是要跟着我走?你要是娶不到媳妇,就跟着我吧。” 钱白心里咚咚一跳,突然想起在平县那个蜻蜓点水的吻,不由得面颊发烫:“什么意思?” 朔夜却没说话,只是垂着眸子专心的给她上药,好半晌才问道:“肚子不饿了?” “饿。”钱白可怜巴巴的道。 朔夜抬头,正好对上他哭的通红的双眸,一双剪水瞳仁如被水洗过一般明亮皓洁又有娇媚的风情冲眼眸中缓缓溢出来。 朔夜手上微微一顿,又垂下眸子:“一会儿小二就端上来了。” “哦。”钱白吸了吸鼻子,又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我走不了路了。” 顿了顿她又带了两分委屈地道:“你不要丢下我啊,都是因为你我才入狱的。” 朔夜涂完药,用另一只没有抹药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好。”随后他又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我……”钱白“我”了半天,终于灵机一动,“我要去找我未过门的妻子。” 朔夜一愣,再看向他时,一脸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