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担心你!”平阳侯夫人现在有些方寸大乱,语速极快地道,“北面正在发生暴动,锦姐儿跑了我已经派人去追了,又怎么敢再放你走?你就安心呆着,等过完年侯爷派人送你回去!” “大伯母真的不必担心。WW·”宁青莞不紧不慢地道,“侄女会拳脚功夫,琉璃和莫秦也会拳脚功夫,莫说追赶一个三jiejie,就是追赶十个也够了。” 说罢就转身往外走。 平阳侯夫人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再开口。 三夫人拉着宁青芝的手,也垂着眸子没说话,只有宁青芝一人担忧地望着宁青莞的背影。 宁青莞原本东西就不多,又因为这几天布粥当了不少首饰,东西就跟少了,莫秦和琉璃飞快把两箱子行李搬上马车,因为忧心宁青锦的状况,向老夫人辞别后就离开了,宁青仪接到消息跌跌撞撞赶回来,甚至都没赶得及送别。 太子府书房中,太子两根指头捏着一管小小的竹筒,轻轻敲击着桌面,坐在书房另一头椅子上的萧君廷坐着没说话。 屋内一片寂静,片刻,太子把竹筒扔在桌上,起身负手站到窗户边:“七弟,你觉得谁合适?” 萧君廷看着他,迟疑了一下,面色渐渐冷凝下来,沉默许久,他唿出一口气:“皇兄,我去吧。” 太子掉头看了他一眼:“算了吧,你去只会坏事。” “……皇兄,我也是可以做好事的。”萧君廷想着想着更想去了,“除了我还有谁可以去?我会一点功夫,也能命令东宫的暗卫,最适合不过,我也是真的想去。·” 说起来还真是。 太子叹了一口气:“他突然动作这么大,本宫也觉得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掌握之外的事情,可是这阵子却也没打探到异常,但再拖下去,北方形式恐怕稳不住,本宫怕坏了元清那边的计划,只能再派人跑一趟了。” 顿了顿他又道,“既然如此,你去吧,父皇怪罪下来,本宫一力承担。” “我即可备车出发。”萧君廷走到门口拉开门,因为寒冷又拢了拢领口,刚迈出一步,又顿了顿,“太子皇兄,如果我失去行踪,就让暗卫回来吧。” 这是最坏的打算。 太子抿了抿唇,又听他道:“睿王府的暗卫也会得到这样的命令。” 说完他大步走了出去。 太子看着他的背影,想笑,却又无端笑不出来。 他缓缓唿出一口气,也没有走过去关门,仿佛累极一般跌坐在椅子上,良久,才差人来换衣服准备进宫见明宣帝。 七皇弟那么笨,一定……会死的吧。 “三小姐大概会走官道,因为现在到处都乱的很,为了安全她也不敢乱跑。”翡翠分析了一阵,觉得自己说得有理,“她一个人能走多快?按照官道上走下去,还没到陵阳就能捉住三小姐了。” 宁青莞不置可否,只淡笑着道:“但愿她不要遇上什么麻烦。” 琉璃掀开马车车帘,看着外面的景色:“又开始下雪了。” 宁青莞也跟着看出去,一片一片雪花密集的落下来,世界雪白一片。 守城的士兵挨个儿检查后放行,出了城,琉璃下了马车,策马先行追宁青锦。 “若不是你这丫头,我也先骑马走了。”宁青莞淡声道。 翡翠捧着茶杯缩成一团,闻言眉毛倒竖:“那你走啊,我有莫秦呢。” “小姐可千万别走。”莫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独自上路很危险。” 翡翠冷笑一声:“你家小姐可是战无不胜,怕什么?” 莫秦没有接话,宁青莞凉飕飕瞟了她一眼,战无不胜这词总让她想起不好的回忆。 比如被萧君廷的几次袭击,简直时时刻刻提醒着她的失败。 不过情况却也如预料一般,出城后的道路上全部驮着行李往南面走的人,路上还能看见两旁有官兵在清理着尸体,大多还来不及进京就被冻死或是饿死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又加之雪天路滑,原本两日就可以到达的陵阳现在却要四天才到的了,到了晚上更是天气多变,冷得血液都几乎凝固,就连沿途的客栈都人满为患,莫秦好不容易才订到了一间房,宁青莞又不想莫秦吃苦头,三人只有同住一间,宁青莞和翡翠睡床上,莫秦睡地上。 雪天路上行人匆匆,巷子口空空荡荡,几个男子正在拉扯一个瘦弱的少年。 “放……放手啊!”少年慌张地紧紧抱住自己的包袱,却被面前的男人一把夺了过去顺势把人推倒在地上。 少年重重摔在地上,疼得半天爬不起来,面前三个男人兴致勃勃翻着他的包袱,抢包袱的那人突然惊唿一声:“你们看!果然有不少钱呢!” “真的!这小子真有钱!” “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啊?” 说着三跟人同时转过头来盯着少年,眼神如狼似虎。 “说起来这小子长得还真漂亮呢,女人似的勾人得很。”男人yin笑一声,另外两个男人也跟着怪笑。 少年倒抽了一口冷气,后退了几步,脚后跟踢到一根木棍,随即立刻俯身捡起来对准面前的男人,咬了咬牙:“那些是我全部的钱了!可以给你们,但是别过来!” “说什么傻话呢?”男人狎笑一声,眼神闪烁不定,“现在的贵族似乎都喜欢玩漂亮的少年郎呢,不如让哥哥们也玩玩呗。” 少年后退了一步,却是仍然坚定地握着木棍,狠瞪着三个男人:“你们别过来!” 三个男人yin笑着靠近,少年越退越到巷子深处,这时突然听见巷子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三个大男人对一个少年下手,我都看不下去了。” 少年一愣,扭过头去,这才注意到那巷子深处的阴影里还坐着一个人,阴影笼罩着他半个身体,只能看见流畅的下巴线条和带着血污的衣服。 血污? 少年握着木棍的手紧了紧。 “什么?谁啊?”方才抢包袱的男人冷笑一声,大步走上前却突然浑身一僵,身体慢动作的躺了下去。